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老苏先生竟一眼认出了厉书海。
摸着白胡子,笑眯眯的调侃他是厉家爱哭鼻子的小三少爷。
多年之前的那点事被翻了起来,厉书海老脸一红,又不好意思跟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计较,只得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在前面带路。
苏老先生年纪虽大,身体却健朗的很,走起楼梯来不比厉书海慢多少。
林管家等在二楼,他和苏老先生是老相识了,稍一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暖睡了整整一天,直到被厉君逸叫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等到彻底清醒时,人已经在抱到沙发上,身体的重量全部倚着厉君逸,身上还披着件黑色的男士外套。
不用想,也知道是厉君逸的衣服。
“君逸。”秦暖支起身体,揉了揉额角,“怎么了?”
随着她的动作,外套从肩上滑落,厉君逸帮她整理好,柔声道:
“我有位故人,是位医生,他来看看你。”
坚持到最后的睡魔飞离大脑,秦暖瞪大眼睛,这可是第一位被君逸称呼为故人的存在,她看了眼身上松垮的家居服,慌忙的要起身换衣服。
她刚起身,门被从外面打开。
表情不善的厉书海率先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位笑眯眯,一看便让人心生好感的老者。
“好久不见,少爷。”苏老先生摸了把胡子,神情之间颇为感怀。
厉君逸起身迎他,“是啊,暖暖,这位是苏老先生。”
“您好!”
介绍到了自己,秦暖顾不上整理衣服,连忙站直身体,认真的打招呼。
“你好,这位就是秦小姐吧,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他们寒暄的热闹,厉书海撇了撇嘴,坐到了秦暖的床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偷偷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苏老爷子在来之前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倒也没有过多的客气,干脆的让秦暖摘下了纱布。
雪白的纱一层层的掉落,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狰狞的赤色伤痕。
由于天气闷热的原因,伤处周边越发肿的厉害。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观察了一会儿后,老人的脸上露出个慈祥的笑容。
“不会落疤的。”
秦暖至今不知他究竟是何人,不过在苏老爷子下了结论后,她感到厉君逸似乎是放心了不少的样子。
厉君逸环住秦暖的肩,没有去给她解释,向苏老爷子问道:“严重吗?”
“不严重。”苏老爷子含笑摇头,“比你当年那时候可强多了,我回去让人送药过来,不消一月的时间,少夫人就能恢复的和从前无二。”
厉君逸道了谢,两人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过秦暖却没有心思听了。
她所有的心思全部投注到了苏老爷子方才说的话上——秦暖脸上的伤,比厉君逸当年强多了。
至今为止,秦暖对于厉君逸曾经发生的事情依旧是一无所知,他身上萦绕了太多的秘密。
面具下的脸、十九岁一人扛起厉家、从未提起过的父母...以及当年发生的事情。
秦暖自持是了解厉君逸的,可突然涌起的陌生感到底是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厉君逸的脸。
那是恶鬼面具藏不住的俊美,即使只露出一半,即使知道面具下是伤痕累累的肌肤,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面貌。
“少夫人?少夫人?”
“啊?”秦暖回过神来,对上苏老先生充满笑意的目光,她的脸蓦然一红,被看见望着厉君逸发呆,实在是太丢人点。
好在苏老先生没有提起此事,摸了把胡子,老人说道:“少夫人我观您面相,是体虚宫寒之态,应注意身体,进行适度的滋补。”
秦暖还没太听懂,厉君逸的眉头皱了起来,怀中的人却是比之前轻了不少,“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注意的吗?”
苏老先生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嘱咐道,“这不是小事,少夫人身体羸弱,孕后,怕是要吃苦头。”
怀..怀孕?!
秦暖的脸在瞬间涨的通红,她抬眸去看厉君逸,四目相对时又慌张的避开视线。
刚刚不是在谈脸上的伤吗?怎么跳到怀孕上面了?
他们还没有结婚呢呀。
比起秦暖写在脸上的害羞,厉君逸就显得淡然多了,他把人往怀中揽了揽,表情不变的听着苏老先生说的话。
人一旦上了年纪,不免变的话多了起来,关于如何滋补这一方便,苏老先生就絮絮叨叨的讲了半个小时,厉书海听的双眼发昏,偷偷的溜了出去。
在他离开不久,秦暖想了想,拎起桌上的茶壶,也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