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绪陪同张燕山与夜无空到来祭坛,本以为萧太后与韩德让会设法加害张燕山,不料萧太后处处为张燕山设想,众人平息误会之后,夜无空便答应了暂时主持安民处,萧太后则提出要求,请张燕山为她到大宋采购灵丹妙药。
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的法加库突然张开双眼,朗声道:“张兄弟愿意接受圣命,却并不代表张兄弟胜任!传闻张兄弟曾经打败我师侄,又逼退我师兄一丈,本座也想见识一下张兄弟的高招。”
张燕山立即拱手道:“晚辈昨晚只是依靠与神兽一起合作,才可以侥幸做到!前辈言重了!”
法加库朗声道:“小子,少说废话,过不了本座一关,莫说为太后做事,就连步出祭坛也不能,亮出你的兵器吧!”
耶律隆绪见张燕山与法加库一战难免,便马上将手中龙鳞掷给张燕山。张燕山一把抓住了龙鳞,回过头来,却见法加库蓦地张开眼睛,双目乍现诡异光芒,众人登时被这道炫光摄住,心神一荡。张燕山修练玄门心法,定力过人,不为所动,闭了一眼,然后便摆出一个备战的架势。
法加库的双目炫光,其实是他的成名绝招摄魂大法的一着,只要法加库全力施为,寻常人便会被这一招迷惑昏倒,然而张燕山此刻心无波澜,法加库见张燕山有此实力,心里一沉,狠狠道:“小子!就让本座看看你的定力吧!”
法加库话语甫落,双目精光报射,张燕山眼前一花,定过神来,法加库已经蓦地在座位中消失!然后一阵劲风扑来后脑,张燕山立即贯劲龙鳞,龙鳞剑芒如雪,使出一招沧海壮士,然而这全力一击却扑了个空,然后一把声音随后传入张燕山耳边,嗤笑道:
“小子,你只有这种能耐吗?”
张燕山大惊,立刻转过身来,想要一看法加库的下落,岂料却连他的身影也看不见!就在这时,张燕山突然感到左脑一阵劲风吹过,立刻挥动龙鳞,使出一招快攻博浪飞锤,剑招快如流星,却又再次扑空。然后一把声音传来道:
“小子,你只有这种能耐吗?!”
话音甫落,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后脑,张燕山又是转身再出快招,岂料又是一次扑空。
“小子!你只有这种能耐吗?”
张燕山听到法加库这一番说话,只觉他就像近在咫尺一样,然而张燕山左顾右盼,却连法加库的衣角也看不见!张燕山心里一寒,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袭向后脑,张燕山立即转过身来,使出博浪飞锤先行自保。
“小子,你只有这种能耐吗?”
然后又是一把声音从脑后传来,张燕山循声转身发招,却又是落空!如是者,张燕山每次都听到一把声音,然后便是脑袋生风,而张燕山则循声转身出招,但每次出招都落空!如此来回不止,张燕山连续虚发多招!
张燕山连发多招,却连法加库的身影也看不到,衣角也沾不上!张燕山心里暗叹道:“法加库的身法竟然如此快速,就算是傲因以讹传讹,再加上迷烟与长袍的障眼法,也远远比不上他!”
张燕山想起了傲因的武功,蓦地灵光一闪,便想起了一句道经的心法…
“清静为天下正。”
张燕山随即运起道经心法,登时感到灵台一阵清明,然后脑后的风声,法加库的说话,也不再复现,张燕山开始想到这是什么回事,便运起千军战阵的独有心法,身上登时隔空浮起一道光屏,守护着张燕山身前半尺。
千军战阵的光屏守护着张燕山,光屏内的他丝毫无损,就在这时,张燕山又再听到脑后传来一把声音道:
“小子,你只有这种能耐吗?”
张燕山终于想到这是什么回事,当下立即贯劲龙鳞,玄黄真气暴发,然后长啸一声,使出一招沧海壮士,然而龙鳞这招却不是向后斩,反而是直刺向前!
法加库的座位!
法加库的座位空空如也,但张燕山却不顾眼前所见,全力一剑刺向空位,就在这时,“铿”的一声传来,震动大殿。
金铁交鸣一声之后,张燕山眼前的一切景物骤然大变,本来空无一物的座位,却冒出一个人影,以臂上的护腕挡住了张燕山的一剑!
