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金荣被手下劝住,借坡下驴,朝着林浩然拱手道:“让林大人见笑了,骆某教子无方,养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误交匪类,毁了我骆家数百年的清誉,骆某实在是痛心疾首。
好在他尚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还请林大人手下留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定当好生管教于他,在家圈禁二十年,彻底斩灭他身上的劣根。”
林浩然略显迟疑之色,心中却暗叹骆金荣的狡猾,眼看局面不可控制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演出这么一场苦肉计,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骆金荣那一顿拳脚看似凶狠,实际上力度和打击部位都控制的很巧妙,骆茁并未受什么重伤,不过是吃了些皮肉苦。
而且骆金荣几拳之后便封住了他的几大要穴直接把他弄晕了,之后这些痛苦也感受不到。
林浩然看了一眼姬尧,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今日来抄骆家始作俑者便是这家伙,眼下事情闹大了,林浩然也不想自己顶在前面吸引仇恨。俗话说树大招风,现在城主府与镇上各大家族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
一方面城主府名义上是代表盘古议会的衙门,但实际上受到的掣肘颇多。东胜洲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家族势力多如牛毛,有些是庞然大物,实力甚至直追魔灵三宗或者龟灵岛这样的大型宗派,而即便是中小型的家族中也不免有很多杰出的弟子加入各大宗门修炼甚至成为高层。
即便是各级城主府的官员中也充斥着大量世家子弟,因此在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之下,城主府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便对某个家族喊打喊杀,否则便会引起公愤。
别看城主府实力强大,但是也惹不起众怒,卢皋镇上所有的家族和帮派联合起来实力恐怕有城主府的五六倍之多,因此还远远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包括罗霸天这样的土匪在武军师来之前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猖狂,那时候做一回案子往往要躲进深山中避一避风头才会再出来。
“骆老爷这就未免太避重就轻了吧,怎么说这也是卢皋镇的一个大案子,你这么一句教子无方就想揭过了?”姬尧不失时机的接上了话茬。
骆金荣不敢再轻视姬尧,连忙施礼道:“姬小友有何要求尽管吩咐,我骆某只要做得到的绝不推辞。既然骆茁做了对不起燕家的事情,我倒是想跟小友一同去燕府负荆请罪,全力赔偿燕府的损失,你看如何?正好林大人也在此处,一起过去做个见证?”
姬尧略一沉吟:“也好,骆老爷怎么说也是燕家的姻亲,我反而不过是个外人,此事还是由你跟燕家的人协商解决比较好。
不过燕家现在诸事繁杂,全部精力放在与土匪的战事上面,骆老爷如果想帮忙的话,倒是可以在这个方面多做些补偿。
这样吧,此事分为两块进行,一方面赔偿一下燕家的损失,另外一方面为了洗脱你们骆家通匪的嫌疑,这新矿山剿匪之战你们也理应做出该有的贡献,在场这么多乡亲父老都是见证人,你骆家的一举一动都有上万双眼睛盯着。这样也是挽回你们骆家声誉的好机会。
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你们因为通匪而激起民愤,也只能通过剿匪来平息民愤。在下就这么多意见,骆老爷自己斟酌吧。”
“说得好,这事办的公平合理,我赞成。”
“不错,我也赞成,这位小郎君是城主府的新官吗?这口才着实了得,只是似乎有些面生啊?”
一群围观的百姓再度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场面又开始嘈杂。
林浩然与胡怀安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却是多般滋味,他们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软刀子杀人。
这姬尧光凭一张嘴,在没有什么铁证的情况下对骆家揉扁搓圆,把骆金荣这等老狐狸整治的服服帖帖,简直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他先是几句话把骆家家将们的士气给瓦解了大半,又轻松调动起民愤几乎要群殴骆家,林浩然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日不出手阻止的话,这骆家堡恐怕会直接被愤怒的民众淹没,从此从卢皋镇上除名。
这杀伤力,简直比城主府的金风卫还强大。
骆金荣此刻心中虽然怒火万丈,嘴里还哪敢有斟酌的余地,忙不迭的点头道;“姬小友的提议相当合理,骆某十分赞成,几位大人还请里边说话,骆芳,还不快把人都撤走?”
骆家的家将很快散开,不过依然是警惕着大门外的那些百姓。好在门口有城主府大批银麟卫堵着,场面倒也稳定了下来。
姬尧及林浩然等人在骆金荣的带路下进了一间宽敞的大客厅,此厅位于一座六层高楼的第三层,周边视野开阔,两百米外便是黑压压的人群,直到现在,这看热闹的人依然是只增不减。
骆金荣看着这场景,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后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挤出一个笑脸道;“几位大人有什么具体要求还请提出来,我骆家只要能办得到的绝对不推辞。”
林浩然点点头道:“很好,骆老爷既然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参与到打击土匪的行列中来,我城主自然是举手欢迎。之前我也来过一趟,当时你们的配合态度可是让我很不满意。”
骆金荣道:“那是我那犬子不懂事,原本我倒是已经把家里的事务渐渐移交给他,想锻炼一下他的能力,没想到这混账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长叹一声道:“可惜老子就生了他这么一颗独苗,即便再混账,我也别无选择,还请诸位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多多包涵。现在骆家由老夫做主,诸位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便提,我一定全力配合。”
林浩然道:“现在最紧缺的物资自然是能量石、破军弩和矿骡,当然,如果有能熟练驾驶矿骡的矿工也是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