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氏就在回到房间的时候,突然,一把利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陈氏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又想做什么?”
“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一定不会伤害你。”那黑衣人冷冷开口。
而与此同时,游然正欲安寝的时候,甲子却突然敲着游然的房门,月茹打开了,甲子只把一只猴子塞给了游然之后便离开了,月茹狐疑,随即把猴子给了游然。
游然看着面前的猴子,猴子的尾巴上拴着一个扳指,那扳指很熟悉,赫然是太子的。
游然接过那猴子,仔细地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然后游然确定的是,这猴子是太子让人送给她的。
大晚上的,让人送来了一只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游然抚摸着那猴子的皮毛,蓦地,脑海里有什么迅速地闪过。
游然很小的时候进宫过一次,那个时候……
那次游然随着父亲进宫,因为无聊,所以游然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坐下,细细地品尝着月茹的手艺,甜而不腻,爽滑入口,比游然之前吃的哪一次都更美味,痴痴地想着,以后不管何时,都要随携着月茹才好。
糕点是游然从宫外带来的,当时游威还宠着游然,所以游然走到哪吃到哪游威也并不怎么责怪她。
蓦地,一个黑影投在青石板上,游然刚起身侧开身边的食盒已经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猴子勾走爬到了假山最高处。
“哪来的野猴子?竟然连本姑娘的点心也敢偷!”说着就欲脱下脚上的木屐扔过去,那猴子一跳一窜的却立刻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你这馋嘴的猴子,还不还了回去?”一个清爽的声音从假山后传出。
游然看着那俊美绝伦的男子,惊叹上天鬼斧神工。
游然擦拭了下嘴角,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碎屑走上前去,对着太子伸出了手。
“你是哪个宫里的?”
游然不说话,只是看着猴子嘴里的糕点瞪圆了眼睛。
眼看着糕点还剩下寥寥几块,游然又上前一步。
那猴子见状捏着一块糕点放到游然面前,游然伸手去拿它又立刻缩回爪子放到了口中,“吱吱吱吱”地笑个不停。
活了五年,第一次被一只猴子给耍了。
游然依旧只是瞪着它,心里已经想着红烧猴肉的美味了。
“咳咳,猴性本就顽皮,”太子一脸的无奈,却也难掩眸中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你要是能抓住它,任你处置。”
挑了挑眉,瞟了强忍着笑意的太子一眼,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猴子丢下食盒,“蹭”地灵活地跳到了假山上。
看着还在原地的游然,猴子对着游然转身拍了拍它的猴屁股,又回过头来做了个猴脸,接着躺在假山上拍着猴肚子“吱吱吱吱”地肆笑了不停。
狡黠一笑,提起左脚拔下鞋子对着猴头扔了过去,看着抽搐了下的猴子又飞起右脚直中猴臀。
“咣当”一声,猴子整个地翻了下去。
赤着脚跳过去捡回鞋子,捏着猴尾巴顺地拖到了青石板上。
太子脸上的笑立刻凝结住,捡起食盒递给游然。
越过他,单手折断几个枝桠,把垂着舌头的猴子绑在最粗的那根上,拿着两块石头不停地摩擦着。
似是意识到了我要做什么的太子脸色一变,立刻握住游然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被她盯了下又立刻缩回手:“那个,一只猴子而已,怎么能和一只不懂事的猴子一般见识呢?”
无视他的话语,径自点燃树枝,把猴子放到了火苗上。
臀部的猴毛瞬间变得焦黑,猴子也因灼痛立刻清醒,“吱吱吱吱”地嘶叫个不停,却挣脱不开。
“你要怎么才放了它?”太子猛地站了起来,又怨又急地瞪着游然,可是碍于之前的承诺又不能动手抢去。
抹了下额间细细的汗珠,看了眼游然腰间的令牌,伸出手去。
“你要本,我拿这个换?”太子看了眼臀部的猴毛已经被烧光了的猴子,立刻扯下腰牌塞到游然的手里。
游然扬手把猴子扔到湖水里,看着湿答答爬上石板的猴子,神清气爽着收好了腰牌。
“等下,你叫什么名字?”太子唤住了转身要走的游然。
转头,游然戏虐一笑,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想着,游然不禁蜿蜒了嘴角,原来如此,想来太子也必定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才让人送了这只猴子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那也没有必要大晚上的送了这只猴子来吧,游然转身把猴子递给了月茹去放好,向自己的床边走去。
睡梦中,有个人影重叠在游然的脑海中。
游然梦到自己正在抚琴,那是她最为喜欢的古琴。
“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突兀的声音让游然顿住,平复了下心跳,方回头。
一浅清酒,肆意飘香,却是游然最爱的梨花酿,吸了吸鼻子,更加勾起了腹中馋虫。
井灏见游然只盯着他手中的玉壶,向前推了推:“想喝?”
