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愁和段干烁朔的互动,杜惠兰瞬间明白,怪不得刚才理不清思绪,这就对了,原来莫愁是段干烁朔的人,莫愁藏的可真深,自己竟从未怀疑过她。
段干义宣气的七窍生烟,再也沉不住气,握紧拳头,“你们这是谋反,说朕不是先皇所出可有证据,有本事拿出来。”
“要证据还不容易。”白千代变魔术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碗清水,也不提醒一声,拿起段干休茂的手,一刀划下,碗内顿时多了滴鲜血;段干休茂深知大势已去,只能任由人宰割。
看着段干义宣缩在广袖里的手,白千代眯起眼不屑道,“难道皇上怕了,还是真有其事。”
“我认输,退位于皇弟段干骏,条件是让太后可以在宫中安度晚年。”段干义宣看着发际渐斑白的母亲,叹气道。
薄姬无力的稳住身体,要不是有刀夹着,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与刚才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
“来人把薄太后送往后宫,段干义宣打入牢中,段干休茂囚禁于府邸内。”段干骏凌厉的下令道,俨然一副主人样。
薄姬经过杜惠兰身边时,双手用力的抓住她的双肩,疯狂的大叫,“杜惠兰你也就是个****、****,段干骏就是个野种,先皇不能生育后宫谁人不知。”
“太后已疯,快把她拖出去。”段干骏怒喝道。
“杜惠兰,你个****荡妇,在你身上洒过种的有多少男人??????”薄姬的声音随着她人的离开而消失。
薄姬的一番话,在场的人直接忽视,时势造就人为。
杜惠兰看看段干骏,又看看段干烁朔,见他们七分相像的脸庞,眼越来越恍惚,越来越模糊,视觉上两张脸竟重叠在一起,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在段干义宣被人送到牢房的途中,遇到骑马而来的路子书,后面还跟着一队将士,他们的兵器还沾着点点血迹,便知道了刚才在御书房跟段干骏较劲时,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的变化,本想利用手中的护卫队和建龙队,做最后一战,没想还是输的透彻。
夜阑寂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在皇太后的宫殿那,有个白影悄无声息的闪进去。
杜惠兰仰躺在床上睡觉,她休息时不喜欢有人守着,夜露更深,更不想那些下人累着,早打发他们回房去睡,这寝宫现在只有她一人,她一向浅眠,窗户那边轻微的一个动静,就足以把她惊醒。
手指头微动一下,半眯着眼睛偷瞄,见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形,又慌乱的紧闭上眼睛,若没在近处仔细的观看,绝没人会知道那床上的人儿已醒。
那日政变晕厥醒来后,杜惠兰便从宫女的嘴中探得,路子书在围剿皇宫时,受了轻微的伤,见他现在矫健的身姿,便知无大碍,近日提着的心顿时放下。
借着月光,路子书寻到杜惠兰床边,坐下,痴痴的看着那精细而又消瘦的容颜,她的下巴比前几天更尖了;闻到熟悉的青草香,杜惠兰直觉心越跳越快,感觉它就快蹦出自己的身体,这么晚了,他就是来看自己?用力的握紧藏在被子里的手,尽量的控制着平稳的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子书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就那么痴痴的傻傻的看着杜惠兰,这几天被段干骏有意无意的拿些事拖着,白天实在忙不过来,只能等到夜晚摸黑来见杜惠兰,能像现在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守着她,已经很满足了。
在他的心中她是那么的迷人,像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月不会变,但人已变,她不再是宜兰书院的丁山,他们离的那么近却又隔的遥远。
路子书在那痴心的凝视着,眼睛一眨不眨,只想把杜惠兰刻入脑海,印入心中。
这对于杜惠兰来说就痛苦了,明明醒着却要假装睡的深沉,还要保持慵懒的睡姿,一面提着心一面又要故作放松,最让她抓狂的事是,她还能真切的感受到黑暗中那双灼热的视线。
就这样一连几日,路子书都准时的出现在杜惠兰的床前,陪着她直到快要天明,又悄无声息的走了,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来新皇登基大典前一夜。
还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路子书准时的出现,他刚走到床边,就被坐在床上的娇影惊到,但马上就恢复过来,她终于不再装睡,肯正式的面对自己了,
看着路子书的样子,杜惠兰就知道,这几日的装睡老早就被他识破;她知他在身侧,他知她早已醒,却不想戳破,他们都想留住那份美好。
她坐靠在床头,他站在床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谁也不想打破这份静默。
听着更声,杜惠兰知道快要到寅时,那时太监会拿朝服过来,今天是段干骏登基的日子,这些天各处封地的王爷藩王,月星城的人,还有西篱国都来恭贺。
“你??????”“你??????”两人同时出声。
路子书坐下快速的说道,“枫树林的人是你。”
杜惠兰直愣愣地看着路子书,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动了动嘴唇,经过了内心的争斗,才鼓起勇气低声说,“是。”
路子书可能是没料到杜惠兰会这么直接,有些呆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我若带你离开这里,去归隐山林,你肯跟我走吗?若你不答应,今日过后我便回月星城,永不踏入晨国。”
杜惠兰心情像这月夜,没有一丝阳光,有的只是没有流出的眼泪,这样的路子书,爱的无怨无悔,为了自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一切,努力的压抑住哽咽的声音,“我已中离欢,世上有那么多的女子,总有适合你的,忘了我吧。”
路子书拿起她的纤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世间女子千万多,独独惠兰入我心。”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路子书的渴望,路子书的忧郁,一直激励着杜惠兰的心,知道以后在深宫中,是无尽的寂寞,无尽的思念,她不是杜惠兰,她是白雪凤,她有什么理由不对这种幸福作出回应呢?她的心情像解开了一样,豁然开朗。
“你不在乎。”杜惠兰抬眼看向路子书,人的一生是变化无常的,她能做的只有把握现在,就算以后路子书厌了,弃了,她就遨游天下,也总比在这冰冷的深宫中孤寂而死要好。
路子书一脸喜色,嘴角一扬,“傻瓜。”
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到杜惠兰的下巴,轻轻抬起,无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双唇,久久不放。寝宫的门轻推开了一小条缝细,再未增大,一个明黄色衣角便消失在了灰蒙的晨雾中。
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寅时已到,路子书才离开杜惠兰的唇瓣,他们额头相互抵着对方,凝视着对方,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眼明如琉璃瓶,心不再是平静的湖水,正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喜悦涌上心头,路子书的双眸放出炫目的光彩,“明晚我们就离开晨国。”
“好。”杜惠兰笃定的回答道。
那一夜,路子书永远也不会忘记,杜惠兰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向他许下情缘;倘若时光可以倒流,他绝不会等到第二天带她离开,这个决定让他悔狠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另一个女子的出现。
路子书刚跃出窗户,领头的太监就拿着的朝服进来,后面陆续的跟进来一般宫女,杜惠兰做在镜台前,看着里面消瘦的容颜,深深领略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想起刚才的事,微微一笑,再也不会这般的不珍惜自身。
在场的人全被那倾城一笑所吸引,舍不得离开那貌美的娇颜,忘记了该干的事。
“怎么了。”杜惠兰发现异样,出声道。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拉回神,在场的宫人们全都提心吊胆的跪下,想起前太后的处罚,各个汗流浃背,不知这杜太后的脾性怎样。
看着他们大惊失色的样子,杜惠兰便猜出一二,反正过了今天就走,跟他们也无任何交集,“以后注意点便是,还不给哀家盥洗。”
段干骏来是,便见到整理完毕的杜惠兰。
她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媚态横生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冬天到了,好冷,亲记得加衣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