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妃的宫殿外,皇上安插了许多侍卫,容妃现在怀着皇子,可容不得一点马虎。
那拉知道进不去,便挥着鞭子打在旁边的石墩上“傅矜若!你给本公主滚出来!”
侍卫面面相觑,只能看着这位异国公主在此大喊大叫,他们又不能动她,宫里早有传言,这那拉跟那江二小姐一般刁蛮任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愣着干什么?进去把傅矜若给我拖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那拉指着一旁的侍卫喊道。
领头侍卫开了口“公主殿下,傅姑娘不在里面,她去了别处,小的斗胆请公主安静些,容妃娘娘现有身孕,身子虚,还请公主莫要扰了娘娘的安宁。”
“那她现在身在何处?”那拉追问道。
“回公主,小的也不知。”应当是去了晋王那里,但他们觉得没必要多嘴,只管做好本职即可。
那拉听后,冷着脸思考了一番,便拖着长鞭赶往德昌殿。
被侍女带了进去之后,她便看到傅矜若坐在窗前,悠哉的饮茶。
“傅矜若,你找死!”她快步走上前,长鞭挥动抽向傅矜若。
傅矜若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
幸好沈吟秋反应及时,一把将她拉开,而被长鞭抽中的小茶案瞬间四分五裂。
沈吟秋无奈,只能上前与她过招,且处处防守,若是他伤了这刁蛮的公主,清漾王可就要找殿下算账了。
“你个小人!竟然做样陷害清妹,还让她被父亲赶去江南,她好不容易才从江南回来,却被你害成这样,你有本事别躲在他身后,装什么?有本事滚出来与我对决!”每每出手,她都使尽了全力,为的就是能摆脱沈吟秋。
穆徵寒抬眸,她竟然被赶去江南了,刚刚那拉公主是说她好不容易才从江南回来?那她之前是一直在江南?怪不得之前都未曾听说过镇北王的女儿。
最近大臣们有提到过,登瀛要新建一个大盐仓,但无人监工,朝廷正在议论让谁下江南监督登瀛盐仓的建设。
工部也正为此时所烦恼,要建盐仓,就必须从头到尾的监督,这一过程甚是漫长,先要慎重选择建设的地方、再到安排人手开工建设、再到生盐的烹煮等,同时还要考虑大舜用盐情况,一年应该要放行多少盐等问题,直至这盐能顺利流入民间才算结束。
朝廷上下哪有谁愿意离开朝廷数月,所以,也就没有人自荐前去监工。
工部还尚在考虑,同时也需要过问皇上,这群大臣里,好像缺了谁都不行。
那他何不利用此次监工机会,去江南打探一番呢?况且,江南也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而穆徵玄得知此事之后,赶忙过来,将那拉带走。
若是闹到了父皇那里,恐怕会对他有一定影响。
那拉甚是不服气,走之前她还瞪了穆徵寒身后的傅矜若一眼,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这个傅矜若果然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来陷害清妹。
等她坐稳了清漾王妃这个位置,她一定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人”。
而她,则被穆徵玄禁足了,以防止她再跑出去闹事,而言大人则依照穆徵玄的吩咐,搬来她的住处,“贴身”教学。
她闹了这么一出,可谓是打了言大人的脸。
此事也算平息了,不过,又接着发生了另一件事。
湘贵妃近日从空缘寺回来了,前段时间,因穆徵蒙的事,太后得知了铜丘饿死了无数百姓,便让一众妃子陪她去寺庙里戒斋,为大舜祈福。
而容妃怀有身孕,寺庙里吃得清淡,皇上便不让她随太后前去了。
湘贵妃这刚一回宫,德昌殿的管事就把晋王被赐婚的事情告诉了她。
得知赐婚对象是娄西太守之女之后,她便大怒。
“为何我一点消息都不知?!皇上都未曾与我提起过。”她好歹也是穆徵寒的养母,竟然连提都不曾提过。
杨管事低着头,一副谨慎的样子“娘娘,老奴还得知,这容妃就是傅太守之女的姑母。”
被杨管事这么一说,她转念一想,甩手便将案上的茶杯推开“岂有此理!我说好端端的为何皇上就给寒儿赐婚,原来是那狐媚子吹了枕头风!手伸得这么长?连我德昌殿的事都要管,简直是反了!”穆徵寒已经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前朝的事她没办法管,所以,穆徵寒不受皇上爱戴她也无能为力,但这后宫她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容妃这一作为,无疑就是仗着身孕踩在了她的头上。
