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十三年前,聂祈寒是带着我从飞雪崖跳下去的。
万丈绝壁坠而不死,除非他是神仙。
他不但没死而且活得很风光。
所以,我大胆地根据穿越定理,和多年看武侠小说的心得,推出的结论:在飞雪崖下靠近崖顶的某个部位,必有一个平台,可供落脚。
说不定,半山还有神秘古洞,里面藏着稀世的神兵利器;或是千古追寻的武林秘籍;要不然就是一生享用不尽的宝藏;或者避世修行的绝世美女帅哥;行将垂暮,临终托孤的武林宗师……总之,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当然,十三年前,聂祈寒已去过了且对这里的地形显然相当熟悉,估计即便有什么好玩意,现在也早没我什么事了。
郁闷,扼腕ing……
“我哪知道?”无情很不负责任地撇唇:“你跳下去,不就知道了?”
呃,她说得倒轻巧,跳下去?万一我估计错误,那岂不是立刻死翘翘?
“你轻功比我好,不如先跳给我看试试?”我偏头,冷冷地望着她。
“又不是我要种那劳什子曼陀罗。”无情冷哧。
呃,大家姐妹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算了,你带绳子了吗?”我自问没有那么高的轻功,又对人生还有迷恋,所以很认命地退而求其次。
“呶……”无情连手指都懒得动,只呶了呶嘴,示意我去看地面。
在她的美足旁,软叭叭地趴着一只麻袋。
“什么?”
“自己不会看?”
呃,自从我进了一趟宫,大家突然对我很冷淡。
算了,女人器量小,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她们妒忌我,比羽衣运气好,比无情受欢迎,我不跟她们计较。
我俯身,从无情的脚下拿起那只袋子。
我好奇地倒出来一瞧,是一卷银白色的绳索,只有小指粗细,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什么东东?”我伸手抻了抻,弹性十足。
“你不认识?”无情惊讶地望着我。
“呃,我一时忘了。”我尴尬地抓了抓头皮。
“哼,被姓沈的弄的神魂颠倒,连冰蚕丝都不认识了,早晚死在他手里!”无情轻蔑地嘲讽。
冰蚕丝?听起来好有感觉的样子,看来是个宝贝。
“那我先下去,你在上面替我瞧着。”我把冰蚕丝一头系在崖边的大树上,另一头缠在腰间,慢慢地顺着崖壁攀缘而下。
猛烈的山风吹在身上,摇摇晃晃,宽大的裙摆兜了风鼓荡起来,远远望去,象一只巨大的气球随风飘荡。
低头下望,蒸腾的雾气和浓浓的山岚象一团团七彩的云,盘旋在脚底,能见度大大的降低。
我很小心地沿着崖壁下行了约摸二十几丈,腰间的冰蚕丝被拉得越来越细,细到我一颗心吊到喉咙口,几乎怀疑它要被拉断时,脚底下忽地踏到了平地。
哈,果然被我猜中,崖底下真的有猫腻!
我大乐,开始四处探险。
原来这个平台还不小,长约二十几丈长,宽有三丈多。
平台的左右两端,各长了一棵千年古松,象两个威武的将军护卫着庄严的点将台。
难怪当日聂祈寒敢于跳下来,以他的武功,想落到这个平台上,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土地果然没有骗我,这里的确是一个风水宝地,曼陀罗种在这里,既可吸收日月之精华,又可避免世人的打扰。
我扶着树干,很小心地探头往下瞧去,却见云雾翻涌,深不见底,下面竟然不知还有多高?
也不知当日聂祈寒究竟是怎么下到山脚?
我不死心,在崖壁上左敲右打,想要找出那个想象中神秘的洞穴。
“十七……”
我抬头一看,无情已出现在我的头顶。
想必她久候不见我上去,又没收到我的讯息,等得不耐烦,顺着天蚕丝滑了下来。
“老天,你也不怕它断?”我吓了一跳。
“嗟。”无情轻盈地跃了下来,冷声哧道:“你且用火烧剑砍,看它断是不断?”
“你来了正好。”我把天蚕丝解开,绑到树干上,招手让她过来:“你从那边找,我从这边找,看这崖壁上可有暗藏的洞穴机关?”
“嗯。”她轻应,两个人分头行事,把平台左近细搜了一遍,终是一无所获。
“不对啊,没有地道,师傅是怎样下山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别瞎想,师傅的武功深不可测,在我们看来不可能,对他也许不费吹灰之力。”无情推测。
“不是,你看这个平台,四边齐整,不象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人工开凿的。”我不肯死心。
这么大的平台,绝对不可能平空穿凿而出。
无情四处张望,目光定在平台上这两棵数人才可合抱的千年古松身上:“是,细看下来,这两棵松树的方位,倒也暗合五行生克之道,象是人工栽种,不似天然长成。”
“是吧?”我对五行八卦完全不懂,只得胡乱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你也觉得古怪吧?”
无情忽地拨地而起,如一只小鸟轻盈地跃上了树梢。
“喂……无情你……”我抬头,声音消失在喉咙里。
她的身影,在离树干两丈多高处忽地不见了。
没多久,她从树干上探出头来,兴奋地冲我嚷:“十七,你是对的,那人好狡猾,居然把通道设在树干里。奇怪,奇怪!”
“奇怪什么?”
“依常理推断,挖洞之人,应该就是种树之人。可是,当初树刚栽下去,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洞供人出入?难道他能把这么大一棵古松从山脚下运上来不成?奇怪奇怪!”无情百思不解。
“哎呀,你管它树是怎么上来的?有路就好了嘛!”
我大喜,紧跟着跃了上去,在浓密的枝桠的掩映下,有个直径半米的圆形树洞,张着黑乎乎的大口望着我。
“下去看看?”两个人对视一眼,怀揣着兴奋之情相继从树洞里下到地道中。
无情举着火折子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摸索,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下来,啧啧赞叹:“原来的洞口果然不是树干,后来才被人封死,改从树身里出入。你瞧,这里有掌风激荡,斧砍刀削的痕迹。端的是奇思妙想,才冠古今。”
我抿唇而笑。
这无情对于机关消息的执迷倒是可以跟平南拼一拼。
“算了,今天到这里吧,不然火折子该不够用了。不过,估计顺着这条地道是完全可以走出这个山腹的。”无情停下来,不肯再往前走。
“嗯。”我点头:“下次,我一个人来就好,你不必跟了。”
“你以为我很想跟吗?”无情瞪了我一眼,率先钻出树洞。
我苦笑,两个人依原路返回到山顶。
“无情。”我叫住她:“这事就不要告诉羽衣了,免得她不小心漏了口风给师傅。”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无情冷哧。
“我走了。”我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朝锁情楼走去。
“十七……”无情忽地叫住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吧。”她个性冷漠,素来耿直,话虽不多,却从不喜欢绕圈子,象今天这么扭捏,实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