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走出去老远,我还是能听到莫熙用不敢置信的语调问着楚北诀,“她是……苏然?”
语气中的不敢接受,就好像是诧异我这个被她当面找过的第三者,居然还有脸面再去骚扰她的未婚夫楚北诀一样。
我也不得不反思,楚北诀跟莫熙都订婚了,我这么跟楚北诀纠缠不清的,会不会太有违道德了呢?
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我不仅总跟莫熙的未婚夫纠缠不休,甚至昨天还答应了韩斐,要用莫熙的命来换林伊然复活。我觉得这样自己,实在是阴险得太过可怕,而且也对莫熙来说,太过不公平。
莫熙好不容易才沉睡了千年复活,我却要对无辜的她出手,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怕,也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养老院看望依旧昏迷不醒的母亲后,就在家里等韩斐回来,然后当着他的面,问他用我的命,能不能复活林伊然。
韩斐起初不解的看着我,等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后,他恼火的瞪着我,在我面前来回踱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我的脸,怒骂道:“苏然你这个白痴!你特么别总想着当老好人!就算你的命有用,我也不会要,我特么还不想伊然醒来后恨死我,你最好也给我忘掉今天这荒唐的想法!”
最后许是怕我承担不了心理压力,韩斐无奈的瞪着我,气急败坏道:“算了,这件事我全权负责,你也不需要做什么,你也不用愧疚给我当了帮凶,乖乖在家等我消息就好!”
几天后,韩斐告诉我,他准备在二月十五这天晚上动手。
当天下午,韩斐以韩家的名义发起了一场商业宴会,当然也有邀请楚北诀和顾锦城在内。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以哪种理由,确定自己一定能将这有关的三人都邀请来,但晚会开场不到半小时,一直站在韩斐身边的我,果真陆续在宴会中看到了顾锦城以及楚北诀和莫熙的身影。
我不得不佩服的看了眼韩斐,觉得这年纪轻轻的小屁孩果真有两把刷子,将来必定是可塑之才。
韩斐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杯酒一杯果汁,将果汁递到我手中,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后,突然道:“待会帮我周旋一下?我真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但错过今天,很难再找到像今天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了。”
许是怕我拒绝,他很快又补充道:“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要求你做,你就想往常一样跟楚北诀或者顾锦城聊聊就好,只需要十五分钟,剩下的就交给我。”
我皱着眉头看着韩斐,想到因为我而牺牲的林伊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立场,只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这不算是帮凶的请求。
见此,韩斐很开心的跟我碰了碰杯,仰头就将杯子里的香槟一扬而尽,见我不动,他微微蹙了蹙眉,不解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摘了口罩,装模作样的喝了几口算是应付,又迅速的戴上口罩,极其不想让他人看到我脸上此刻丑陋的样子。
果真如韩斐所说,楚北诀在看到我亲密的挽着韩斐的手时,目光就一直若有似无的看向我这边。
于是在韩斐的提议下,我借口去洗手间,走路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佯装喝醉了一样,却注意到楚北诀很快摆脱了莫熙,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我心下凌乱的厉害,害怕一向聪明的楚北诀会看穿我这计谋,心慌的想也不想推开女洗手间的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镜子中身后的门板,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看看,免得楚北诀见不到我又回去之时,我刚站直身子,洗手间的门却被人从外推开,却又快速被反手关上。
我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女洗手间门口那抹颀长的身影,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生活在封建古代身份尊贵的楚北诀,居然好意思擅闯女洗手间?
我想,他一定是疯了。
而楚北诀进来后,只是冷眼扫了我一眼,视线在洗手间逡巡了下,见里面没人,就迈着大步走到门口,利落的将洗手间的门反锁了。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这举动,忍不住有点后怕,就连开口说话的嗓音都带着那么一丝丝的颤抖,“你,你怎么进来了?”
楚北诀旁若无人的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洗手,而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穿戴整齐的西装革履,我正纳闷他好奇怪,他这才透过镜子,凉凉的扫了我一眼,突然道:“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接。”
我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我手机早就在被他扔下海时,落在了海里,后来一直在养伤,也就一直没记得买,反正觉得也没什么人会找我。
我却只得跟楚北诀解释,手机被偷了。
楚北诀盯着我的视线满是探究,我怕被他锐利的眼神看穿什么,索性低下头,不经意间看向手腕上的表,想着应该怎么尽量拖延十五分钟。
楚北诀低沉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带着那么一丝丝不悦,“感冒还没好吗?”
我被他说得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却见他已转过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病没好,指的是我居然多日不见后,还戴着口罩。
我的手下意识抬起来,透过口罩,抚摸上左脸颊。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心口和脸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只会在偶尔碰到伤口时,才会隐隐痛一下。
但就算如此,我的左脸上,还是留下了横埂半张脸的丑陋伤疤。每当我独自对着镜子照的时候,都觉得可怖到不行。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楚北诀却突然大步朝我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更是直接触碰到我的脸,想将我脸上的口罩摘下来。
我被吓得愣住,迅速回过神来,大步往后退去,一手捂着左脸,一边惊恐的看着楚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