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你的头啦!”我赏了她一掌,笑道:“物归原主而已。”
“物归原主?”可凤念了一句,蓦地瞪大了眼睛:“天,你的意思,该不是说沈公子也到了京城,你看到他了,还是见面了?他有没有认出你来?哎,瞧我,如果认出来了,你还能如此自在?”
“总之,你别露面,找个稳妥些的人,要亲眼看着他送到逍遥王府,就说是沈平南的,就行了。”我不愿多谈,再三叮嘱。
“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弄丢了,咱们可赔不起。”可凤小心地揣了小金人,出门去了。
“好了,现在正式与他划清界线,两不相欠了。”我蹲到阳台,抚着显得有些萎靡的曼陀罗,喃喃低语。
“跟谁两不相欠?”无情冷不防蹿了进来,接过话茬,狐疑地望着我。
“我看到羽衣了。”
“羽衣?在哪里?”无情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力,立刻追问。
“在逍遥王府,师傅带她去的。她现在的身份是聂家大小姐,惊才绝艳,震惊了全京城。”我微笑着陈述事实。
“奇怪,他想干嘛?”无情脸上殊无喜色。
“可能,他想把她送上枝头?”我猜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来的大多是王公贵胄,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估计明儿个开始,聂府的大门就会被人踏破了。”
只是,羽衣的身份如果真的是永福公主的话,她的婚事,怕是聂祈寒也做不了主吧?
但不管是谁,都不是我能管得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未婚夫婿的身份,必定非富则贵。
“糟糕!”无情面白如纸。
“怎么了?”
“你何必明知故问?”无情不悦地瞪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无辜地看回去。
“羽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师傅。”无情淡淡地掀开迷底:“如果师傅连她的婚事都利用,羽衣情何以堪?”
“什么?”我愕然。
脑子自动浮起白天在飞雪阁看到的那一幕。
那两个人,男的俊美,女的绝俗,站在一起,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的确是一对珠连璧和的佳人。
“出海到现在,师傅一直都把羽衣留在身边,精心呵护,琴棋书画,不遗余力地教导着她,却不让她插手红袖阁的任何一桩事情。我就知道不对。”无情悠悠叹息:“只是我原本以为师傅也对她有情,没想到终是看错了他。”
情?那个冷血的吸血恶魔,他的心里会对谁有情?
我冷笑:“乘这个机会,让她断了念想也好。”
“无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无情摇头。
“怎样,难不成还为了他去死?”我皱眉。
聂祈寒除了有一付好皮相,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你不记得了?”无情愕然地望着我。
“真的为了他死过?”
不会吧,我随口乱说一句,竟然也能猜中?
不过,想想古代女人讲究的是三贞九烈,如果聂祈寒要她入青楼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得想办法阻止。”无情忧心冲冲。
“急什么,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做不得准的。”
就算是事实,从羽衣验明身份,到谈婚论嫁,怎么也要花不少时间吧?古代又没电脑联网,户口这个东西,查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况且,皇室的婚礼大多铺张奢华,没有个一年半载,估计也筹备不过来。
所以,那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就来担心,会不会嫌操之过急了一点?
“但是,我的预感不好。”无情始终无法释然,握着拳在阳台上走来走去:“羽衣那丫头,根本没接触过这个社会,心思太单纯了,我怕她钻牛角尖。”
“呃,你小心点,别踩着我的花。”我抬手,挡住她的脚步。
“咦?这不是曼陀罗么?”无情这才注意到那盆曼陀罗:“怎么这个时节还开花?真是奇怪!”
“是啊,估计能卖不少钱。是菡郡主送给王老夫人的寿礼,我瞧着有趣,顺手牵羊带过来了。”我淡淡地解释。
“这头羊还牵得够远的!”无情皱起眉头:“你小心点,这么名贵的花,估计世上也不多,万一被人认出来,你的麻烦就大了。”
这个道理,我岂会不知?
只是,我没有办法,它可是我的本尊,有可能关系到我的小命,就算明知道是一条狐狸尾巴,也只能带着它到处走了。
“是,我会小心。”我顺手把布袋套在花盆上。
“花倒是藏起来了。”无情皱了皱鼻子,道:“这香味可怎么办?”
“你没见我房里一天到晚点着熏香?”我微微一笑。
女孩子房里,尤其是青楼女子的房里,香气浓一点,应该很正常吧?
“就你贼!”无情睇了我一眼:“还是小心点好,别让师傅发现了,否则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正说到这里,可凤回来了。
“怎样,送到了没有?”
“成了。”
“不会曝露身份吧?”我有点不放心,不愿意留下什么线索让平南遁迹找来……虽然他未见得会来找我。
“放心,我倒街上找了个小男孩,给了他一两银子,看着他送到七王府,守门的侍卫收了送进去了。就算他找出那男孩子,他可也不认得我。”可凤瞅着我,得意洋洋地笑。
“嗯,辛苦你了。”我点了点头,总算放了心。
“你两打什么哑迷呢?”无情听得一头雾水。
“我让小凤替我办了一点私事。”我一语带过。
“办什么私事?”无情显然不满意:“最近你可留点神,那个七王爷似乎在查你,别惹太多麻烦。”
“放心,他见了羽衣,最近应该没有时间查我了。”我不在乎地笑。
心却隐隐地痛。
我见了羽衣,也见到了平南,他们都很好,比我想象中的好几百倍,我为什么还会不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无情越发狐疑:“无敌,你最近好象瞒着我做好多事情。报国寺的事也是,羽衣也是,还有无故离京的事,也是如此。”
“无情,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世?”我咬了咬唇,决定拉拢无情。
“你疯了?”无情惊讶地望着我:“算了,我当没有听到,你再也不要提起。”
“为什么不可以提?”我冷笑:“我记得清清楚楚,是聂祈寒把我们捉了来的!他并不什么救世主,他亲手毁了我们的家庭,毁了我们的幸福!”
“闭嘴!别说了!”无情面色铁青。
“难道你甘心做一辈子杀手,替聂祈寒卖命?甚至不知道哪一天,因为任务失败,被他把血吸干?”我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过去。
“不,不会的!”无情一步步后退,跌坐到椅子上:“我绝不会失手!”
“可是,我厌倦了!”或许是白天积压了太多的负面情绪没有地方发泄,此时的我,情绪难以控制,如火山暴发一样喷涌而出:“我不喜欢过这种朝秦暮楚,迎来送往的生活!我讨厌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妖娆万分地去讨男人的欢心!我不要每天活在欺骗,利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间!我也不想每见到一个人,都要去揣测他的心里想些什么,对我有些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