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书感觉到身体被杜蕙兰蛮劲一抓,再松懈,无力的滑落下来,他扶着杜蕙兰,紧跟着她的身体半蹲在地上,终于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滴在那毫无生气的脸颊上。
段干骏喉咙很痛,痛的让他感觉不到呼吸,手伸在半空看着杜蕙兰,欲说无泪。
感觉到脸上的冰凉,杜蕙兰再次的睁开眼眸,尽力的保持着微笑,见天色早已发亮,“我还没死呢,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太阳。”
“好,我扶你出去看。”路子书心痛的无法呼吸,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衰弱,却无能为力。
外面站着闻风而来的人,有段干玥,段干浑,段干烁朔,路壕堑,路正,林星,哥舒云,是剑,莫愁,胡月荷等,他们有些虽不住在皇宫,但昨夜之事能猜出几分。
看着路子书扶着那个人时,都愣住了!因为杜蕙兰的脸色已经苍白的让人不忍看了!此刻谁都看的出她的生命仅存的时间少的可怜,不知因由的一阵震惊,知道因由的一阵痛惜。
林星看到路子书温柔的扶住杜蕙兰出来的画面,心,蛰痛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痛!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很冷静!可是她就是感觉到了他的悲伤和痛苦。
是剑和莫愁赶紧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寝宫大门前。
路子书温柔的把杜蕙兰放在椅子上面,再蹲在地上静静的与她对视,此刻,连杜惠兰都感觉到了那种从骨子里面传出来的悲恸!是他的悲恸吗?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杜蕙兰笑的甜蜜,脑子浮出路子书第一次对她告白的情形。
“是发现你女儿身之后,慢慢的喜欢上你的,直到后来的深入骨髓。”路子书微微侧身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温柔的笑意。
“原来你刚开始还没那么喜欢我!是不是想跟我玩玩就算了。”杜蕙兰含着笑撒泼道,临死前想做回小女人心性,转头看向远处旭日的东升。
“你那么凶,我哪敢。”顺着她的视线,路子书眯眼看着耀眼的阳光,可他的心却一片晦暗。
“子书,这椅子硬,我坐得生疼,不如你的怀抱舒服呢。”杜蕙兰娇野的说道,生命到了尽头,再也顾不得矜持,只想随心去做。
路子书挑高眉头,笑了,把她抱来,两人就直接坐在地上,“现在可舒服了。”
“嗯。”杜蕙兰点了点头,带着幸福的笑容,歪着头紧贴着他的胸口。
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甜蜜对话让在场的人都掉下了眼泪!是剑、莫愁、胡月荷三人更是死命的咬自己的手,就怕自己哭出声,打扰了路子书和杜蕙兰。
段干骏缓缓的跌走在地上,看着两人的对话,看着两人之间的深情,眼睛一直没有从杜蕙兰身上离开过,看着她的泪那么美,她的笑那么美,他从不知道会有女人竟然连掉泪都会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爱路子书,他爱杜蕙兰,此刻,在场的人一点都不怀疑!姑侄两人竟然相爱了!爱得如此美!如此凄!
白千代看着她靠在路子书的怀里迎着他的视线,浅浅的笑,无声的泪,温柔的声音,可是却让自己那么痛,为她而痛!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打扰眼前的两人!
她笑的绝美,两滴晶莹剔透的泪在瞬间滑下,折射出阳光的颜色!
此刻,她真的舍不得这个男人,她真的很难过将要离开这个男人,她真的伤心以后再也不能与他一起生活,以后再也不能依靠在他的怀里感受那份平静。
在场的人都心酸难耐……只感觉到喉咙发堵,鼻子发酸!为眼前这对恋人,那四目相对忘记世间所有的男女!
