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军与应天军对阵于纵横寨山下,张燕山与耶律隆绪带领着重明鸟、天马与驳,奇兵突出,直取应天军中的耶律奉天,眼看重明鸟快要擒下耶律奉天之时,鳌龙突然赶来,飞身跃到重明鸟面前,迎战重明鸟。
鳌龙挺起虎威亮银戟,直刺重明鸟腹部,重明鸟看得出这招远比百步穿杨厉害,知道不能硬拼,就在半空之中展翅一振,晃身一拐,间不容发地避开了戟刃。重明鸟连消带打,鸟爪锋利更胜兵刃,反抓向鳌龙。
鳌龙身在半空之中,自知身法難比重明鸟灵动,此刻见自己一击不中,便立即改攻为守,重明鸟利爪未到,鳌龙已经运起血腥气劲,反手回防,使出一招杀人诛心,挡住了重明鸟这一招反击。
就在鳌龙在半空与重明鸟对招之际,张燕山与耶律隆绪乘着驳,奔驰到耶律奉天跟前。
鳌龙远在半空,只得高呼提醒道:“世子,快...”
鳌龙就连个“退”字也还未说出,耶律奉天已经打断鳌龙的说话,朗声回应道:“鳌龙先生,只要本世子擒下耶律隆绪,这一战就可以功成!”话音未落,耶律奉天便挥动马刀,策马迎战两人。
鳌龙见自己劝不退耶律奉天,只得改为出手助战,鳌龙聚气掌上,血腥气劲反攻重明鸟,重明鸟登时感到一股强横内力汹涌而至,重明鸟自知不能抵挡,被逼暂时飞身闪避。
重明鸟飞退丈外,鳌龙使出一招千斤坠,瞬间落在地上,然后贯劲虎威亮银戟,戟上血腥气劲暴現,横扫砍向张燕山和耶律隆绪,长戟未到,一股腥风已经袭到张燕山与耶律隆绪面前,犹如鬼哭狼嚎,耶律隆绪修为不足,心头一震,重明鸟与驳听了鳌龙的长戟风声,便吐出一声鸣叫,声闻百里,三声相抵,鳌龙的鬼哭声竟然缓和了不少,耶律隆绪才没有伤在鳌龙的讹兽之下。
张燕山致虚极守静笃,丝毫不受鬼哭影响,贯劲手中龙鳞挺向鳌龙。龙鳞似攻亦似守,气息绵长如婴儿初生一般,龙鳞上泛起一道柔韧如水一般的翡翠气劲。
道名六剑,专气致柔。
张燕山运起绝招,重明鸟见了,便配合张燕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直取鳌龙后心。
张燕山与重明鸟一前一后攻来,鳌龙冷冷“哼”了一聲,一心二用,一手回防挡住重明鸟的利爪,一手使出虎威亮银戟,拼上张燕山的专气致柔。
鳌龙虽然劲分两道,威力竟然丝毫不减,张燕山与鳌龙刃戟甫一相交,张燕山立即感到一股强横真气涌来,功力远在傲因之上!
张燕山练成专气致柔以来,卸尽对手的一切绝招,却卸不掉虎威亮银戟上的刚劲,血腥气劲攻来,张燕山无法抵挡,随即被轰出驳的马背,震飞出数丈之外。
驳惊见鳌龙神功,当下运足腿力,腿上夹着千钧之力踢向鳌龙。鳌龙刚刚震开张燕山,此刻一手还是抵着重明鸟,如今驳的马腿又夹着千钧之力攻来,鳌龙咬一咬牙,然后贯劲虎威亮银戟,挥动银戟长柄,堪堪挡住了驳这强劲一腿。
另一边厢,张燕山被鳌龙震飞丈外,眼看就要跌在地上之际,天马刚好从旁赶来,一把咬住了张燕山的手臂,然后把他甩到自己背上,张燕山登时骑住了天马,惊见鳌龙一人之力,同时抵挡重明鸟和驳两大神兽,正好落得中门大开,天马见机不可失,嘶叫一声,夹着雷霆万钧之势,一腿直朝鳌龙心腹踢去。
鳌龙一手抵住重明鸟,一手紧握长戟抵挡着驳,此刻中门破绽大露,天马夹着万钧之力直捣过来,猛招临头,鳌龙面不改容,左腿牢牢踏稳站桩,然后聚劲右腿,雷霆一击迎战天马马腿。
三大神兽兵分三路围攻鳌龙,鳌龙却单凭一人之力,一腿踏地站稳,一手抵挡重明鸟的爪,一手持戟格住驳的腿,一腿抵住天马的腿,鳌龙气分三道,同时抵挡三大神兽,竟然不露一丝败象。
鳌龙一人之力,抵挡三大神兽,四方高手无不骇然!正当鳌龙与神兽战得难分高下之时,骑在天马马背上的张燕山突然飞身而上,贯劲龙鳞,直取鳌龙心坎!
龙鳞直刺鳌龙胸膛,鳌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立即聚气腹中,吐出一声以讹传讹,直袭向张燕山。张燕山刚才硬拼鳌龙一招,已然受伤,此刻全凭着一股不屈拼劲支撑,方能发出这穿心一招。如今鳌龙为保性命,以讹传讹一招全力轰出,张燕山心头一震,剑招稍缓!
