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蹦一跳的进了穆徵寒的院子,随即大声嚷嚷“殿下!殿下!殿下你在哪里啊?”
突然,一把折扇从窗户处飞出,往沈吟秋脑袋上飞去。
他灵巧的偏头,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折扇。
随即冲进屋内“我们家殿下今日为何发火呀?是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殿下若是不介意,不妨告诉我,我来帮殿下排忧解难。”沈吟秋学着傅矜若娇柔的腔调,不怕死的说道。
穆徵寒揉了揉眉心,德昌殿最吵的人就是沈吟秋了,与树上的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
“你若是有事,便说。”他已经习惯了,沈吟秋本来就不大正经。
“咳咳……殿下呀,你跟那拉公主到底什么关系呀?”虽然他嘴巴没笑,但是眼睛却出卖了他。
穆徵寒抬头看他“自然是没有关系。”她还未嫁于三皇兄,还算不上皇嫂。
沈吟秋将香囊丢到书案上,扬了扬下巴“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他就是喜欢听一些秘密尤其是像穆徵寒这种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人。
穆徵寒有些惊讶,把香囊拿起仔细斟酌一番。
随即将自己身上那个取出来,放在一起对比,这,这完全就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刚刚的意思是,这香囊是那拉公主绣的?”他有些激动的问道。
沈吟秋有些发愣,平日里淡定如斯的穆徵寒竟然因为一个香囊那么激动,而且眼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本来只是想不正经的调侃一下,可没想到他如此认真“我也不清楚,我捡的,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她掉的。”在她坐的那个位置捡到的,应该是她的吧。
穆徵寒将香囊放于他手上“你去向她打探一下,最好是旁敲侧击。”
沈吟秋被推了出去,他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来这儿领了个事儿做。
他刚想走过去,没想到穆徵玄来了,他只好退了回去。
这个穆徵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这个时候过来。
他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后,穆徵玄才出来,并且将言大人一同带走了。
不对,如果他贸然去她宫殿里找她,那穆徵玄肯定会起疑,还有可能会死盯着他们。
所以,只能等,等她自己出来。
他等了许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困意也渐渐袭来,他靠着一旁的树木小憩一下。
突然,一声惊叫声把他吓醒了。
那拉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跟着跑出来的还有她的那个贴身侍女,他立马追了上去。
他在后面追赶,想不到这那拉公主跑得那么快。
不过,凭他的轻功,又怎会追不上呢。
他轻轻一跃,在空中翻转,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那拉头上略过,平稳的落在了她的的前面。
那拉赶忙停住脚步,一脸慌张的喘着气。
“那拉公主为何如此匆忙?”
那拉一把推开挡路的他“哎呀,别挡本公主的路,本公主东西丢了,没时间跟你在这里闲聊。”
沈吟秋将香囊拿出来“公主丢的是否是此物?”
那拉突然一顿,回过头来,看到熟悉的香囊,她内心一阵欣喜。
她拿回香囊,轻轻的吹了吹,又拍了两下,一副疼惜的样子“你在哪找到的?”