杜惠兰眼眸中流露出千般的心疼,万般的不舍,全都化为晶莹的泪模糊了那双清眸,子书,真的舍你不下;子书,杜惠兰眨下那些模糊了她双眼的泪,深情的看着路子书。
他半抱着她坐在地上,她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两人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阳光移动着。
“其实,我不是杜惠兰??????”杜惠兰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没多余的时间,缓缓地闭上眼睛。
“下辈子你不做杜惠兰,我也不是路子书,我们做一对平民夫妻,这样可好?”路子书苦涩的说着,感觉到了她的手渐渐的往下滑。
杜惠兰微微张着嘴,她还想告诉他,她叫白雪凤,路子书爱的是白雪凤,不是杜惠兰,但那双手终于无力的滑了下去。
路子书哽咽着声音贴近她的耳边:“惠兰,我好爱你。”只是这句话不知她是否听见了?
看着阳光下那如白玉似的脸色,平静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只有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路子书再度哽咽出声。
“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唯一,我的唯一就是你,我的爱只能够让你独自拥有,你的灵和魂魄,会不停的旋绕在我的心门口,就算是只能在梦里拥抱你,我也愿意!”
“杜惠兰,我爱你,你听到没有?你再回答我一声好不好?就一声??????一声便可??????”路子书抚摸着怀里的人的脸,狂吼。
“母亲??????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段干骏看着毫无声息的杜惠兰,撕声裂肺的悲痛出声。
在场的人都不忍的掉泪,是剑、莫愁痛苦的声音让路子书心一颤,姑姑,你走了!真的走了吗?姑姑,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太后寝宫哭声一片,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跪下。
段干烁朔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白千代紧紧的握成拳,紧紧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路子书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怀里早就没有了生息的人,紧紧的抱着,他想要留住最后一丝温暖。
“子书。”看着路子书的样子,路正声音哽咽,想去劝慰,怕他会承受不住。
路壕堑阻止了路正的举动,对他摇摇头,还是让路子书安静一下,在场的没有人比路壕堑更清楚,更了解路子书与杜惠兰之间的旷世之恋。
在杜惠兰死后的翌日,便贴出榜文,里头主要交代杜太后疾病缠身,无药救治而亡。
晨国杜太后去世,举国哀悼,全国百姓无不惋惜,凡参加过昙花盛宴的人,对杜惠兰的香消玉焚,更加的悲悯;自那年后晨国子民为纪念杜惠兰,每到她的祭日,家家户户门前都会挂出一段白绫,以示敬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夹杂在两座山峰的山谷中时,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天堂,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暮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在山谷的某处有条小溪流出,一会儿宽,一会儿窄,一会儿缓,一会儿急,溪声也时时变换调子。
山谷之中,竟然有一排低矮的竹舍。
阳光,房屋,鸟叫声,溪流声,相互融合,相互渗透,有着难以言说的和谐与深厚,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这时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生生的插进这柔和的景色,生生的把这美好的景致给破坏掉了。
“卓老头,你快出来??????”天玄老人提气内力喊道。
“喊什么喊,耳朵都被震聋了。”们吱呀一声都打开,皇甫卓挠挠耳朵走出来,没好气的吼道。
“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就你们那个狮子吼,能有几个受得了,别忘了里面还有个人。”
易水蝶瞪着前面的两个老家伙,她刚采好药回来,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便知道铁定是天玄老人来了。
提起这个,天玄老人赶紧问道,“我那徒弟怎样了?”
皇甫卓白他一眼,“人家都没答应,一直徒弟的叫,也不害臊。”
“你就是妒忌我收个好徒弟。”天玄老人红着脖子说。
皇甫卓扑哧一笑,“就那个穿着奇怪衣服躺着的女子,也算好徒弟?恐怕你连她声音还没听过吧;还有我说你另外的两个徒弟,现在都做了皇帝,怎么没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让你漂泊在外。“
天玄老人不屑的看着皇甫卓,心里可得意着,那是自己喜欢过逍遥的日子,喜欢这样无拘束的装扮,好不好?想那时路子书和哥舒琪专门派人来请他,他还不想去呢?能被两国的皇帝当成贵宾来请,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
想起自己两个徒弟,竟然都是一国之主,心中的底气增加了几百分,赶紧数落着皇甫卓,“就你那徒弟,整天扎在钱堆里,什么时候来拜见过你,恐怕连自己有个小师妹都不知道吧。”话落嘿嘿的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