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温暖得使人觉得慵懒,如羽与洛汐走了将近四十分鐘才找到了车站,此刻,两人背靠在车站大型的广告牌上,路上人流车辆来来往往,到站的公车却少得可怜。如羽微低着头,帽檐遮住了耀眼的阳光,右手拎着一杯沿路买来的冰咖,那是她最鐘爱的牌子,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决定到车上再喝。目光向左侧一瞥,自己的左手与洛汐的右手十指相扣地交握在一起,掌心传来洛汐的温度,洛汐的手常年干燥微凉,相对于如羽手心的温度,那已经算是温暖的了。如羽的目光停留在交握的双手上,无声地微笑,帽檐下嘴角上扬着,她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到的表情却被洛汐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这个时候的如羽让他找到了十八岁少女该有的表情,右手微微用力,还在发呆中的如羽抬头,疑惑地看向洛汐,洛汐笑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深邃的黑眸中也洋溢着无法掩饰的笑意。如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傻样都被看见了,不由觉得有些尷尬,但她从来都是个不会害羞的人,脸也不红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对街熙熙攘攘的人流继续等车,只是左手也紧紧地回握着洛汐。
车站里的人不多,两人的右侧是一家三口,妈妈和一对儿女,男孩看上去要比女孩大一到两岁,三人都有微卷的金发,女孩的手中是一个五顏六色的魔方,与一般魔方不同的是,那是四阶魔方,她认真地端详、拧动着,满脸专注,但显然这对她来说很难,她的哥哥脸上有些骄傲与嘲讽,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将魔方復原,两人打赌谁能以最少的时间将魔方復原,接下来一个月就由输的人负责两人卧室的清扫工作。
如羽自然不知道他们打的赌,只是觉得两兄妹的表情很有趣,注意力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了过去,洛汐则是当作没有看见。其实,四年前魔方也是如羽的爱好之一,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对魔方很着迷,曾经花了四天的时间全部用在研究以最少的步数復原,最少一次只用了二十五步,但她玩的一直是三阶魔方,四阶魔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触过。
女孩看上去也只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但她的表情却异常认真,过了不久,在男孩挑衅的目光下,女孩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蔚蓝色的大眼楮灵活地转了两圈,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天真却又狡黠的笑容,她抬头向如羽和洛汐走去,最后停在了洛汐面前,看着他,用稚嫩的童声说,“大哥哥,帮我復原模仿好不好?”
男孩顿时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怎么可以,莉莎,你这样是犯规!”
叫莉莎的女孩微微撅着嘴,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么不可以,刚开始你又没有说不能找人帮忙,只要能把魔方復原不就可以了。”
男孩想开口反驳,但又发现当初他们的确没有说清楚规则,再看看洛汐那副郁闷的形象,即使年纪比他们,也不一定能復原,于是不再开口。莉莎的母亲显然有些看不下去,“别闹了,别打扰哥哥姐姐,莉莎,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帮你做。”
洛汐微微一笑,“没关系。”他没有放开如羽的手,左手接过女孩手中的魔方,从容地单手拧动着,魔方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地转动着,速度不快,却十分熟练而流畅,男孩和女孩眼中的惊讶顿时转变为崇拜,如羽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的表情,都还没有復原就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不是早了一点?虽然洛汐并没有研究过这个,但是魔方公式他还是知道的,加上他天生的过目不忘的能力,復原这样的四阶魔方自然还是比较简单的。
很快六面同色的魔方回到女孩手中,女孩有些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魔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哥哥,你好厉害。”
洛汐回给她一个微笑,公车进站,洛汐拉着如羽便上了车。
车上零散地坐着一些乘客,如羽与洛汐坐在后车厢的双人座上,车上的空调凉凉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如羽打开冰咖的盖子,手心传来冰凉的温度,杯外附着一层凉凉的水珠,杯中还能看到浮起的冰块,她慢条斯理地摇动着咖啡,一边说,“真让人嫉妒啊,连玩魔方都比一般人强。”
洛汐挑眉看着认真对付自己手中咖啡的如羽,见他没有回答,如羽抬起头,看着洛汐脸微微皱眉,“能不能把眼楮拿掉?”
