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空气似乎都停止了躁动。
夜风仍是轻柔若许,拂在面上时,还是蜻蜓点水般令人沁心的触感。
而在这样安宁的夜晚中,皎皎明月撒下的浅浅银辉下,刚闭眸不久的少年却再一次无声地睁开了眸,眸中寒意凉凉。
黑色衣角划过屋檐,带起一阵微风,轻而快地转瞬就消失在了这朦胧月色之下。
而就在这片空间若无其事地保持着安谧氛围的情况下,倏地有两道飓风冲来。
道路两边屋上的房瓦一片接着一片地被狂风刮起,单个单个地快速分出裂缝来,碎着飘飞在空气中,而在杂物急剧移动而造出的刺耳噪音中,有两位同样浑身都透出不加掩饰的杀意的男子打斗着向这边飞速靠近。
紫袍男子桃花眸微眯,抬眸间尽是欠揍笑意,哪怕在这样杀气冲天且自己周身的杀气也丝毫不加掩饰的情况下,也依旧笼着一副慵懒又无辜的散漫气质。
寒哕半眯着眸,颇有兴味地转动着眼珠子,笑容浅浅地看向另一边在月光下一身白衣谪仙一样的冰山男子。
是跟紫袍人完全不同的冰冷气场,堪比两极冰川的寒凉,那一双在面具下裸露出的寒眸,纵使是站在其侧前方相隔颇远的还使用着隐身术的寒哕都能感觉到心间一凉。
冷,很冷。
这是寒哕对白衣男子给出的初步评价。
月光撒下,映照着满天飞坠的殷红鲜血,在这空荡的街头迎着狂风,肆意地照在白袍男子的身上,洁净的衣裳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
那一刹那,时光都仿佛静止。
白袍男子危险地眯起双眸,周身顿时迸发出更为冷冽的杀意,凉凉的眸光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一剑极速刺去,身影如魅,映在眼底只留下重重叠叠的白衣身影。
寒哕眸中的笑意于是更深,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谁知在她想象中应当奋力一搏誓死抵抗的紫衣少年当即就怂了,跟之前慵懒到目中无人的样子天差地别,简直让人三观尽碎:
“哥!哥!我错了!”
少年边慌忙躲避着来势汹汹的锐利剑锋,边求生欲极强地继续求饶:
“哥哥哥!!!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下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一丝半点的血迹污垢沾到您身上的!!!你就饶了小弟吧!”
寒哕目光紧紧盯着少年,那一秒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提前进入老年期以至于眼花了。
而那个被少年叫哥的人却丝毫没有要留情的迹象,右手重新握剑,剑花一挽,更加凛冽的锋芒爆射而出,直逼少年咽喉。
在少年满目惊恐到熟悉平静的神色中,于距其咽喉几毫米处堪堪停下。
男子目光清冷地扫视了少年几秒,终于于喉咙震动间发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嗓音华丽,像陈酿多年的美酒一般醉人┈尽管那话的内容并不是十分优雅迷人:
“滚。”
紫衣少年如同得了敕杀令般感动得眉眼飞扬,用了轻功快速离开了这片场地。
而直到此时,在月光下一直被某女盯着的白衣男子剑锋一转,便毫无预兆地对准还处于隐身状态自认无人能识破的寒哕同学一剑射出,不带杀意却也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寒哕挑眉,右手一抬一挥间,一把精致冰寒的长剑同样出现在她手中,直面迎上这一剑。
那一刻,天地动荡!
街道两边本就失去了屋瓦的房屋顷刻间蹦开,碎的不能再碎,在空中飞荡,有几片冲寒哕飞来,却在三米之外便被轻而易举地挡住,无法再进寸毫。
寒哕右手挥剑,挡住强大的攻势和从两侧不断冲来的房瓦,嘴角却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不远处在月光下越发显得修长的身影,语气戏谑:
“喂,这可是本公子家的产业,想好怎么赔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