法加库!
法加库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本座在这里?”
张燕山道:“你刚才双目的炫光,根本就是摄魂之术,我感到的风声与人声都是幻像!当我清静心神之后,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风声,加上我运起千军战道之后,我本应不会听到光屏之外的声音,但我仍然听到你的说话,那时我便知道,一切都是幻象!”
法加库见张燕山破了自己的摄魂大法,不怒反喜,大喝一声道:“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定力,难怪你可以挫我世侄,退我师兄!然而定力归定力,实力归实力,你要接受任命,先接得了本座的绝招再说!”
法加库贯劲镔铁护腕,登时泛起一道银白气劲,张燕山只道法加库身形飘荡,轻如鸿毛,却不料他一旦聚起真力,竟然可以重若泰山,张燕山始料不及,就被法加库一招震退!
法加库震退张燕山之后,立即贯劲臂上铁腕,乘胜追击,桥手招式瞬间攻来,双臂连横出击,回转不止,形成一个旋涡,张燕山只感一道强横真力逼来,立即回剑收势,这才没有被这道旋涡吞噬。
法加库运起白煞魔教的银白气劲,一招逼开张燕山,双臂运转如风,变成一个巨盾,反守为攻,直逼张燕山,招式密不透风,气劲无隙可寻!法加库的意思是转生之神,这一招铁臂回转得攻守兼备,正是法加库的绝招轮回转生!
张燕山使出一招博浪飞锤,法加库这一招坚如铁壁,全数挡住了张燕山的快招,张燕山逼得节节后退,法加库得势不饶人,咄咄相逼,张燕山避无可避,只得用上更强绝招。
张燕山贯劲龙鳞,龙鳞泛起翡翠气劲,无数道剑招随之而发,苍凉凌厉,剑影纵横!
道名六剑,天地不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剑招苍凉凌厉,法加库虽然功力深厚,轮回转生坚如铁壁,一时之间,也只能跟天地不仁拼过旗鼓相当!
龙鳞划过法加库桥手上的铁腕,几道火光闪过。龙鳞削铁如泥,如今竟不能划花法加库的铁腕丝毫,张燕山不禁暗赞铁腕之坚实。
张燕山自知功力不如法加库,便想以凌厉招式配合神兵突破防守,岂料法加库臂上铁腕竟然是不下于龙鳞的神兵,百招过后,依然丝毫无损,反而张燕山功力不如法加库,真力渐见不继!
法加库见张燕山凌厉招式稍减,再次贯劲铁腕,银白气劲大盛,使出一招铜墙铁壁,铁臂不断收窄天地不仁的攻击范围,张燕山知道再耗下去,必败无疑,当下提劲大喝一声,易经真气贯劲龙鳞,玄黄气劲暴发。
法加库本来以为掌握了大局,不料张燕山以易经心法推动道经剑招,竟然威力骤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把铜墙铁壁的防守刺出一个空隙,张燕山把握机会,剑招乘虚而入,龙鳞直取法加库!
张燕山凌厉剑招冲破铜墙铁壁,法加库立即贯劲铁腕,银白气劲骤起,张燕山顿觉眼前一花,只得继续挺剑而上,剑招直刺破银白气墙,却见气墙之后,一切皆空,张燕山定眼一看,法加库已经在自己刺破银白气墙的一瞬之间,运起绝顶身法闪开!
张燕山拼尽全力使出天地不仁,凌厉绝招却一下子落空,真气登时一窒,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又从脑后袭来,张燕山但闻一声道:
“小子,你只有这种能耐吗?”
张燕山转过头来,便瞥见一个银白身影紧随自己背门。张燕山也不知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脑海一个转念,一句道经口诀复再浮现…
“清静为天下正。”
张燕山致虚极,守静笃,却还是感到一阵劲风轰来,张燕山登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幻像,法加库已经在自己双眼一花之间,运起绝顶身法闪到自己身后,使出重招轰来!
张燕山为了探明究竟,运起道经心法,延误了一霎,法加库已经乘隙而进,桥手重重轰来,张燕山勉强回剑自守,却是来之不及,铁腕已经轰到跟前!
龙鳞落空,桥手已至,张燕山还可以抵挡法加库这突袭一击吗?
可以!
