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了,我带你去洗洗”董文昌僵硬着身体拍了拍乔柒的背,尽量把语气拿捏的温柔些。
乔柒不停的吐着口水,心里不住的泛着恶心。手悄悄的在董文昌的袖子上蹭着,试图把手上的血迹蹭个干净。须臾,几个官差列队跑了过来。嘴里嚷着:“让一让”,乔柒抬头,只见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乔柒有些傻眼,明明刚刚自己看热闹就零星几个人,自己真是太傻了,事后围观就好了。
盯着几步远的尸体,乔柒有些担忧的问着官差道:“差大哥,这个人是什么人”
只见那领头的官差,一副凶悍的样子:“是你杀了他”
乔柒立刻有了力气,后退一步道:“哪能,我哪有这个本事”
“那就不干你的事,莫要管”说罢,指挥着剩余官差将尸体抬走。
乔柒被噎的只想骂人,正要向前理论,董文昌一见乔柒的脸色赶忙拉住,小声道:“好了,他号称铁面阎王,你问他,不是找羞辱”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说”乔柒气急扭着董文昌的胳膊。
董文昌疼呼道:“快放开,疼,”只见乔柒越发用力,急道:“好好好,是我错,我没提醒你,松手松手”
乔柒见董文昌真是痛极,便将手松开。董文昌赶忙揉着胳膊,看了看袖子都是血迹,语气微扬:“你这人干嘛把血抹我身上。”
“怎么不行,你说你还要进军营,就你我都不好说你,你离我那么近,还不如一把剑跑的快,你若是拉我一把,我至于一身……”
董文昌见乔柒不停碎碎嘟囔着,讨饶道:“好好好,是我又错了,”见乔柒正要开口再说,背过身子,任命道:“大爷,是我错了,您老看您手哪里还脏,看我这衣服哪里顺眼擦一擦吧”
乔柒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嘴里不留情道:“你这人就是该欠我教育”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董文昌见乔柒站起来不知怎的一瞬也高兴起来,嘴角溢出笑意,劝道:“我们进去洗洗吧,这一身的血也不舒服,等会福子来了,让他去买两身,我们先进去歇着。”
“可是我还想看看热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完了”
董文昌一脸无语道:“你还嫌血溅的不多啊,放心吧,等会自有办法知道”
“真的”乔柒一脸希冀的望着董文昌。
“真的,你这人真是怪,刚才吓的要死,你哭的我都觉得有些丢脸,这会又像没事人”董文昌一脸怪哉怪哉的表情推着乔柒向酒馆走去。
“那必须的,我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待天色已完全暗沉,入眼之处皆亮起灯光,昏黄的灯光映着漆黑的夜空,有一抹温馨却有更多的不便。离府还有一段距离,乔柒便嚷嚷着要下车,董文昌看着一脸醉醺醺的乔柒,充满了悔恨。早知就不忽悠着让他喝两杯了,一手拉住挣扎着要下车的乔柒,又撩着帘子告诉车夫慢一些,看着东倒西歪又撞了头的乔柒,有些肉疼,叫喊着:“停车”
董文昌松开乔柒,转头向着车外让阿斗福子上来按住乔柒。只听的“咚”一声,董文昌吓的一个哆嗦,回头看了看,车上已经没人了。声音有些尖锐:“阿斗,快找你们少爷,掉下去了”
董文昌一步踏出车内,只见乔柒半坐地上醉意朦胧盯着自己,杏眼半眯盈满雾气,浅粉略薄的嘴唇微撇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董文昌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口渴。赶忙背过头打了自己一巴掌,暗道,清醒清醒,他是个男人。待心跳有些平稳,回过头准备下车扶起乔柒。只见乔柒一脸可怜巴巴道:“董文昌,我屁股疼,这儿天也太黑了,我不喜欢。”
董文昌立刻心跳如雷,呼吸有些急促,一把扶住赶来的福子,声音有些虚弱:“阿斗……,扶起你们少爷”
“董文昌,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弄倒了,你不扶我”乔柒立刻垂涎欲滴,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那个坏人在我面前杀人,还看不起我,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除了见到自己死,这才第二次见到……”
董文昌有些心痛,立刻下车半拥着乔柒,低声道:“别胡说,你这活得好好的,不用怕,我以后会努力练武保护你。”
乔柒破涕为笑:“好的,说定了”
董文昌立刻哑然,一腔柔情荡然无存,又被戏弄了,有些气鼓鼓的瞪着乔柒。
乔柒一脸认真道:“董文昌,我是真的害怕,我没有骗你”
董文昌有些不明所以,暗暗搓了搓手,重重点了点头。
一行人慢慢悠悠,东摇西晃走到府门前时,守在门前的门房见到也顾不去扶,冲进府门大喊道:“二少爷回来了”
乔柒望了望,翻了个白眼,脚虚空踢了一下:“神经病啊”
只见府内此起彼伏通传着,乔柒回来的消息,董文昌一见这阵势,怯怯道:“我先回去了,我想起我还有事。”说罢拔腿便跑,那叫一个快。
阿斗见董文昌跑了,一把接住乔柒,神情有些瑟缩,担心道:“少爷,我要完了,恐怕不能伺候你了”,硬生生挤出两滴泪,乔柒看着两人怂样,一瞬豪情胀起,拍拍胸脯道:“担心什么,还有我呢。”
带走进府内,四处灯火通明,乔柒瞬间心咯噔一下,面上不露,只是将步伐悄悄变慢。阿斗立刻有所察觉,问道:“少爷,你是不是心里没底”
“怎么可能,走”乔柒揉了揉脸,抖了抖有些不受控制的身体,在一众目光中朝着母亲院子走去,没走多远,只见老太太房里的雀纹和母亲院里的清池迎了上来。雀纹抢先一步,声音清脆悦耳,此刻乔柒也顾不得欣赏,只觉得像催命符一样:“二少爷,老太太屋里请,都在等着”
乔柒磨磨蹭蹭走到老太太院中,停下支着耳朵听了听,没有一丝声音,讨好问道:“雀纹姐姐,屋里有谁”
雀纹面无表情,淡淡道:“该在的都在”
只见清池悄悄给乔柒打了个眼色,指了指四周的院子,又指了指这院子。乔柒脑仁突然疼的厉害,狠了狠心,掀开帘子走进去,噗通一声跪在屋子中间,也不看人,低头磕到:“祖母,父亲,母亲,我错了,我千错万错,原谅不孝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