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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狐避难

成都位于蜀郡腹地,乃当今皇帝龙兴之地。城西数里有名山日碧云山,山顶有宝刹云顶寺,历来香火鼎盛。今日正逢正月十五,城中居民皆来此上香敬佛,此时通往山顶的小径上熙熙攘攘。人群之中,有一女子格外引人注目,此女着月白衣裙,举止高雅,一颦一笑皆成风景。

此女唤作林雪,乃是安西节度使林剑长女。林剑当今皇帝幼时玩伴,当年跟从皇帝起兵,打下天下后被封为安西节度使,坐镇成都。此刻林雪正陪祖母来去顶寺上香礼佛。

林雪的祖母娘家姓郑,人们称她为郑太君,如今已七十有余,长年礼佛,面色慈祥,林雪搀扶着祖母走在通往山顶的小径上。此时只见一阵白影从路边竹林中闪过,正好撞在林雪腿上,把林雪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受伤的白色小狐狸,污血沾在它雪白的皮毛上甚是醒目,此刻的小白狐已不能行走。林中又忽的窜出一人,此人猎户装扮,手持弓箭,目光凶狠。而他的后背上,赫然拴着几只大小不一的狐狸尸体。

林雪顿时明白,定是此人追赶小狐狸至此。对于陛下下的那道捕杀狐狸的旨意,林雪也有耳闻。不过林雪对此不以然,认为陛下说的狐狸精现世祸乱天下纯属无稽之谈,定是那妖道秋云又在蛊惑陛下。

林雪见那猎户正在四处寻找,而小狐狸躲在自己的身后瑟瑟发抖,便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用自己的衣裙盖住了小狐狸。猎户搜寻无果后便又跳进路对面的林子里向前急奔而去。

郑太君见林雪面色有异,问孙女儿发生了何事,林雪便俯身抱起小白狐。对祖母说道”祖母,你看这小狐狸多可怜,咱们把它带回府中医治吧。“郑太君看到竟然有只狐狸藏在林雪的衣裙下,而且满身是伤,急忙从孙女怀中接过儿小白狐”多可怜的小狐狸,等我们给佛祖上完香,就带它回府医治。”说完便着下人腾出一个装供品的篮子,把小狐狸放了进去,并替它盖上手帕。

说起来云顶寺并不是座大寺,之所以香火鼎盛,全赖云顶寺方丈通智大师佛法高深,信徒众多。通智大和尚幼年出家,如今已有105岁,虽是百岁高龄,精神依然矍铄,每日仍早起为僧众讲课,宣讲佛法。每月十五通智大师都会开坛讲法,今日林家祖孙一为上香,另一个也是为呤听佛法而来。

一般每到要开坛讲法的日子,通智大师都会比以往早起半个时辰。但今天负责通智起居的小和尚端着热水来到方丈门前的时候,门居然是关着的。

小和尚轻扣几下门,小心问道:“师祖,热水给您端来了,您可要净面。“见里面没有动静,小和尚慌了神。虽说通智大师法力高深,平时身体康健,但毕竟已有一百多岁高龄。小和尚放下水盆,马上想到去偏院告知掌院和尚元止。通智大师虽是云顶寺方丈,但数年前已不过问寺中日常事务,除授课开坛之外,每日精研佛法,把寺中事物全交由弟子元止处理,是为掌院和尚。

元止听到小和尚的报告,也是十分吃惊,师父数年来无病无灾,每日寺中早课都是早早的在禅房等着寺中众僧,难道师父今日身体有所不适。元止来不及多想,勿勿向方丈室奔去。要说元止,自己也有六十岁多岁,在襁褓中时就被师父收养,悉心照料,传授佛法,这六十年来两人已超越世间的师徒情义,甚至超越了父子情义,可以说师父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一听到师傅有可能身体不适,他岂能不急。

元止大步来到方丈室门前,正想敲门,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元止吗,进来吧“。

元止先是一惊,没想到师父知道怎么来。不过转而又一喜,师父可能没什么事儿,岁数大了多睡一会儿也是有可能的。便推开门,端起门中的铜盆走了进去。

这时天还没有大亮,室内有些昏暗,元止适应了了会儿之后,才看到通智大师穿着贴身佛衣,盘座于床上。无止把水盆放在架子上之后,对通智说:”师父,徒儿伺侯您净面“。

通智大师道:”不急,你且坐下,为师有话要对你说。“

无止听后的便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床前,坐下之后恭敬的对通智说:”师父有何吩咐。“

通智大师慢慢道:”元止,你可知道你是如何成为我的弟子,与我佛结缘的。”

元止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样问,自己是刚出生时被放在山门口被师父发现,才进入云顶寺修行的。他摇了摇头道:”师父,弟子听您老人家说过,弟子是被放在山门口,被师父心留,才与我佛结缘的。”

通智继续道:”那你可知道是谁把你放在山门之处的.”

元止道:”师傅,弟子实不知。“

通智道:”你天生慧根,自幼勤勉修持,为师有徒十数个,无论佛法道行,你皆是最出众的。为师当初在山门发现你时,观你面相,你俗世之生身父母已横遭不测,你也本是福薄早夭之命,但不知是何高人,竟帮你逆天改命,你才能与我佛结缘。数十年来,为师一直找寻当处送你来山门之善人,但始终无果。为师算出今日是我驾鹤西归朝见我佛之日~~“

元止大惊道:“师傅!您老人家说什么,您修行已有百年之数,您怎么会~怎么会~”

通智抬起手朝元止压了压,道:“元止,你出家也有数十载,渡人无数,应该早已参透生死了。为师在俗世已有一百余年的寿禄,又有你作为我的传人,就算西去也安心了。”

元止虽然也超渡过无数亡灵,但知道自己待之如父的师父将要圆寂,内心却是伤心无比,此刻已泣不成声。

通智继续说道:“我徒莫要伤心,你且仔细听着,为师近日算出助你之善人在数年内会现身我云顶寺。为师早年佛前许下宏愿,定要替你,也是替为我佛报此善人之大恩,但我等不到此善人来寺了。为师修行已有百载,待我圆寂之后火化我身,会得一大一小两颗舍利,为师命你把小舍利投入大殿后莲池之中,此善人来我云顶寺之日,莲池之中将有白莲盛开,此白莲有一劫,助白莲化此劫者,便是助你之大善人。你便把我之大舍利送于他,以报他之大恩。”

元止抽泣到:“弟子谨遵师命。”

通智道起身道:“今日是正月十五,你就替为师开坛讲法吧。“

元止道:”弟子谨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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