张燕山右手龙鳞落空,左手却一直握着龙鳞剑鞘,张燕山立即贯劲挥鞘,一道翡翠气劲直透其中,紧紧及时挡住法加库的重击!
张燕山龙鳞剑鞘挡住法加库,然而法加库自忖功力远胜张燕山,再想到张燕山刚才全力贯劲龙鳞进攻,如今预留用在剑鞘的功力必然不高,法加库不相信张燕山尚有余力抵挡自己,于是继续聚气桥手,贯劲铁腕攻来!
法加库自诩必胜,然而当桥手碰上张燕山的剑鞘之时,剑鞘却泛起一道柔劲!
道名六剑,专气致柔!
法加库的桥手遇到了张燕山的专气致柔,当时失去了准头,张燕山把握机会,反守为攻,贯劲龙鳞回身一刺,沧海壮士直往法加库刺去!
法加库一招桥手被卸掉,此刻见张燕山龙鳞刺来,只得贯劲另一桥手,硬拼张燕山这一刺!
法加库飞身攻敌,人在半空,身虽轻如鸿毛,但当贯劲铁腕之上,桥手却重于泰山。张燕山功力不如法加库,便被法加库这一招震飞数丈之外!
张燕山震飞数丈之外,踉跄落地,好不容易才拿稳站桩,张燕山稍一定神,便发现自己落在原地,分毫不差!张燕山抬头一看,却见法加库飘然落地,刚好坐回原位之上!
法加库道:“张兄弟年纪轻轻,武功已经达到这个境界,难怪可以败我师侄,退我师兄。”
法加库神态自若,说话气息顺畅,要不是张燕山感到自己经脉紊乱,气息翻涌,恐怕还要以为刚才的一战只是幻象!
此战虽然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但却如法加库摄魂大法的幻像一样,一切如幻似真,不留痕迹。张燕山想到法加库的意思正是转生之魂,不由得暗叹他的武功修为。
张燕山拱手鞠躬,向法加库正色道:“前辈神功精深,晚辈佩服。”
法加库凝视着张燕山,沉声道:“张兄弟的剑法攻守兼备,然而如果遇到高手近身对战,又缺乏神兵护身,恐怕就要伤在对方手上了。”
张燕山拱手道:“感谢前辈指点,晚辈获益良多。”
法加库高举双手,看着手中这对镔铁护腕,问道:“张兄弟,你觉得我这双铁腕如何?”
张燕山眼里满是惊艳之色,说道:“龙鳞削铁如泥,但却难损前辈铁腕分毫。”
法加库面露欣喜之色道:“张兄弟说得好,你过来本座面前。”
张燕山虽然不知道法加库要做什么,但也听从他的说话,来到他的跟前。只见法加库脱下了铁腕,递给张燕山,语重深长地说道:“张兄弟,龙鳞能攻,铁腕能守。两只相辅相成,如能汇集一身,大事可成,你就收下这套铁腕吧!”
张燕山惊道:“铁腕是稀世神兵,晚辈岂能接受?”
法加库望向韩德让,欣然一笑道:“铁腕又不是本座的,你要问,便问韩大人吧。”
张燕山目瞪口呆地望着韩德让。韩德让道:“本相国只是将你的事告诉了法加库大人,他想到可以用铁腕补足你的武功。本相国不过是听从法加库大人的意见,成人之美。你要感谢的,就感谢法加库大人吧。”
张燕山本来以为,这一次来到祭坛,必然难以善罢。岂料萧太后与韩德让竟然一直为自己着想,就连自己没有想过的难处也解决了。此刻甚至相赠神兵,提升自己的实力,张燕山一阵感动,便拱手向萧太后与韩德让道:“感谢太后与相国的安排,张燕山定会为太后取得灵药,必不辱命!”
耶律隆绪接着道:“母后,韩大人,感谢两位为张兄弟安排的一切!”
萧太后与耶律隆绪冰释前嫌,萧太后满心欣喜,张燕山见韩德让就此化解了封官之事带来的危机,对他的才智更加佩服!
这一次祭坛一行,修补了萧太后与耶律隆绪的母子感情,张燕山接受了萧太后的圣命回大宋办事,夜无空又接受了安民处的任命,并且赢得了白煞魔教高手的认同,一切一切,尽在韩德让的掌握之中,韩德让不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并在无人察觉之间,对张燕山露出一个森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