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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北伐

燕云十六州以太行山和燕山为界,燕山以南、太行山以东的华北平原上,有幽州、顺州、蓟州、涿州、瀛州、莫州、檀州这七个州,合称山前七州;太行山以西的雁北黄土高原上,有儒州、新州、妫州、武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云州这九个州,合称山后九州岛岛。后周柴荣收复了莫州和瀛洲以后驾崩,然后北宋取代了后周,一直都尚未彻底收复此战略要冲。

虽然燕云十六州对于北宋经济而言作用不大,但大宋却因为失落燕云十六州而失去了燕山和太行山的拱护,契丹的骑兵优势和华北平原的辽阔一直是北宋的颈上悬剑;最难得的是燕云十六州的养马场可以补足宋军骑兵不足的弱点。故此,宋太宗一直期望以收复燕云十六州,完成一统中原的雄图。

雍熙三年(公元986年)一月,大宋兵分三路进兵契丹,发动”雍熙北伐”,誓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东路军为天平军节度使曹彬、河阳三城节度使崔彦进向幽州,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彰化军节度使米信、沙洲观察使杜彦圭从雄州出发。中路军为侍卫亲军步军司都指挥使、静难军节度使田重进从定州出发,直扑飞狐城。二月,西路军检校太师、忠武军节度使潘美、云州观察使杨令公率部从雁门关出发,进兵往云州、应州、朔州方向。

宋军袭境,契丹全力应战。契丹将军耶律休哥对战曹彬部,耶律斜轸迎战潘美部,并以勤德为预备队,驻守平州南岸。

契丹军与大宋短兵相接,煞魔教与契丹不少亲王宗室却只顾拥兵自重,耶律休哥只有带着皇室一系军队应战,结果契丹连连战败。

雍熙三年三月,东路军曹彬率部攻克固安,然后入涿州城。四月,米信在新城大败辽军。中路军方面,三月,曹彬攻克固安城,田重进连下飞狐城、灵丘城、蔚州。

西路军方面,三月,潘美取下寰州。西路军随即进攻朔州,契丹军守将赵希赞举城投降。七天之后,潘美转攻应州,其守将投降。四月,潘美攻克云州。

战役至此,契丹军节节败退,萧太后和韩德让知道事态严重,立即拜会煞魔教阿鼻和永火,最终萧太后拜阿鼻为大国师,煞魔教势力范围得以大幅扩充,阿鼻和永火随之带领煞魔教亲兵上阵。

煞魔教之所以在这时出手,除了因为萧太后让出契丹大量利益予煞魔教之外,也基于永火对战事的判断。永火认为,曹彬性格贪功冒进,加之宋军进展太快,契丹军可以从后方包抄曹彬,进而截断曹彬军队粮道,到时候曹彬就会落得进退失据,契丹军就可以把握机会收复失地。

曹彬攻下涿州之后,耶律休哥放弃正面攻击,改用永火的策略。在白天用大军虚张声势,晚上则用煞魔教的精兵反复骚扰曹彬部队,最后断掉了曹彬的粮道。曹彬军粮被断,十多天后被逼退兵至雄州。宋太宗听闻之后,连忙派人通知曹彬,联合西路军一起攻打幽州。

西路军借着杨家将之力,战功彪炳,曹彬只觉被比了下去,为了获得战功,于是重新率领军队回到涿州。煞魔教乘机率兵突袭宋军,宋军疲于奔命,粮食匮乏短缺,曹彬只得再次放弃涿州。

曹彬进退失据,耶律休哥派出阿鼻作为先锋,率领煞魔教精兵追到岐沟关,大败宋军,宋军死伤惨重,尸体堆积如山,堵塞沙河。阿鼻想起当日在雁门关上,契丹军尸体堆积成丘的惨况,于是就命令把阵亡宋军的尸体堆起来作为京观(注一)。契丹军士气大振,耶律休哥升为宋国王,耶律蒲宁、耶律寿宁等将领也都获封。

东路军大败之后,契丹军开始全面反扑,耶律斜轸统领十万大军赶至安定西,与宋朝雄州知州贺令图相遇,双方大战,宋军又败,损兵万人。契丹军乘胜攻陷蔚州、寰州等地。

※※※

时间:雍熙三年(公元986年)七月

地点:契丹耶律斜轸主帅营

会议:七政会议

耶律斜轸(注二)坐在主帅帐篷的中央主位,左右两边各有三席。耶律斜轸左侧第一人是副将萧挞凛(注三),往后的是一个身高七尺,体型魁梧的大汉,另一个则是身披黑袍,毫不显眼的男子;右侧第一人却是煞魔教主阿鼻,接着是阿修罗、最后是煞魔教副教主永火。七人气势逼人,众将进入帐篷后,只见耶律斜轸一挥手,众将立即全数下跪高呼道:”都统威武!都统威武!都统威武!....”

