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是额赫花费很大心思求来的。
她承认,穆徵玄这几句话真的威胁到她了,这门亲事必须成。
“呵,那……各退一步喽,毕竟,本公主对于你而言,还是很有价值的。”她嗤笑一声,说完便转身离去。
穆徵玄看着她的背影“记住!有些人你不该动。”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他们迪努沙还不是得看大舜皇帝的脸色。
德昌殿
“你今日这么对她……”沈吟秋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穆徵寒立马打断他“她与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不必在意。”
沈吟秋看着他一脸冷漠,便不再多嘴,说实在的,江二小姐人挺好的,挺正义的一个姑娘。
今日穆徵寒这么不给她面子,而且谁都看得出来吧,她刚刚那副模样分明是跟迪努沙的那个公主打起来了,还有走之前那失落的眼神。
待沈吟秋出去后,他便打开窗户,秋风便窜了进来,吹起额前两缕墨发。
对于今日的事,他其实是有些许愧疚的,看到她失落的眼神,他感觉心里闷闷的。
这种感觉他越想压下去,它就会变得越强烈,所以,他才会开窗透透气。
她还真的是冲动,竟然跟那拉公主打了起来,虽然说这跟他有那么一点关系,但也不应该那么急躁。
唉,姑娘家家的,如此闹腾,这怎么嫁得出去啊……
不对啊,她嫁不出去关他什么事?他与她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该担心的应该是江海平吧。
想到这里,他便从怀中取出那个破旧的香囊,低着头盯着香囊,轻轻摩擦,一遍又一遍。
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旧事。
“睹物思人,可谓深情啊。”沈吟秋靠在窗边,把头探了进来。
穆徵寒立即回过神来,迅速将手上的香囊收了回去。
“你不是走了吗?”他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吟秋趴在窗上,歪头看着他“我是走了呀,可我刚刚竟然把东西落下了,便想着回来取,可谁曾想,竟然看到了咱们晋王殿下这么深情的一面,深情到我回来这么久都没发现,啧啧啧……”穆徵寒那个香囊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也很好奇,这么破旧的香囊还一直带在身上,那就说明非常重要,这到底是谁送的呢?
他问过很多次了,他只说是一个故人,其余的是一丁点也没透露,所以后来他也懒得问了。
“你那个破香囊也别藏着掖着了,我又不会偷了它,毕竟,我这个比你那个好上万倍。”说着,他便将玉佩拿了出来,在穆徵寒眼前晃了晃,就像在炫耀稀世珍宝一般。
穆徵寒一把夺了过来“你说它碎了会不会很好看。”说着,便举高了些。
沈吟秋瞪大了双眼,立马从窗户外爬了进来“喂喂喂,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你的香囊一点都不破。”他的视线一直往上,死死的盯着那块碧玉。
穆徵寒抛回去给他,一甩衣袖“拿完东西赶紧走,我要就寝了。”
沈吟秋捧着碧玉吹了吹,随即小心翼翼的佩戴好,幽怨的看着穆徵寒。
这臭脾气,开个玩笑都不行,怪不得江二小姐说他小气,就是小气。
卯时七刻,天还有些灰蒙蒙的。
这皇宫宫殿的城墙边,出现了两抹可疑的身影,趴在墙边,鬼鬼祟祟。
“那拉公主为何摆出这般姿态?”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表情严肃的女官带着八个侍从走了进来。
领头的女官气场有些强大,那拉对上她的眼神,竟感觉有些压迫。
不过,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昨天晚上她就见过了。
这个女官是礼部那边过来的,大家都叫她言大人,她是负责教会那拉中原的宫廷礼仪的,毕竟啊,这大舜有大舜的规矩。
“我做什么仪态,你管得着吗?”那拉白了她一眼,这中原的宫廷礼仪她一点都不想学。
站在一旁的木亚轻轻的扯了一下自家公主的衣袖,昨天清漾王才告诫过她,让她收敛一些。
言大人并没有生气,走上前两步,礼貌的对那拉笑了一下“在我没踏进您的殿内之前,我确实管不着,不过,从我刚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公主您以后的各种行为仪态都得归我管。”她可是奉了皇上和邱贵妃之命,过来调教这个异国公主的。
“我干嘛要学这些繁杂的礼仪?”她一看到言大人这张臭脸就烦。
言大人耐心的讲道“公主是要嫁入我大舜的,以后是要成为清漾王妃的,您的一举一动都将备受关注,您的行为可代表着大舜皇室,您要面对的不只是后宫的妃子们,您还要面对百姓、群臣和外来宾客,所以,您必须要学大舜的宫廷礼仪,万不可在人前有任何差错。”
