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洛彼时还没有睡着。
准确来说,是睡不着,当时紧张白衣以至于她忽略了自己身体的状况,直到白衣醒过来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五脏内腑快要被震出来了,当屋顶上的瓦片被掀开,人落地的时候,箫景洛已经忍不住地趴在一侧,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比前两次吐出的还要多。
箫景洛刚一吐完,立即察觉出又人进来,忙抹去嘴角的血迹,抬眸时,就发现那个闯入的人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由分说就将掌心覆在了自己的后背处,一股温热的气息从经脉处流入。
箫景洛没办法挣脱的了,只能任由对方动作,对方的内力雄厚到箫景洛都忍不住在内心感叹一句。
很快,这股强大的内力将箫景洛受伤的经脉缓和地冲过一遍后,痛感有所减少,箫景洛慢慢地睁开眼,下一秒就立即跳下了床,离身后那人足有三米远。
箫景洛凝眸看着那个人,“是你。”
当时在夜间碰上的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皇甫宸逸被避开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摆正了姿势,面容沉凝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箫景洛微微眯眼,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身劲装已经东破一个口,西破一个口,但是她病不在意这些,以至于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些缺口。
见箫景洛没有回答,皇甫宸逸的声音急切了一些:“你的内伤十分严重,你身上没有带药吗?”
据他所知的箫景洛,应该会随时随地,任何时候身上都会带有一些小瓶小罐,其中也不知道装的是药水抑或是毒水。
皇甫宸逸的语气过于熟稔,让箫景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冷声问道:“我认识你吗?”
“你……”
皇甫宸逸的声音怔住。
“你认识我?”
箫景洛再次问道,这一次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笃定,她朝前走了一步,“你认识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皇甫宸逸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箫景洛,眼也不眨。
现在小六还没有出现跟他汇报箫景洛的情况,他抽空回了一趟晋国,解决完那些事情后又匆匆忙忙地来到梁国,谁料到循着之前撞见箫景洛的那个地方一路找,找到了诡剑山庄也没见到人,倒是在街上的时候看见对方。
思及此,皇甫宸逸的眼神温度骤然降下:“隔壁房间的人是谁?”
这个语气带着点质问,和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意味,让箫景洛听着心里产生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并不像讨厌,更不是厌恶,让人奇怪的紧。
这下子,箫景洛对于眼前这个人更加的感兴趣了。
箫景洛完全肯定对方不会伤害自己,这种自信没有来由,她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抱胸看着皇甫宸逸,回答他的问题:“隔壁是我师傅。”
“你师傅?”
皇甫宸逸听到这个称谓,立时惊得站了起来。
眉目凌厉地看着箫景洛,“你说他是你师傅?”
“怎么,还是你的?”箫景洛嗤笑道。
皇甫宸逸快步上前,想要揽过箫景洛,却被箫景洛一只手给挡住了,箫景洛的脸色也有点冷,因为她陡然发现当这个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竟然有想靠过去的欲望,这让她感到震惊的同时心下不适。
箫景洛面无表情道:“还望自重。”
皇甫宸逸伸出去的手猛地一僵,无奈,他只好放下,声音放缓道:“洛洛,你的师傅只有一个人,你隔壁那个绝对不是你师父。”
洛洛?
叫的那么亲密……
箫景洛还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称呼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是谁?”
皇甫宸逸默了默,这个问题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他看着箫景洛,嘴张了张,正要吐出话来时,隔壁突然发出一声呼喊:“徒儿!”
箫景洛和皇甫宸逸俱是一怔。
箫景洛迟疑了一下,脚步往后退了两下,“抱歉,不送。”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房门,但是还没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皇甫宸逸连忙上前一步,先是扯住了箫景洛的手臂,用力之大使箫景洛无法挣脱,而后整个身子被皇甫宸逸给翻转过来。
箫景洛睁大了眼睛。
嘴唇上传来一阵湿润的触觉,陌生得让箫景洛的心都不由得颤了颤。
这个一触即离的如同蜻蜓点水的吻,让箫景洛怔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亲完她之后,离开了。
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箫景洛迟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虽说这个吻十分的短暂,甚至快到让人都无法回味,但是……箫景洛垂下眼帘,那种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珍惜着的感觉让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想法。
这是她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
箫景洛试着将对方的脸换成白衣的,才刚刚出现了一下画面,瞬间就恶心得恨不得把前几天吃的食物吐出来,就算那张脸再怎么好看,箫景洛相信自己完全可以毫无负罪感地揍成猪头。
另一边的房间里,不知道自己在箫景洛幻想中已经成为了一头猪的白衣还在抓着床杆喊道:“徒儿!徒儿!”
箫景洛不耐烦地推门而入。
“有事?”
白衣倚在床上,面色比刚刚苏醒的时候红润了不少,见到箫景洛进来后,还对着箫景洛轻轻一笑,“有事啊,我听来送菜的小二说,你也受伤了是不是?”
箫景洛在心里骂了一句那多嘴的大夫,可有不可有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白衣啧了一声,对着箫景洛招了招手,等箫景洛走过去后,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箫景洛的手臂,“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的?你是不是也去了方府,不然怎么会找到我的?”
箫景洛在白衣下手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地收手了,但还是白衣的手快了一步。
疼倒也不是很疼,箫景洛敛下眼眸:“去了,想着把人救出来就去找你,不管这些事了。”
白衣听到箫景洛这么说,有些愣住,嘴巴张了又合,竟没办法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