游然吞咽了下口水,两眼放光地点了点头。
井灏把酒递给我,还未开口,游然已经一仰而尽。
入口清醇,顿时齿香连绵,最后一滴顺喉入腹,只觉飘渺于一片云端,曳步生辉,最是畅意难泯。
看着脸色酡红,身形摇摆的游然,井灏幽幽开口:“其实我想说,这不是普通的梨花酿,而是十步梨花,饮下之后不出十步便会倒下。”
“不用,”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了数个叠影的井灏,游然挥了挥手晃着身子想抓着他:“我不用一步就会倒下。”
话落,眼前一黑,不见了任何知觉。
梦境立刻转换。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
一声清濛醉声而起,游然只觉心跳沉沉,举目望去,才看到半倚在枯枝上的井灏。
闻着那清香四溢的梨花酿,吞咽了下口水,终是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亏天。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闻言,游然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退后两步,仰眸:“最爱梨花映昭雪,赐口清明君肯否?”
“你如此贪杯,定会因疏忽酿下大错。”
游然正了神色,一派肃穆:“唯有交心之人,才能把酒言欢。”
“好一个‘交心之人’,哈哈”,井灏肆笑,惊的飞雪簌簌飘下,似疑惑,又似不屑,更似无可奈何。
游然看着眼前这个人中蛟龙放荡不羁的醉态,却又比何时都更加清醒,一举一动皆入目传神,难以移眸。
“你醉了。”游然幽幽开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着,仰起酒葫又欲喝下。
游然却快速一步抢过酒壶一仰而尽,美美地****着唇角,笑若春花:“为你解脱。”
“你如何为我解脱?”井灏猛地凑上前,醉眼迷蒙地看着游然,似是被他眸中深藏的伤怀所触动,游然怔怔地浑身僵硬如木,直到那抹清凉覆上唇间,更加清醇肆意。
蓦地,游然骤然惊醒,脸颊却已经红晕一片,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应该还没到三更吧,游然又重新躺了回去,却是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
可能只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游然才会有所梦境吧,游然擦了去额间的虚汗,终是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游然再度被游威叫到了正厅,看着齐聚在客厅的众人,游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根本就不敢看向自己的陈氏,心中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游威:“怎么了?”
游威走向游然:“你为什么要杀死梦兰?为什么?之前你还救过她不是吗?你为何能对她下狠手?”
游然怔住了,余光扫了一眼身子轻颤的陈氏一眼,却蜿蜒了唇角,径自走到了一边坐了下去:“你有什么证据吗?”
游威痛心疾首地看向陈氏:“你来说。”
陈氏畏惧地看了游然一眼,随即却立刻跪在了她面前道:“二小姐,对不起,虽然你对我很好,可是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啊,你连她都能杀,以后肯定也会杀了我灭口的啊,对不起,二小姐。”
游然听着陈氏有些语无伦次的话,看着吴氏眸底的快意,最终依旧淡然地看向游威:“你觉得,这件事情又会是我做的吗?”
游威看着游然淡然的表情,说实话,他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早就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了,他的两个孩子都没有了,现在梦兰也没有了,他已经不知道,谁还能值得他去相信了。
可是生活还在继续,所以他还要坚持下去,所以,游威漠然地看着游然:“我只相信证据。”
游然轻笑,却是看都不再看向陈氏一眼,本来她还打算救她的,可是对于反咬了自己一口的人,游然自然是不会再去救她的了。
“你的意思是,是我指使你杀了三姨娘的是吗?”游然淡然地看着陈氏。
陈氏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立刻点头道:“二小姐,对不起,我本来没有打算出卖你的,可是你不该嫁祸给我啊,我不愿听你的去杀她,你就让别人杀了她,并且嫁祸给我,你不该啊,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游威走到了游然面前,扬起的手在游然冷厉的目光下却终是又放了下去:“你这个孽子!你不是我游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