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着聊着就出了小道,忽然眼前出现一座残破四周布满红线的庙宇,前几里处生长一棵舒展四方看着有些年纪的桃树,嫩芽乱枝上系满了写着墨字的红条,微风拂面而来,轻轻的带动着布条随着风轻摆,不时零散的落下朵朵粉嫩的花瓣。
黎笙看着面前的桃树,原是一国公主见过皇宫的富丽堂皇,百花阁的百花争艳的她,在这一刻心中也震撼抬头望道:“青荷,这里是那…好美呀”,抬手接落在手心的一片花瓣,粉嫩的颜色衬托出她的肤色白皙如玉。
一旁的青荷早已看呆,在听到黎笙的喊声回过神的她,回道:“不知,虽说奴婢在还未进宫时来过几次,但每次也只是在前殿进香,这后殿可是从未进来过”。
黎笙见青荷如此,接着道:“罢了,走正好无聊去看看也不为过”,说罢向远处的庙宇走去。
青荷见状连忙跟上,边走边劝道:“殿下,算了吧,此地有些偏僻奴婢怕恐生事故,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太后担心”。
残破不堪的庙宇映入眼间,不过在怎么破败也能看出它昔日的鼎盛,被腐蚀而脱色的庙门,无人打理长满杂草的石阶,庙院内到处乱糟糟,不过一切的杂乱都被庙前的那棵桃树所散发的生机盎然所掩盖。
黎笙穿过杂草走到桃树下,一阵微风拂过,桃枝轻摇轻摆,朵朵花瓣如同落雪般掉落在她所站的地方,正如那句话:唯美如梦,落桃如雪,酒酿胜茶,唯有桃花配佳人,公子饮美酒,风光无限。
紧跟的青荷在远处看到如此景象,停下久久没有回过神,待过了一会,才急忙上前走到黎笙身旁,环顾四周后,青荷的目光停驻在面前寺门上的牌匾,疑惑不解的表情浮现出来。
寺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满是裂痕虫蛀的牌匾,虽然破败不堪但依稀还能看出上面的些些文字,在结合周围的布置以及庙旁的那棵系满红条的桃树,可以判断这是一间月老庙,可是……这也是青荷不解疑惑的地方。
效圣寺从开寺到如今一直供奉的都是弥勒佛,从未听说有过月老,而且从这庙宇的残破可以看出这应该是很多年前所修建的,有可能比这效圣寺还要年老。
可是,如果比效圣寺还要早修建,那如今在怎么说也不可能如此破败,难道是因为人们都去信弥勒佛没人信月老,来的信徒越来越少,到最后连守庙人都离开了。可这又有不对,弥勒月老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类的,月老是祈求姻缘的,弥勒佛是保平安祈财运,这又从何谈来抢信徒呢?
就在青荷还在疑惑时,寺庙内传来动静好像是有人在打扫寺庙,金丝草绑成的在石砖上扫过所发出的声响,可是这荒郊野外又怎么会有人打扫这间破庙。
黎笙见状放下拿着花瓣的手,青荷上前护着黎笙,二人相视,正要悄悄的向后退去,可还没等她们回过身,庙中的人手持着一把扫帚走了出来,见到即将离开的黎笙她们开口道:“是谁在哪里…”。
二人见状回过头,只见原来是一位灰色禅服颈上挂着一串佛珠的和尚,手持着扫帚在此打扫,原来真的有人会在这个地方打扫,黎笙和青荷拍了拍胸口,定定神。
那人见二人所做,放下扫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惊吓到两位施主,是贫僧的罪过”。
黎笙连忙开口道:“无妨事,我们是来此进香祈福的香客,走迷了路无意闯入,应该是我们的过错,师傅不必自责,请问师傅法号?”
那人放下手道:“贫僧法号无安”。
黎笙接着道:“无安师傅,我有一惑不知可否解答”?