这言大人一直在那里念念叨叨的,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一开始,她并不愿意学,不过,言大人身后的侍从可不是吃素的,嗯,所以,她就只能被逼着学了。
怪不得她一天天的带那么多的侍从,原来如此啊。
不过,这刚学了两三天,她便偷偷溜出宫去了。
辰时一刻,某人的到来打破了镇北王府清晨的宁静。
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江念清便爬了起来,披了件外袍出来看看情况。
一见到来人,她整个人都清醒了,睡意全无。
“你,你怎么在这?”她惊讶的开口,这,这不是那拉公主吗?她怎么会在她们家府上,还这么的狼狈。
两个家丁用绳子将那拉整个人都捆得死死的,她根本动弹不得。
“你还问什么问啊,赶紧让他们给我松绑啊,赶紧给本公主松开!”家丁此时感觉这女刺客有些聒噪,真想用块烂布堵住她的嘴。
事情是这样的,那拉好不容易找到了镇北王府,本想从大门进去的,可是敲了许久的门都未曾有人过来。
所以,她就只能爬墙进来,好死不死,刚落地便碰到一群家丁,所以,她就被粗鲁的绑了过来。
敲门他们不在,为什么抓贼抓刺客的时候却出现一群人???
“松开吧,松开吧。”
江念清走了过来,绕着那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所以,你到底干嘛来了?”说是刺客也不太可能。
那拉揉了一下被绳子勒红的手腕“我自然是来找你啊。”
江念清有些疑惑,额,找她干嘛?还要再打一架吗?是不服还是怎么滴?
“你来找我干嘛?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拉无奈的看着她“这世上没有嘴问不出来的事情。”
“况且,我是来找你玩的,那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了,本公主就不跟你计较了,用你们中原的话讲,叫不打不相识。”她甩了一下颈间的小辫子,傲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直爽。
江念清点点头,她有些明白了,这样就说得通了。
“反正我也就认识你,况且,你长得挺符合本公主心意的,这性子与本公主有几分相似,本公主就屈尊,勉强与你做个朋友吧。”她继续补充道。
江念清扶额,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可真是傲娇啊。
“公主啊,宫里的人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感觉你神智不太清醒。”跟她比嘴上功夫?可别丢人了。
说着她还伸手探了一下那拉的额头,那拉一把拍开“本公主清醒得很,不过,小矮子,你的身手要是有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的话,你那天晚上应该就不会输给我了。”说完她便马上开溜了。
江念清边追边反驳道“什么叫我输给你了?还没有分出胜负好吗?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伤脑子的东西了?还有,我不是小矮子,不能这么叫我……”
二人便打打闹闹的进了屋内。
让江念清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拉竟然是偷溜出宫的,她此时应该是在殿内习大舜礼仪的,
更可怕的是,第二日她竟然把言大人带到了府上!
江念清看着言大人的侍从整齐的站在两侧,再偷看一眼传说中妃子最怕的掌仪大人,很多事她都亲力亲为,同样的也非常的严厉公正。
那拉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跟她解释道“清妹,我看你也挺需要习些礼仪的,不如跟本公主一同学习。”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一个人学的话,着实烦闷无聊,想找个人陪。
江念清默默的拿开那拉的手,讪笑道“我,我就不用学了吧。”她要是跟着一起学不就惨了吗?言大人啊,言喻欢啊!那拉这不是在给她挖坑吗?准确来说,应该是把她拉进了坑里。
“学,你必须要学,跟那拉公主一起学。”江海平那洪亮的声音响起。
只见他顺着石阶走了下来,并直接略过江念清,直接走到言大人面前,叮嘱言大人要好好教,好好的“照顾”一下他这个女儿。
而且,还让下人把戒尺取了过来。
“那是什么?”那拉侧头,小声问她。
“戒尺。”江念清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