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我们马上就要到家啦!”
“嗯”
“姬大哥,那里也会是小狄的家吗?”
“真是头笨虎!”
“以后本神兽罩着你,不会吝啬给你一个窝!”
一人二兽看着渐渐浮出海平面的海岛,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
虽然离家只有短短的半个来月,但是却仿佛离家许久,这种感觉对于姬轩来说,是从来没有过。
……
“木头,好像不对!我们的木屋怎么不见了!”
渐渐在视野中扩大的海岛,此时那有什么世外桃源的场景,现在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惨境。
海岛早已一片焦土,错落有致的木屋群,已没了踪影。
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那个美轮美奂的海外小岛哪里去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灵舟完全靠岸,情绪早已失控的姬轩就发疯的冲下船……
“张叔,爷爷了?这里怎么了??”
这还是那个强壮有力,声音雄厚的张叔吗?
如今的他一身孝服,仿佛一夜苍老,像极了一个小老头,哀莫大于心死。
“李叔……他……已经殡天了”
“我不信!我不信!爷爷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姬轩发疯似的,拼命地扒着坟上的泥土,他很后悔没能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
离开那日的场景,仿如昨日,一切都历历在目。
如今阴阳两隔,爷爷明明说的好好的,要等他回来,但是现在却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轩,你冷静一下!”
姬轩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安慰和劝解,还是发了疯时的挖坟,看着姬轩的指甲早已被泥石伤的满目疮痍,众人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这样下去人会废掉的。
众人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失控的姬轩。
“希望你不要怪我!木头”
不忍心的小白便心生一计,让小狄震晕了姬轩,不忍再让他继续干傻事。
看着被震晕,昏睡在坟前的姬轩,心中很不是滋味。
……
原来,在姬轩他们离开海岛的第三日,一支据说来自北俱芦洲的商队停靠在海岛。
以往,也偶尔会有商队经过龙诞岛,朴实的村民都会热情招待过往商队。
然而这一次却没料到这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这支商队打着交易的幌子,其实他们真实目的是打探画像之物,而那画像之物竟然是小白。
终于当他们寻找到小白的线索之后,撕下了伪装的面具,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为了得到小白,他们不择手段,禽兽行径表露的一览无遗,用他们罪恶的双手毁了这座世外桃源。
当小白听说他们竟是冲着它来的时候,想不通的它直到看到爷爷拼命留下的衣角时,那绸杉上面的异兽花纹,它就顿时明白。
梼杌,白泽的传承里,有太多太多关于他的记忆。
他,每一次的现世,都会在泛古大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把这美好的世间变成阿鼻地狱,生灵涂炭,把大陆推向苦难的深渊。
最近的一次现世,大约是在一万年前。
那一次梼杌的现世,除了他之外,还有饕餮、穷奇和朱厌。
修真和尘世两界,都惨遭浩劫,泛古大陆的五大神洲沦为阿鼻地狱,据说连那虚无缥缈的仙界都未能幸免。
那是一个注定群星陨落的年代,八品,九品的大神通者多如牛毛,他们为了对抗这场浩劫,前赴后继的陨落,相传连圣者都有陨落。
一个无比黑暗的岁月,神洲大地到处残壁断垣,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大战的最后,以人族为首的联盟获得了胜利,相传只有梼杌血遁逃脱之外,从此没了踪迹。
而其余三个均被封印,神洲大地终于走出黑暗,重回光明。
……
小白不明白梼杌为何要找它,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梼杌的这一次现世,大陆的风平浪静怕是就要结束了。
虽说每天嘻嘻哈哈,嘴贫,耍滑,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存在,给海岛的村民带来这无边的苦痛。
自诩神兽的小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一个灾星,给朴实的村民带来无尽的苦厄。
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姬轩,怎么面对心善的村民。
尤其是当它知道那个小女孩宁可香消玉殒,也不愿说出它下落的时候,出生以来从没落过泪的它,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
最终,小白决定选择默默地离开。
……
“木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漆黑的夜空点缀的点点繁星,早已回归寂静的村落,小白打算独自默默地离开,却没想到姬轩和小狄竟在出村必经之路,等它许久。
……
酒从来都是个好东西。
一人二兽,就这么献出了初酒权。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喝着灵酒,吹着海风,海风丝丝入骨。
海浪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着海岸,淹没了他们的谈话,只剩下海浪声在天地间回荡。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当天际浮白,又见黎明,小白最终没有选择离开。
……
后面的日子,埋葬了逝者,祭奠了亡魂,幸存的人们,没人再去提及那个苦痛的日子。
生活终究还需继续,这或许正是这群朴实善良的村民面对苦难的一种自我升华,小村落又再一次开始焕发生机。
……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又到满月之日。
姬轩在整理爷爷的遗物时,竟找到一个暗格,在这处暗格里放置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
檀木盒里,躺着两封书信和一枚玉珏,一封信封页上写道,
“轩儿亲启”,
另一封则是,
“正德兄亲启”。
“这里竟有爷爷留给我的信!”
姬轩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封书信留给他,他赶忙拆开了书信。
信中写道,
“轩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已魂归太虚,但是孩子,请不要为爷爷伤心。死,是天地之理,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对于爷爷来说,三十年前,爷爷就已经死了,爷爷之所以苟活于世,是因为得上天怜悯,把你送到了爷爷身边,让爷爷能体会这种尘世间的天伦之乐……”
读完这封书信,姬轩只觉脑袋轰然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爷爷从未奢求过能在他的余生之年,得上天怜悯。
盒中的那枚玉诀记载着爷爷的隐辛,当年爷爷被赤剑阁的内鬼所害,伴侣为救他与内鬼们同归于尽,事后爷爷曾暗中调查过。
但是越是接近事情的真相,爷爷越是心如死灰,最终选择隐遁渔村。
姬轩如果想知道这些,就需要答应爷爷,永远不能去报仇,因为他不想让姬轩被仇恨蒙蔽双眼,不但失去本心,更有可能走上一条不归路。
信中还提到小白,泛古大陆能认出白泽的知之甚少,爷爷之所以能辨认出它是白泽,源于他曾有幸在某处秘境看过一本典籍玉简,只可惜那份玉简设了禁制,阅后即焚。
这本典籍玉简详细记载了很多奇珍异兽,然而到了白泽这一页,却惜字如金,除了一张配图,就只有14个字:白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
信中特意嘱咐姬轩,小白的天赋异禀,需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切不能随意透漏白泽的身份,以免不测。
而另一封信,则是拜托姬轩转交给德伯,到时他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