无安道:“施主但说无妨,要是无安知道必定告知”。
青荷与黎笙对视,她知道殿下要问什么,正好她也想知道,就没有开口打断黎笙,抬头看向天空,天色还算早在过会也无妨事。
黎笙接着道:“为何你这寺庙中会有如此破败的月老庙,效圣寺何时也供奉月老?”。
无安回道:“这件事贫僧也不知,只知道在贫僧还未来这时,这处破庙就在”。
在旁听着的青荷听到开口道:“那为何不将其拆掉,修佛堂,佛门重地怎么能有如此破败的地方,不怕佛祖怪罪。”
黎笙见青荷有些口无遮挡,连忙示意她慎言,对无安回道:“师傅不必理会她,她这人就是如此”。
无安笑道:“这位施主所说有误,佛门重地又怎会不能是残破的地方呢,心中有佛,在何处修行不是修行,佛祖又何从怪罪一说呢”
“不过原先庙中是有人提议将其拆除改修佛堂,但老方丈不肯,说是什么会毁坏这座山的风水局,老方丈极力反对,我等也就只能作罢,只能每日派人来此打扫,擦擦神像,今日正好轮到我”。
黎笙道:“那师傅对这寺庙是怀着该拆还是不该拆呢?”
无安拿其扫帚轻轻的边扫边道:“何来拆与不拆,破庙在前,寺在后,将庙拆除赶走里面所供奉的神灵,就算是盖了佛堂在怎么富丽堂皇,佛也不会来,又有何用”。
寺庙内静静的,只能听到扫帚扫过地面的声响,黎笙和青荷在向无安询问了回主殿的路,也没有在久留离开了此地。
待到她们走远了,寺庙里的和尚停下手中的扫帚淡淡地道:“不对劲,到底是何人敢来扰乱天命簿,事情已经完全偏离,这一世我怕他会陷进去…”。
和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天命不可违,该是什么自有注定,不是我可以逆转”,暖光一闪,他的额头上浮现太阳印纹,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放着一把扫帚靠在门旁。
微风拂过,庙外的那棵桃树也伴随着人的离去,开始凋落,朵朵桃花如同雨滴般掉落,枝干开始枯萎变黑,直至全都消失……
效圣寺是佛门重地,进入山门的一直只有那一百零八根台阶,无数人前来供奉面对门前的台阶都苦不堪言,但皇家是万万不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太后敬重礼佛但要是让太后去爬那一百零八的台阶,一次还好,要是久而久之便不会前来,所以闲云在继任时就派人在山门处另修了一条道,专供身居高位非富即贵的人前来。
山门处,青石砖上停着两辆马车,附近站候着一批身穿红铁战甲的禁卫军,在整齐的队伍前为首的是一位腰间别着一把宝剑的将军,粗糙布满伤痕的手掌紧紧握着剑柄,久居沙场的他眼神尖锐,方圆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好像尽在掌握。
主殿门口的台阶,太后由嬷嬷搀扶着慢慢走下。
将军在看到连忙上前双手握拳道:“回禀太后,属下已部署完毕,全凭太后指令”。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将军免礼,向着马车边走边对身边的嬷嬷问道:“笙儿呢”
嬷嬷回道:“兴许是和青荷一同不知去哪里玩了吧,奴婢这就派人去寻下”,招手示意两边候着的宫女。
在这时,另一条通往效圣寺的后山的道路,黎笙看见马车连忙挥手喊道:“我们在这里”,转身对青荷催促道“快点”。
当二人走过来,太后拉过黎笙道:“又去哪里胡闹了,搞得满身灰”。
黎笙笑了笑用手擦了擦脸,回道:“没有胡闹,只不过有些绕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说着示意青荷:“是吧”,转身看到将军疑惑。
虽说太后出行是有随行军队,但面前的这位可是殇城禁卫军的统领,禁卫军个个都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每个人的手中或多或少都背负着百十条人命,出行怎么回带上他们,再者佛门重地,他们又都是戾气煞气极重之人。
黎笙疑惑道:“母后,常将军这是?”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常将军退下,转身看着效圣寺的宝殿,缓缓道:“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启程回宫了,早些回去,这都城的天要变了”,说完没等黎笙回话上了马车。
黎笙刚才随着母后的视线也看向了主殿,她好像隐约看到远处大殿内佛像前站着一位满脸笑容的僧人,是那位闲云。
黎笙回过头太后已经上了马车,便对青荷道:“青荷,母后刚才说了什么,你有听到吗?”
青荷摇了摇头回道:“殿下,奴婢站的远没有听到太后说的话,不过这天也快暗了,是该回宫了”
黎笙只能作罢跟青荷一同上了马车,当马车缓缓在青石砖上驶过。
马车外,常将军拔出腰间的剑指向寺庙,道:“效圣寺住持行刺当今太后,出言不逊妖言惑众,其罪当诛,全寺上下一视同仁,格杀勿论,杀,一个都不要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