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师妹,你看好了!”
经过唐小米仔细考虑,她还是觉得六师兄的“龙战于野”更带劲,毕竟这一招,把伏地大鳄的脑袋,活生生拍没了。
拽出来时,已经扁了,甚是恐怖。
“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郎傅欢再次演练这一招,一声暴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其道穷也。”
郎傅欢原地跃起,好似游龙空中转身,掌法到处,咔吧一声,面前腰粗的木材,被他拍得粉碎。
“哇哦!”唐小米惊叹一声。
郎傅欢继续道:“这一招相当精妙,左右两手,可虚可实,非拘一格,根据实际情况,可先发制人,也可后发制人。这一招走气如下,真气通五枢、维道、足临泣、中封、中都、凝气、二间、商阳……”
“掌势刚柔并济、阴阳相生……”郎傅欢担心错过了什么,于是把他所知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背诵出来。
还没等他背完,唐小米一招“龙战于野”,奔着他的脑袋就来了。
“亢龙有悔!”郎傅欢一惊,反手一招亢龙有悔挡住唐小米一招,紧接着一伸手,揪住唐小米耳朵,苦笑骂道:“小师妹好是调皮!”
“哎呀,疼疼!”
往常,这般时候一定会传来尤兰的笑声,可此时,她却满脸不豫之色地瞪着唐小凤。
三楼,姐俩的闺房刚被修葺一新,屋里还留有淡淡的红松木的香味。
“唐小凤,你实话跟我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尤兰已经听说了陈捕头昨夜被害的事。
当时,那陈捕头正与城西北三回巷铁匠铺的老婆玩得快活,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刀。
虽然事后陈捕头说他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人是谁,可尤兰却隐隐以为,这人就是唐小凤。
这一刀,稳准狠,直接把陈捕头送进宫里去了,分毫不差,一点儿不剩。
据说,此时张县令正在与严嵩大老爷们联系,看能不能把他的这位妻侄儿送进宫里去当差。
被尤兰质问,唐小凤也不撒谎,只是掏出十两银子给尤兰。
“果然是你!”
尤兰眯了眯眼睛,愤愤站起来:“为了区区十两银子,不怕辱了你剑仙的名号吗?你这等身份,别说十两,就是百两银子,值得你干这种下贱勾当吗?”
唐小凤脸一红,不语。
“说,你为何要赚这钱?”尤兰一怒,把桌上散碎银子一扑到地上,哗啦啦滚得到处都是。
“我…,我想给你买鬏髻。”
闻言,尤兰鼻尖瞬间一酸,酸得莫名其妙。
拉沉脸,转过身去,不看唐小凤:“你只以为我喜欢金银首饰,便要赚钱给我买?”
“我不想看到你戴欧阳小浪送你的东西。”唐小凤低头道。
眼泪倏然滑落:“可你心中所想的是诗兰,而不是我,对吗?”
“你便是诗兰。”
“不,我不是。”说罢,尤兰推开门而走。
……
衡山,回雁峰。
站在这里瞭望远方,犹如置身仙境。
欧欧阳小浪带领五大金刚,拜山衡山派。
衡山派掌门念慈师太听闻此事,怒从心头起,携剑而来。
两伙人对立玄门之前,剑拔弩张,千钧一发,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念慈师太在上,容欧阳浪一拜。”
“休要假仁假义,有何事,直接说来。”
“这里有两本书,本属于衡山派,当年,我父作孽,几毁衡山,后来他深感愧疚,如今,让我代替他老人家,向衡山派归还这两本书。”
“哪两本书?”
“《衡山大医圣?经》、《衡山大毒圣?经》!”欧阳小浪仰首道:“送来这两本书,可见我天山派诚意否?”
念慈师太眯了眯眼睛,道:“有何条件?”
“如若要条件,如何展示我父之诚意,我这次来,不但要送上两本经书,还要赔偿衡山派千两黄金,和一整套大毒圣高级药散。”说罢,欧阳小浪手一抖,两本经书带着一抹真气,飞奔而来。
说得客气,可这两本书所携带真气,相当劲猛。
但是,念慈师太好歹上九门一派掌门(她当真是任天命唯一亲传女弟子郎柳红,一心皈依佛门,往事不再提),岂能接住不住这一招。她没直接用手接,而是长剑一摆,便卸掉书上真气。
展开书一看,果然是两本真经无疑。
她一愣,再次抬起头来道:“没想到金蝉子真的能把这两本书还回来。”说罢,她挥了挥手,让弟子们把剑收起。
气氛立刻缓和许多。
见两本真经回归,有些老尼激动得热泪盈眶。
“来,把金子端上来,我父说过,这是拜山的香火钱。”欧阳小浪一笑道:“别的钱,贵派可以不收,但这是敬拜我佛之香火,你们没有理由拒绝。”说罢,一摆手。
“慢!”念慈师太怒道:“你我两派,仇深似海,大毒圣药散本是我门之物,当然留下,但这钱我们不能收。今日,见你诚意,而且你也只是信使,并非金蝉子本人,我衡山不会为难与你,但也不会留你,你带着人滚回天山去吧。”
念慈师太虽然法号念慈,却是出了名的强横,是最近几代衡山掌门中,脾气最横的一位。
也难怪,如今衡山惨状,如没有一雷厉之人掌舵,恐怕恢复起来更慢。
“哦?”这时小桃轻疑一声,站了出来:“念慈师太,闻听中原上九门最讲规矩,我等今日诚心交好衡山,为何会受此冷遇?虽然当年大禅师与贵派结下梁子,可咱们少爷却没得罪过贵派。而且还送来贵派至宝,难道不应该款待一杯凉茶吗?”
念慈师太还要驱赶,可这时衡山派诸多“凡”字辈老尼,却走过来劝慰念慈掌门,说些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能容人且容人”“珍惜眼下莫提从前”“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云云。
随后,欧阳小浪带领五大金刚进入佛堂,规规矩矩三拜大佛,随后飘然下山。
一众老尼笑脸欢送。唯独念慈师太愤然不去。
欧阳小浪下到半山腰,回望山顶,老尼们仍然站在山上目送他们,他突然苦笑道:“娘果然没说错,衡山派这帮老尼姑,一见到这两本经书,立刻就忘了仇恨。呵呵呵,真是迂腐至极。”
其实,欧阳浪母亲的原话并非如此。她的话里充满缅怀和忏悔,却不被儿子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