“亭子,看公主如此慌忙,想必此物对公主来说十分重要吧?。”
那拉听后,一脸骄傲“那是自然,这可是清妹亲自动手为我绣的,虽然吧,也不是很好看,但本公主是不会嫌弃的,这可比那些金银珠宝好多了。”现在在她的潜意识里,
清妹?不就是江二小姐吗?原来是这样啊,这是缘分,天大的缘分。
沈吟秋想到这,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且渐渐趋向坏笑。
他要赶紧回去告诉穆徵寒,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殿下,我打听到了。”为了防止穆徵寒拿东西砸他,所以他不走寻常路,直接从窗户进来。
穆徵寒对于他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练着书法“真是出自那拉公主之手吗?”表面上看似不在意,实则心里急得要死。
“那自然”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就是想看一下穆徵寒那强行佯装镇定的样子。
“不是啦”他手中的毛笔迟迟未落下,笔墨已经滴在纸上了。
“若你再这般支吾,那这剩下的字我便写到你脸上。”沈吟秋就是喜欢这样,特别的欠打。
沈吟秋立马躲远一点“开个玩笑嘛,我说还不成嘛,是江二小姐。”
这一声江二小姐,惊得穆徵寒手中的毛笔都掉在了纸上。
“你确定?”其实在某些时候,他真的有怀疑过,某些地方确实有些相似,例如都去过江南,都能顺利进出皇宫之类的。
不过,一对比的话,又感觉二人相差甚大,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沈吟秋拍着大腿坚定地说“当然了,千真万确,我以我的人头担保。”那拉公主根本就没必要骗他,况且,这么丑的香囊也只能是出自江二小姐之手。
“所以你是找不到你那位故人了?”他真的很想知道,穆徵寒为什么不告诉他,害得他好奇得难受。
“对,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前她去了江南,从此便再无她的消息。”当时,他连出一趟宫都很困难,更别说打听她的消息了,更何况,十年前的他除了母亲什么也没有,又怎能保她。
果然,不出沈吟秋的意料,他的那位故人确实要比他更早认识了穆徵寒,不然他怎么会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晓。
穆徵寒小心翼翼的拿出香囊“她留下的只有一个香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助,仅仅凭一个香囊,去找一个十年前的故人,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他也有派人去调查过,一点消息都没有,什么都找不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身份不一般。
穆徵寒轻轻摩擦着香囊上的纹案,平日里上挑的眼尾在此刻竟一点都不明显,眼底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无助,虽然摩擦香囊的动作很轻,但沈吟秋感受到的是浓重的思念。
在沈吟秋的记忆中,能让穆徵寒流露出那么浓重的感情的只有他的母亲,这也是他随穆徵寒去上坟时才知道的。
可想而知,这位故人对于穆徵寒来说很重要,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我与她相识也就数日。”穆徵寒解释道。
沈吟秋大概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仅仅认识数日的人能让穆徵寒惦念如此之久,毕竟他不是穆徵寒,他没有经历过穆徵寒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那个人就如寒冷黑夜里的一盏灯,给了他光明、带给他温暖,那种感觉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
“放心,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她的。”沈吟秋以为,穆徵寒是铁树,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家早就情根深种,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沈吟秋只好默默退下了,他也不想多打听些什么了,这于穆徵寒来说,并不是什么欢喜的事情,只能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那拉为了能更快出宫,言大人教习的每一刻她都十分认真,而且,她天生聪慧,学什么都快。
言大人一走,她拿上腰牌就急冲冲的出了宫。
她还哄骗江念清,说自己很想吃清蒸鲈鱼,二人便跑到城郊的万灵湖抓鱼去了。
不过,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抓到,最后碰到一个垂钓的迟暮老人,便跟他买下了仅有的一条鲈鱼。
来到膳房,江念清便把鱼交给庖丁处理,还特意吩咐要清蒸。
“清妹,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鲈鱼。”这是她第一次跟江念清撒娇,也是她来中原那么久的第一次撒娇。
江念清立马把鱼放在砧板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公主殿下,你说什么?我做鲈鱼给你吃?”像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会做饭呢?
她舞刀弄剑的时间都比在膳房的时间多,她连沏茶都不会。
那拉叹了口气“唉,亏我平日里还老是带迪努沙的吃食给你,你竟然连一道清蒸鲈鱼都不肯给我做,我怕你不会做,我便辛辛苦苦的学习中原字,为的就是亲手抄录这份食谱给你,这些时日,终究是错付了。”说着便要将食谱撕掉。
江念清拦下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做,我做给你吃行了吧。”
她现在特别怀疑,那拉是不是过来折磨她的?鱼一定要亲自去湖里抓,还要她亲自动手烹饪,这不是难为她吗?
她从庖丁手里接过鲈鱼,按着庖丁的吩咐慢慢处理起来。
而那拉躲在一旁偷笑,清妹又上当了。
在庖丁的指导下,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道清蒸鲈鱼做好。
虽然,味道有点差强人意,卖相也特别的不好,不过,还算是很有心。
那拉尝了一口之后,默默地用篮子装好“那就多谢清妹了,我要带回宫里去,跟木亚一起食用。”
她提着篮子快步的跑出王府,这次她倒是没那么矫情,自己直接回宫去了。
来到德昌殿时,天色已黑,侍女将她带到了大殿内。
入内,便看到傅矜若与穆徵寒在下棋,二人谈笑风生。
那拉愤恨的盯着傅矜若,都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