龙鳞剑尖稍为一慢,鳌龙随即运起一招虚耗,三大神兽只觉压力一轻,蹄、爪劲力就此虚耗,三大神兽只觉全无着力点,重心顿失,鳌龙乘机飞身后退出数丈之外,险险避过张燕山的穿心一剑。
鳌龙连连变招自保,飞退数丈之外,然后一个踉跄,仗着长戟才不致倒下,毕竟鳌龙刚才一招力敌三大神兽,再勉强出招阻挡张燕山,耗力不少,必须喘气调息。
另一边厢,张燕山一剑落空,重心顿失,真气一滞,反震得张燕山血脉翻涌,然后脑海一阵晕眩,几近失去知觉。
张燕山颓然倒地,耶律奉天大喜过望,当头一刀劈向张燕山的首级,张燕山伤疲之躯,一时之间无力抵挡,眼看就要被这一刀劈个身首异处!
电光火石间,耶律奉天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手上一轻,手中大刀就此一分为二,刀头飞上半空,根本没有伤得了张燕山分毫。耶律奉天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只见耶律隆绪手持扬文,横在耶律奉天刚才劈砍之处,扬文寒光凛冽,削铁如泥,一剑削断了耶律奉天的大刀。
耶律奉天大刀断开,便想转头就走,就在此时,张燕山恢复知觉,瞥见耶律奉天就在眼前,于是一掌击向耶律奉天,可惜张燕山刚刚醒来,这一掌虽然掌力雄浑,但准头盡失,耶律奉天侧身一避,仅仅躲过张燕山这一掌,但却被掌风刮得脸上生疼,气息一窒,步伐为之一乱,破绽大露。
耶律隆绪见耶律奉天露出破绽,便一拳击在耶律奉天头颅破绽之上,耶律奉天一阵晕眩,失去知觉。耶律隆绪乘机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制服了耶律奉天。
这时耶律应天已经策马来到阵前,遥见耶律奉天失手被擒,心中大急,立即开弓引箭,箭如流星,射向耶律隆绪。同一时间,鳌龙也不再调息,立即挺起长戟而上。
耶律应天的百步穿杨驽箭离弦,正要射中耶律隆绪,重明鸟振翅一飞,电光火石之间飞到耶律隆绪面前,一口啄下来箭,然后发劲一吐,百步穿杨箭转而射向鳌龙,鳌龙不料有此,身法登时一顿,紧堪的避开了来箭。
同一时间,耶律隆绪乘机一把将耶律奉天拉到驳的背上。张燕山这时已经恢复过来,运指如风,封住了耶律奉天几处大穴,与此同时,天马一口咬住张燕山,把牠抛回背上。张燕山就重新骑着天马,而耶律隆绪则挟着耶律奉天在驳的背上,两人双腿一夹,便骑着天马与驳回去纵横寨。
耶律应天弩箭失落,鳌龙真力未复,身法又被百步穿杨箭一阻,只能眼白白的看着耶律隆绪与张燕山,带着耶律奉天,走入萧挞凛的大军之内。
萧挞凛大喜,连忙高声道:“奉天世子到我寨前狩猎,现已到来我寨投宿,还请应天亲王鸣金收兵,暂留在纵横寨山下,我等自会以礼相待世子!”
耶律应天一脸无奈,眼睁睁地看着独子成为人质,只得下令军队重重围困纵横寨山下,与白马军对峙。
※※※
这晚,夜凉如水。
白马军战战兢兢,把守在纵横寨前,就在万籁俱寂之时,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纵横寨的百尺之外。守城将士见了,无不心惊。
鳌龙!
鳌龙朗声道:“萧挞凛师弟,畜牲道鳌龙在此求见。”鳌龙这一番话运起真力而发,在纵横寨内来回作响,寨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无不惊叹于他的精深功力。
萧挞凛出自辽国名门望族,其父术鲁烈为萧太后之父萧思温的堂兄弟,与萧太后是疏堂亲戚。萧挞凛年少好武,畜牲道又是辽国大派,因此萧挞凛早年曾拜于畜牲道门下,在畜牲道总坛底栗车(注一)住过几年。
萧挞凛修练得到了小成,他就回朝当官,才离开了畜牲道总坛底栗车。亦因为这层关系,当年萧挞凛才能邀请畜牲道的当今掌门蟠龙,出山对付杨家将,如今鳌龙想跟萧挞凛会谈,就是向他串上这门关系。
纵横寨的守卫见过鳌龙的厉害,马上为鳌龙传话。主帅营内,众人知道鳌龙代表耶律应天求见,萧太后也想萧挞凛藉此打探耶律应天的军情,便下令萧挞凛赴约。
一刻后,萧挞凛走到纵横寨上,回应道:“鳌龙师兄,萧挞凛就在寨外一里相见。”
注一:
底栗车,梵语,畜生之意,亦云傍生,以其形傍(身多横住),行为亦傍(心多不正),故云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