若是让她把皇子生了下来,那她岂不是要永远的踩到了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她便开始担心起来,她的锦瑟年华早已过了,容颜也开始衰老,在这皇宫里,除了依靠皇上宠爱来稳固地位外,还能依靠膝下皇子,而皇子也是妃子们最大最稳固的依靠。
皇上的宠爱始终会消散,而与皇子的母子关系却不会,况且,皇子身份越高、权力越大,她们的地位也会越稳固。
所谓母凭子贵,也正是这个道理。
看着摔下来的茶杯,杨管事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息怒,息怒啊……”
湘贵妃捏紧手中的团扇,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容妃,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偏偏要来掺一脚。
朝堂之上,工部尚书向皇上开了口,支支吾吾的告诉皇上自己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皇上一脸淡然,他本就不太在意那小小的登瀛,不过是江南的一处小地方罢了,盐仓的话,什么时候找到人再说。
全场寂静,没人愿在登瀛一事上有任何看法,主要是大家不太想去,去登瀛风吹日晒的,还没有什么功劳,根本讨不到好。
在群臣都沉默时,立身与皇上右下侧的穆徵寒却开了口“陛下,臣愿为朝廷尽一份微薄之力,下遣江南,监工盐仓。”
这晋王果真语出惊人啊,竟然自荐去登瀛,糊涂了吗?
不过,总算有人愿意揽下此事了,也不怕被皇上派遣了,群臣倒是感觉舒心了不上。
便急忙开口赞同,一致认为穆徵寒是去江南最合适的人选。
穆徵玄也是疑惑了半天,他这才刚封了晋王,不在京中坐稳自己的位置,自愿跑去江南做什么?
在他看来,这其中定有猫腻,但在一片赞同声中去反对他,看起来倒是有意针对穆徵寒了。
“为何啊?”皇上并没有立即答应。
穆徵寒傻笑道“额,回陛下,这一来呢,是为了给陛下和朝廷分忧,二来嘛……是臣从未去过江南,想去长长见识。”
这一席话,倒是引来了旁人的失笑。
这晋王谈吐也算拙笨,此等丢脸之事都敢在朝堂上直言,驳了皇上的面子。
皇上脱口而出“胡闹!正形全无!”随即,他便重重的咳嗽起来。
穆徵寒立即下跪“陛下息怒,臣知罪,陛下勿动气,龙体最重要。”父皇怕不是寿命已尽了吧?
工部尚书慌了,这好不容易有人站了出来,不可就这么被皇上吓跑了。
晋王还是太年轻,像他们这种在官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皇上的各种脸色他们都一清二楚了。
依据刚才的情形,皇上不过是有两分生气罢了,无碍。
不过,这晋王应当是被吓到了,毕竟他也才进朝堂数日,这天子一怒,他便害怕了。
工部尚书决定要推波助澜一番“陛下,晋王年轻有为,是监工的不二人选,刚刚的提议,您意下如何?”他同时也在告诉皇上,他自己的决定。
“朕允了!”看他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有人揽下来。
此事,算是定下了。
一回到德昌殿外,便看见傅矜若坐在一旁,穆徵寒不在,她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等候。
姑母也提醒过她,湘贵妃昨日已经陪太后回来了,让她自己谨慎一点莫要惹她不开心。
“你怎在此?”穆徵寒低头问道,他本想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的。
傅矜若羞涩一笑,随即抬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殿下,我近日与宫里的姐姐学了一支舞,我想……”她的头越来越低“跳给殿下一个人看。”
“那便进去吧。”他根本无心看这些舞蹈,但他暂时还不能疏远她,她还有一些用处。
并且,还是父皇定的,母妃竟然还可笑的问他为什么不拒绝?皇命难违。
傅矜若站在院子内翩翩起舞,一旁的杏叶应景的随风飘落,与她一同在这风中起舞。
“呦~这咋还跳起舞来了,本宫倒是要看看哪位这么不懂规矩,竟敢在我的宫里跳舞。”湘贵妃在管事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傅矜若随即停下动作,过来给湘贵妃行礼。
既然她是王妃的人选,来了德昌殿便先要去给湘贵妃请安,可她不想这么做,只想见晋王。
“抬起头来!”湘贵妃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姿色一般,规矩也学不会,你这样可担不起晋王妃啊。”宫里好看的女子太多了,而傅矜若的姿色在她看来也只算中等,不过她长得一副温柔模样,这倒是她最大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