只见耶律斜轸伸出手来,众将领见了,立即停止了叫喊。转眼之间,整个主帅营就从高喊声中回复平静。

耶律斜轸见众将领令行即止,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然后朗声道:”我军大败宋军,有赖众将奋勇杀敌!特别是煞魔教国师阿鼻率领众高手大展神威,连败宋军诸将,助我大契丹反败为胜,我大契丹要收复国土,易如反掌。”

只见耶律斜轸扬起了手,面色肃然,说道:”如今宋军未退,情报显示他们打算迁移四州之民入内陆。萧太后有意力保其民不失,以续幽燕之富庶。故此,我军必须尽快击溃宋军,以防其民落入宋人之手。过往几次战役都可以看出,宋军冒进,总是务求奇袭击溃对手,再尽收其民。传闻副将杨业是中原有数的高手,也是接下来战役中最难对付的对手。故此,阿鼻教主从东路带来几位高手助阵。请问教主有何高见?”

阿鼻在东路战线战绩彪炳,是打败大宋东路军曹彬的最大功臣,众将一听他从东路赶来西路,众人信心大振,纷纷望向阿鼻。阿鼻留意到阿修罗的神色有异,阿鼻故作若无其事,然后朗声道:”将军所言甚是,我大契丹虽然打败了东路军,失地收复进展理想,但是西路军有杨家将坐镇,实力绝不下于东路军。这次我煞魔教与几位师尊到来,就是要定策打退西路军。”

众将领听到”杨家将”三个字,无不暗里心惊。六年前雁门关一役,杨家将以三千兵马大破大辽十万精兵,建成京观。在场不少契丹将领不是曾经参与该战,就是有亲友死在战场上。众将领想到这里,无不心有余悸。

六座之上,坐在萧挞澟身边的那个七尺巨汉,一听到”杨家将”这三个字,面上登时露出杀意,铁青着面道:”教主,六年前高粱河一战,恩师被杨业重伤不起,此仇不共戴天!请教主安排战略,在下定必全力以赴!”

话刚甫落,这人就站立起来,一身虎背熊腰,双目凶光毕露,令人望而生畏。阿鼻道:”蟠龙兄承继万兽前辈,接掌畜生道掌门之位,此战正好为万兽前辈报仇雪恨!”

原来此人正是当代畜牲道第一高手蟠龙。六年前高粱河一战,蟠龙的师父万兽打败过百宋军,正要拿下宋太宗之际,杨家将出手护驾,把万兽重伤至武功尽废,于是传位蟠龙。虽然蟠龙名正言顺地接掌畜牲道,但其他师弟却听调不听宣,虽然蟠龙效忠契丹最大势力的亲王耶律首割,但师弟们有的效忠其他亲王,有的则效忠契丹皇室,因此蟠龙就想透过这一战打败杨家将,为自己立威,继而统一畜牲道。

畜牲道号称万兽之拳,畜牲道也是不少契丹武将的武学之源,这时听到蟠龙身先士卒,众将领更感敬畏。阿鼻见众将领对自己投以敬重的目光,心里暗喜的点了点头,对众将领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永火,请向众将领介绍宋将现况。”

契丹众将领隨著阿鼻的說話望向永火,永火道:”宋国皇帝大肆整肃诸将,曹彬、潘美作为前朝重将,首当其冲,不敢再轻易动用主见,将领内部互相检举,多有不和。六年前,杨家将暗算我大契丹军队,侥幸胜得雁门关一战。杨家将自恃战功,惹来戍边宋将不满。大批戍边宋将曾上疏宋国皇帝,劾奏杨业之短。我大契丹内应汇报过,宋国皇帝曾向杨业透露告状信详情,仍然提拔杨业为领云州观察使,兼代、郑南州刺史。自此宋国守将就不再劾奏杨业,但心病却就更加严重。”众将领本来畏惧杨家将,此刻听到永火的分析,才知道杨家将的困境,不期然感到此战还有几分声望。

永火接着道:”这一次西路军中,杨业只是副将,主帅是深惧整肃的潘美,监军则是蔚州刺史王侁,以及军器库使顺州团练使刘文裕。潘美、王侁以及刘文裕都是宋国宿将,杨业只是北汉降将,必有不和。故此宋国的西路军表面兵多将勇,但其实面和心不和,杨家将既要听命于潘美,又受制于王侁和刘文裕,战斗力大打折扣。只要我们善用这一点,必能陷杨家将于绝地。”众将领早已听闻煞魔教教主阿鼻神功盖世,此刻听了永火分析军情,才知道副教主永火是个运筹帷幄的高人,众将领只觉得煞魔教人才辈出,无不暗里折服。

萧挞凛听到永火分析,心里也暗暗赞赏。萧挞凛自小聪慧,通晓天文地理,并且是如今契丹太后萧绰的侄子。这次他担任诸军副部署,与名将耶律斜轸一起出征,萧太后对他寄予厚望。此番得煞魔教之助,看到永火分析眼光独到,心里对煞魔教更加尊敬。

阿鼻接着道:”至于杨家将,实力就以杨业为首,此人武功高强,不但上任畜牲道掌门万兽前辈伤在此人手上,连阿修罗师伯都曾被他重伤,须严阵以待。阿修罗师伯,不知你可有应对杨家将之策?”

