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材妖娆的紫袍女子,紫纱蒙着脸,站在山巅树下隐蔽处,周身泛起淡淡一层紫色真气。
虽然蒙着脸,可从轮廓看来,此女子绝对很美。
可惜,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眼角上,微微有些岁月的痕迹。
她的手很嫩,仿佛少女的手,微微绽放白芒,给人一种晶莹剔透之感。
周身紫气,唯中心一点白芒,耳边竟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梵音,让人恍惚间觉得身临极乐净土。
凭借她如此精湛的内功,脸上还会有初老之色,恐怕年纪也不小了。
她正望着下面两伙山匪玩命厮杀。
老乞丐时不时地抓起两个黑衣人,抛向群匪之中。
女子突然想笑,却被满满的回忆填满了心房,脸上露出一丝恨意。
那老乞丐把两个黑衣人抛送到匪群中,紫袍女子连忙双手摆出观音施依手印,紧接着改成除灾金刚大力蛮手印。
樱唇翕动,掐诀念咒。
控制两名傀儡,闪转腾挪,挥剑搏杀。
由于距离有些远,她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让两个傀儡冲出战场。
可刚冲出来,又被老乞丐给抛进匪群里,把这紫袍女子气得一阵娇骂:老东西,没头了。
老乞丐把两个黑衣人连续五次抛进匪群之中,傀儡身上的真气即将耗光,如果他再抛一次,就要露馅了。
可这时,老乞丐沉不住气,突然跳起,单臂五条龙,消灭了土匪。
“你这老小孩的性格,恐怕一百岁也改不了了。”
女子骂了一句,赶紧控制傀儡去与老乞丐说了句话,刚说完,顶破口中囊毒,装出一副中毒而死的假象。
随后,女子飘然转身,渐渐隐于山林之中。
……
老乞丐揉着下巴,看着二人尸体。
蹲下身子,撬开牙关一看。
“衡山鱼囊!”
衡山派对外销售的一种常见口含自杀性毒药。
由于衡山多是女子,为防止被恶人祸害,才由大药圣藐凡研制而成。
不点破,尚有清热解毒之功效,可一旦用舌尖一缕真气点破,剧毒无比,立即丧命。
遇到危险,含上一颗,如果危险解除,便吐出;如若避无可避,便自杀成仁,不落敌手,免于受辱。
老乞丐闷声摇了摇头。
突然眼睛一亮。
连忙伸手解开二人衣服,在心口处摸了摸,倏地运集真气,往外一拽,竟然拽出七根寸长绣花针来。
连忙把尸体翻过身,再把手伸向死者脑后,故技重施,又拽出三根针来。
“二十五年了,《定魂针》再现江湖……”
老乞丐突然站起身来,四下瞭望,四面除了山,什么也没有。
他突然爆发真气喊了一声:“诗亭谢梅,是你吗?”
山野之中,只有回音,却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时方天化带领弟兄们抄敌匪老巢,翻出不少好东西来。
不久后,他拎着一个袋子,欢天喜地跑了过来。
“哎,老神仙,这袋金子给你。”
老乞丐正陷入回忆当中,被这鲁莽之人吼了一声,猛地抬起头。他苦笑一声,摆了摆手。
方天化一瞪眼道:“怎么的,瞧不起俺?”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你收不收?”
“你收不收!”
“你收不收!”
“……”
说一句话,给自己一个嘴巴,打得山响,旷野中传来回音。
老乞丐一看,这是一个“讲规矩”的浑人,如果今天不收他的钱,他能把自己活活打死。
……
“哈哈哈,唐小米,哈哈哈!”尤兰一手指着唐小米,一手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刚才唐小米脚底一滑,整个人坐进了水里,还被水冲出去两丈多远,爬起来时落汤鸡般狼狈不堪。
“笑个皮!”唐小米用手抹了一把脸,愤愤地骂了一句,拽着鱼篓向岸上走去。
“哈哈哈!大傻子,哈哈哈!”尤兰还在笑。
“你才傻!”唐小米愤愤扭回头来。
“你傻!”尤兰掐腰。
“你傻!”唐小米瞪眼。
“你傻,你傻,就你傻!”尤兰没完没了。
唐小米不理她了,拽着鱼篓走了。
尤兰见唐小米的鱼篓里已经有了不少东西——草鱼,鲫鱼,鲤鱼,河蚌等。
她也玩够了,打算回去。
刚才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鱼篓,唐小米也不至于摔得那么狼狈。
清潭小尼双手支着下巴,坐在岸边大石上,看着两位大姐姐在河水里摸鱼。
嘴上说,小尼不好杀生的,——其实是因为自己个子矮小,腿短,怕显得狼狈,才没下去的。
两条大狗,不时跳进水里嬉戏玩耍,刚才二哈竟还逮住一条尺长大鲤鱼,挣命从水里游出来,撒腿就跑,大黄紧跟在后面。
不久后两条狗争抢着把那条鱼给吃了,看样子,二哈好像被鱼刺扎了嗓子,干呕了半天。
清潭小尼抓住狗脖子,一抹真气进入,把鱼刺拔了出来。
二哈眨巴眨巴眼睛,又跳进水里去了。
欧阳小浪一直站在岸边,美滋滋地看着,这小子看起来已经着了迷。
在他眼里,尤兰早已没有丑态。
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桃站在他的侧后方,满脸恨意,目光阴狠,但不时还要强颜欢笑与少爷说话。
可少爷嘴里,竟是夸赞尤兰的词语,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小桃的心坎上。
每一个字,增加一分恨意。
再后面,是五小金刚,站得笔直。
再后面,是崆峒四大高手,冷氏父女,山西五鬼。
“你们怎么都来了?三哥呢,一个人留在客栈呀?”尤兰湿淋淋上了岸,看到一群人盯着她,感觉莫名尴尬,还有些担心武松。
欧阳小浪刚要说话……
“如今大难临头,两位师妹却要出来捕鱼,我等正义之士,怎能放心得下呢。”赵高正抢前一步说。
钱高义马上接口道:“为了赚点小钱儿,就冒这等大险,两位师妹的做法,恐怕欠妥吧。”说完,眯了眯眼睛。
孙高道一瞪眼睛,大声道:“浪费人力物力,只为些许鱼虾蚌蟹,难道不把我们崆峒派四大高手当人物看吗?”
李高德想了想,突然道:“这鱼有我们一份。”
“……”尤兰一愣:“你们不是出家人吗?”
赵高正道:“我们崆峒派,允许吃鱼。”
“汪汪!”二哈吼了一嗓子,也搞不懂它到底想表达什么情绪,可在唐小米听来,二哈好像是在骂人。
……
回到客栈,武松正在打盹儿。
两个厨子无事可做,在下双陆象棋,仿佛还带了些彩头。
张大嘴一边敲着棋子,一边絮絮叨叨,不时哼着小曲儿,吃子时,把棋子摔得啪啪响;
李大嘴则专心下棋,一句话也没有,吃子时,悄无声息,看他安静样子,恨不得喘气都没有声音。
“李大嘴,听说你炖鱼炖得好,皇帝都夸赞过你,今天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唐小米把鱼篓递给李大嘴。
李大嘴一声不吭,提着鱼篓就走。
“唉?棋不下了?”张大嘴惊道:“还有两步,你就赢了。”
李大嘴不理,只是往后走。
“算了。”张大嘴站起来道:“最后两步,我替你走,”啪啪走了两步棋,“好了,我输了,来,给你二十文钱,接住。”
见状,武松微微一笑,他喜欢这两个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