洛汐笑看着他,却没有动作,“怎么?不好看?”
如羽嘴角有些抽搐,“虽然只是差了一副眼镜,但是感觉还是差了很多,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很想笑。”如羽微微收敛了笑,“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你了。”
洛汐的黑眸涌动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光彩,微笑着摘掉了眼镜,的确,虽然只是摘掉了眼镜,他全身却散发着一种不同于之前的内敛而睿智的气质,这才是如羽熟悉的洛汐的气息,不由地轻轻一笑,回过头去继续品尝手里的咖啡,“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我的行踪你一直都知道?”
“那我的行踪为什么你也一直都知道?”其实洛汐知道原因,不过他更想听如羽亲口说出来。
“嗯?”如羽一愣,随即不满地抬头,“是我先问的耶,应该是你先回答才对。”
洛汐好笑地听着如羽有些赌气的话,伸手抚上如羽小巧的耳垂,那里一直戴着一枚紫色的水钻,是当时洛汐离开前送给她的。
如羽的脸上有些疑惑,“嗯?我当时也怀疑过,所以我至少已经从头到尾拆了它三遍,可是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啊?”
“你太久没回组织了,Nosean开发的新型设备早已超出了你知晓的范围,这水钻本身就是一个全球定位系统。”
如羽恍然大悟Nosean是科研组的组长,也是Bernadette的亲哥哥,M.A.P的科研组分为两部分,分别由Tourrnaline与Opal领导,Nosean负责的是武器与高科技设备方面的研究,而Bernadette负责的是药物与医疗方面的研究,而这两兄妹正是当年为秦欣怡所救,最后送入了M.A.P。
“那家伙在这方面果然是个天才。”如羽感嘆着。
看着如羽暗自感嘆着,洛汐开口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如羽回过神,笑着说,“我比你笨多了,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问修煜、聿林或是芷兮,很可惜,他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洛汐笑看着车外的风景,如羽这样大费周章地了解他的行踪,说明了她对他的在乎,虽然洛汐知道Tourrnaline对于Opal的感情,但现在她是权如羽。
洛汐略一低头,看见如羽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冰咖,整张小脸都埋在了帽檐下。正低头陶醉在咖啡中的如羽自然也看不见洛汐的表情,轻轻地喝了一口,味觉顿时得到了满足,刚抬起头,后颈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一阵温柔的力量迫着她转过头,什么还没看清,一道黑影俯下,唇上感受到一阵微微湿润的温暖触感,如羽微微一愣,墨色的碎发摩擦着她光洁的额头,那双熟悉的黑眸以极近的距离凝视着如羽的双眸,如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令如羽失神沉沦,双唇被极尽温柔地辗转亲吻,直到洛汐的舌滑入自己口中,如羽微微一笑,抬手穿过洛汐地臂下抱住他,以此支撑自己的身体,回应着洛汐的吻,淡淡的咖啡的醇香还在口中弥漫,现在却增添了洛汐独特的薄荷味道,令如羽有些痴迷。
许久,洛汐才离开如羽,笑看着她微红着脸轻轻喘息的样子,的确,不论任何时候,如羽都不会有青涩的表现,当然包括亲吻,刚才的回吻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洛汐的口中也沾上了咖啡的味道,他轻轻地抿了抿唇,才开口道,“君度咖啡,很独特的口味。”
微热的呼吸令如羽回过神,在听到洛汐的话时,顿时愣住,“你该不会只是想知道我喝了什么口味的咖啡?”
洛汐笑而不答,握住了如羽的手,两人安静地坐在车厢中,窗外阳光明媚,享受着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