这脚链,让我脑海里蓦地划过熟悉的一幕。当初在海滩上,用刀刃刮花我脸的人,临走前她从我身上跨过,而这人的脚踝上就有这么一条脚链。
虽说带脚链的人很常见,但莫熙脚脖子上也带着这么一条脚链,就有点太过于巧合。
难道,当初毁了我脸的人,就是莫熙?
这个想法从心底冒出来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觉得寒气从脚底冒出,直串上整个身体。
我真心不觉得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说莫熙的身份一直贵为公主,但她有时候的气量,却根本看不出一国公主的样子,不仅特别的小心眼,还很狠辣。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说,她只对曾想要她命的我,才会这么偏激。
但想到她对大块头的所作所为,我就不觉得是自己诬陷了她,她或许,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这么想着,在莫熙又想抬脚踹我的时候,想也没想伸手一把隔开她的脚,甚至扭着她的脚脖子,狠狠将她摔倒在地。
而我也趁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衣摆上的灰尘的时候,我正想着要不走人算了,没想到莫熙却突然开口道:“苏小姐,你真的太过分了。我都说了阿诀不在家,你就算恼羞成怒等不到他,也不用对我动手吧。”
闻言,我诧异的看向正在老妇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身的莫熙,却见她的目光却柔柔的看向我身后的不远处,一双大眼里似乎蓄满了泪水,但却并没有让它流出来,反而更增添了此刻她脸上的委屈感。
我内心咯噔一声,下意识转头,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不是楚北诀,能是谁?
听了莫熙这话,我原本有点气愤的,但是在看到楚北诀阴沉着脸盯着我,并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却忍不住有点想笑,不为别的,只为我真的看清了莫熙这个女人。
她果真不是什么单纯的公主,反倒如此的攻于心计,更像是急于漂白的绿茶白莲花。
我笑着看了莫熙一眼,转身迎视着楚北诀不耐的目光,却也发现楚北诀虽然面色低沉难看,却并不阴鸷,没有给我那种狠毒的感觉,这让我觉得眼前这个楚北诀,正处于第一个人格。
而来的是这样的他,对我也挺有利的,至少我觉得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动粗,就算他不认同我的做法,但至少应该会跟我讲理,不会一味的偏袒莫熙那个女人才对。
这么想着,我也有了底气。心想着既然莫熙要跟我装,从而诬陷我,想让楚北诀讨厌我,我又何不做些什么气气她呢?
所以在楚北诀朝这边走来的时候,我也朝楚北诀走过去,并主动挡住了他往前走的步伐,不顾他阴沉的面色,盯着他的脸,反而笑嘻嘻道:“楚北诀,我需要你的帮忙。”
楚北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就准备从我身旁擦身而过走向莫熙,我咬了咬牙,朝天白了一眼,下一秒,却是主动伸手扣住楚北诀的胳膊,在他偏头看向我的那刻,我张嘴直接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急用!”
楚北诀冷着脸扫了我一眼,倒是没再不理我,甚至主动开了口,问我:“为了韩斐?”
原来他都知道?这么想着,我也放心下来,用力点了点头,正准备说是时,楚北诀却突然扭过了头,甚至将我扣在他胳膊上的手,给一把拽了下去,然后就直直朝着莫熙走了过去。
我咬着牙看过去,就见莫熙正目光柔柔的看向楚北诀,甚至还很体贴的帮楚北诀整理着,之前被我粗鲁的动作弄乱的衣服。
我站在原地气得不行,虽然我平常性格挺软的,那是因为我觉得大家相处都挺不容易的,所以我才想尽力做一个温暖的人,不惹事,不闹事。
但并不代表,你主动伤害我,但还想装好人立牌坊时,我还得顺着你的意,帮你圆谎。
但我也想了想,现在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跟莫熙斗气,我得先把今天我来找楚北诀的目的,搞定了再说。
所以在楚北诀迈步跟着莫熙走进别墅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哪怕知道自己是极其不受欢迎的。
我直接走上前再次攥住了楚北诀的胳膊,也懒得看莫熙别有深意的目光,直接开口道:“你借我三十万,我真的急用。没有这些钱,我没办法帮韩斐交住院费。”
想到此,我就庆幸还好当时韩斐在养老院给我妈交了整年的费用,不然此刻光是愁他们两人的费用,就有够我受的。
楚北诀许是被我扰得烦了,虽然没再甩开我的手,倒是直接看向我,却甚是疏离的道:“苏小姐,我想我并没有这个责任与义务,必须要借给你钱。”
楚北诀漆黑而冰冷的视线逡巡在我脸上,我紧抿着唇刚想说什么,莫熙倒是甚是温柔的开了口,可说出的话,却夹枪带棒的讽刺,“苏小姐,我请求你不要再缠着我未婚夫了,可以吗?”说着,竟将我主动推离了楚北诀。
我忍不住看向莫熙那张纯良的脸,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但又觉得我不能如此沉不住气,毕竟在楚北诀看来,我已经有着杀莫熙的想法,此时又这么粗鲁的对她,他肯定会认为过错方在我。
我紧咬着下唇,在楚北诀进屋之前,再次伸手拦住了他,并在他回过头来看向我的那刻,我伸手指着自己左脸上丑陋的伤疤,看了一眼莫熙,对着楚北诀义正言辞的开口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是她,是她用刀刃划花的。”我一手指着莫熙,继续道,“我有证据,昏迷之前,我看到伤我的人脚踝上戴着红绳脚链,而莫熙她脚上也戴有脚链,这肯定不是巧合!”
说完,我就瞪着眼愤恨的看向莫熙,却见她依然是我开口时的那副模样,竟不见半点慌张,甚至拿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楚北诀,控诉着我对她的污蔑。
我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演技,实在是好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