众将领随着阿鼻的目光望向阿修罗,阿修罗不期然面色一沉,然后盯了阿鼻一眼。七年之前,阿修罗败在杨令公手上,身受重伤,北汉也因此投降大宋。后来煞魔教教主孤独于雁门关一战死在杨令公手下,煞魔教声势大弱,阿修罗乘机投向煞魔教。煞魔教以上宾待之,镇压了所有反对势力,煞魔教自此声望日隆。只是这两三年来,阿修罗开始难忍寄人篱下,野心涌现,暗结党羽。与此同时,阿鼻武功日进,已经不下于当日的孤独,阿鼻与阿修罗之间,已经出现一山不能藏二虎之势。

阿修罗这番参战,便是想以战功建立威望。然而阿鼻与永火岂会不知道?阿鼻这番说话,便就是要压下阿修罗的威望。

阿修罗沉吟片刻,自知此时不是与煞魔教轻易决裂的时候。于是他娓娓说道:”杨业这厮曾经先后暗算煞魔教先师孤独兄与老夫,孤独师兄更不幸死在杨业手上。孤独与老夫份属世交,如今老夫对杨业的实力已经了如指掌,老夫此战就是要打败杨业,为孤独师兄报仇雪恨。师侄当年在雁门关上败于杨延昭之手,不知师侄可有对付杨延昭与杨家六子之策?”

阿鼻眼里一阵阴霾,闪过一丝杀气。阿修罗这番说话显然是拉上他师傅垫背,更暗示如今修为已不下于杨令公;阿鼻却曾败在其子杨延昭手上,背后暗示实力高低之意表露无遗。阿鼻定了定神,正欲说话,萧挞凛插口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既然阿修罗师尊已经有对付杨业之策,敢问阿鼻教主如何?”

阿修罗望向萧挞凛,点了点头道:”杨家六子武功不弱,其强在六合阵法之精妙,只要一人死去,阵法便不攻自破。杨延昭武功更胜杨家六子,力足晋身天下十大高手之列,只是此战却身兼指挥之职,而不能专心作战,分身乏术,必有破绽。至于杨业这些年来,境界已经不下于飞龙在天,独战则是兵行险着。如果修罗地狱连手,方有胜算。”

这数年以来,阿修罗一直钻研克制杨令公武功之道,如今更得到饕餮炼丹而提升了功力,阿修罗自信足以独自打败杨令公。只是阿鼻说到”杨令公已经不下于飞龙在天,修罗地狱连手,方有胜算”。阿修罗不期然的沉思起来…

就在这时,七政座上一把阴沉的声音冷冷道:”如果杨延昭真有晋身十大高手之力......”众将领就随着望向说话的人,”本座就非要会一会他不可。”却不见此人嘴皮不动,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众将领耳中,在军营内反复来回,历久不散。在场所有人一听,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犹如厉鬼缠身一样。修为稍低的将领甚至因此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众将领才警觉这个坐在蟠龙身边,毫不起眼的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耶律斜轸大喜道:”素闻饿鬼道传人琰魔修为惊人,今日一见,不愧为银州首席高手。我大契丹今日有煞魔教教主阿鼻、副教主永火、畜牲道掌门蟠龙、修罗道阿修罗前辈,以及饿鬼道传人琰魔。天下十强武者,我大契丹一方得其四,区区杨家将又岂能抵挡?”

地狱道、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六道轮回的四道居然聚首一堂,为的就是对付易经传人!这时众将领想到契丹军整容鼎盛,势如破竹,杨家将岂能抵挡?只见萧挞凛一拱手,指着军营上的地图娓娓而谈,耶律斜轸和众高手也点了点头,一个针对宋军的计策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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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

京观:

中国古代的交战惯例是,战胜的一方将战败一方阵亡者的尸体堆积在大路两侧,覆土夯实,形成一个个大金字塔形的土堆,号为”京观”或”武军”,用以夸耀武功。公元前597年楚军在邲(今河南武陟东南)战胜晋军,这是一个空前的大胜仗,大臣潘党建议将晋军阵亡者的尸体堆筑为”京观”,要留下纪念物给子孙,使他们不忘武功。

注二:

耶律斜轸当时是北院枢密使,职能类似中央军委,掌控契丹部族、统领契丹兵马。是次出征担任山西路兵马都统,深受契丹太后萧绰器重

《辽史·百官志一》。其曰:“契丹北枢密院。掌兵机、武检、群牧之政,凡契丹军马皆属焉。以其牙帐居大内帐殿之北,故名北院。元好问所谓'北行不理民'是也“。

注三:

萧挞凛(?-1004年),字驰宇,辽国名将。萧思温族侄,父亲是马群侍中萧术鲁列。萧挞凛从小通晓天文,986年,担任诸军副部署。988年,萧挞凛担任南院都监,993年,随萧逊宁东征王氏高丽,次年进封兰陵郡王,南京统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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