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凌霄七殿寂静无比,就连鸟雀似乎也已深深入睡。
七座高山之上只有几丝微弱的灯光隐隐晃动。
一名女子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浑天殿的门前。
“咳,咳。”门内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声。
那女子一手推开大门,一手端着那碗汤药走出殿中。将手中汤药端至正在批阅卷宗的白道初案前。
“殿主,快把汤药趁热喝了吧。以你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熬夜得好。”那女子的声音如水般温柔,听来只叫人内心感到一阵安宁。
白道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出,一把将那女子揽入怀中。口中轻声对那女子说道。
“悦儿,无人之时叫我的名字就好。”
“还不是你白殿主成天一脸严肃。”
“哈哈,我自接手浑天殿以来,不断的为凌霄七殿培养着新人。这些人在我眼中就是我学生。作为老师,在学生眼中自然要表现的严格一点。”
“而且最近,新人死亡的数量比起以往稍微多了一些。他们可以在战斗中牺牲,但我绝不能看着我的学生莫名的死伤。”
“我懂,你白殿主都是为了这些学生。但是,道初,如果你的身体垮掉的话,你的这些学生如何安置。”
“其实,我已经向天相殿递交了辞呈。”
“辞呈?”画悦在她怀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仿佛有一丝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没错,所以现在我非得加班找到浑天殿继任者不可。”
“那....辞职之后....”此时的画悦突然如怀春的少女一般,一脸的羞涩。
“我们成婚,然后游历大江南北,最后生一大堆的小孩。”说到这里,白道初稳重的外表竟像个兴奋的孩子一般。
画悦轻轻一拳拍在他胸口之上,却是满脸的幸福娇羞道:“要生你自己生啊。”
她站起身来一把将白道初推翻在地。
“哈哈。咳,咳。”
白道初翻倒在哈哈大笑。
拂起的裙摆散落开阵阵香气,画悦转过头去,但也是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
“我先回房睡觉了,记得早点把药喝了。这几天新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来安排就好。”
“遵命。多谢画副将为小人分担。”
画悦顺着夜色走入一团漆黑的角落之中。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说道:“白殿主身体恢复的如何。”
“托福,有所好转,但时间不多了。一个月之内一定要让白殿主痊愈。”此时的画悦与白道初身前那小鸟依人的姿态判若两人。
“那只有加大药引让白殿主饮下。”
“好。”她斩钉截铁的说到。
次日。画悦带着五十名新人进入一座森林之中。
这些新人为了功绩值,一个个如饿狼一般向着森林深处冲去。
那名身着斗篷之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画悦身后。
她头也不回冷冰冰的说道:“五十人,不多不少。”
“小生一定会替画副将的这份心意浓缩在这碗汤药之中。白殿主也一定会为画副将的所为感到感动。”说罢,那人便消失在原地。
“他永远不会知道。”
即便是白天,凌霄七殿也是显得似乎有一丝冷清。白道初案前的卷宗越积越多,逐渐堆成一座小山。
又合上一本卷宗后。他向后靠去。喊道:“你们兄弟两个到别人的地方都不喜欢敲门的吗?”
司空玄亦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只是看白殿主过于繁忙,不忍心打扰罢了。”
“咳,咳。”白道初笑了笑说道:“你们兄弟两都一个样。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吧。”
“那我就不绕圈子了。”司空玄亦脸上依旧是浮现着一丝难色,
“关于,最近的新人死亡和失踪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眉目。”
白道初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何人所为,”
看着他如此坚定的态度,司空玄亦反而表现的有些踌躇。
“画悦。”
森林之中的一座洞穴之内。无数钟乳石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利刃贯穿着五十名神使的身体。
这些神使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痛苦,看着站在这洞穴中心的画悦。双唇微微的颤动,想要求救,却也喊不出声音来。
她身前摆着一个玉碗,一滴滴浑浊的白色水珠,沿着一根钟乳石滴向这玉碗之中。
过了许久,那玉碗终于接满了满满一碗‘汤药’。
钟乳石上的水滴逐渐散去,那五十名神使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扭曲。
画悦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低声说道:“谢谢你们。”
她蹲下身去,脸上的愧疚化为喜悦。轻捧起那玉碗,生怕泼出半滴‘汤药’来。
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开来。那五十名神使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似乎感受不到了疼痛一般。
“什么人?”
画悦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白道初铁青的表情。一旁的司空玄羽看着眼前的惨状,一把捂住了双眼,背过身去,说道。
“白殿主,我感觉有点犯恶心,你帮忙处理下吧。”
画悦轻捧着手中玉碗,急切的小步走向白道初,口中轻喊到。
“道初,快喝了这碗汤药,只要喝下你的病就会痊愈了。”
她将这碗轻捧至白道初身前。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爱人。
‘砰。’
白道初一手打掉那玉碗,那玉碗摔在地上摔成粉碎。
“不要!”
随着那玉碗的粉碎,画悦一把扑在地上,想要重新盛起这些汤药。
白道初转身离去。说道:“司空殿主。浑天殿副将画悦,残害同僚五十人有余,请将其关入贪狼殿死牢之中,等候审判。”
“白兄,其实……”
白道初猛然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扑在地上痛哭的画悦。心中仿若刀割一般,回过头来迈着沉重的脚步又向着洞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