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剑山庄好歹也算是一个有点名号的江湖门派,练武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箫景洛是被管家领着走进去的,里面挤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
管家跟守在栅栏之外的老人打了声招呼,老人看了一眼管家身后的箫景洛,不过一眼便顿住了目光,视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下。
管家见状,纳闷问道:“老高,总看着人家箫公子作甚?”
高师傅轻笑几声,把目光收了回来,对管家说道:“这是庄主从哪里挖来的人啊,筋骨出奇的好啊。”
“是么?”
管家一时有些惊异,箫景洛听到高师傅的夸赞,,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作回应,管家把她带了进去,直到离了高师傅的视线范围,管家才微微侧过眼,赞赏地看着箫景洛,“箫公子果真出色的很。”
箫景洛看向管家,管家笑道:“你不知道吧,高师傅的眼光极高,在十几年前高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十分响亮的,但也退隐江湖多年,在这山庄的练武场带了少说有四五年,能得到他亲口赞扬的,据我所知,还不超过十根手指头,大多数也都已经仙逝了。”
“而箫公子既年轻又俊俏,实在是难得啊。”
箫景洛倒是没想到方才那个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老者竟然就是他们口中的高师傅,果真人不可貌相,而且此人的武功已经高到不显山也不露水的程度上,乍一眼看去,真的还以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
管家把箫景洛带回到练武场,“箫公子,这里就是我们庄中的练武场,面积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你若是嫌上面的武器不称手,跟那些正在训练的弟子说一声就好了,他们会带你去拿更好的武器。”
“好的,谢谢。”
箫景洛谢过管家后,管家就转身走了。
整个练武场其实没有管家说的那么小,相反在箫景洛眼中还是挺大的,箫景洛抬头看着几个练武台上的人,那些人有的穿着统一的蓝白服饰,有的则五花八门花花绿绿,甚至还光着膀子,这些一看就不怎么正经的就应该是那些从外面来的人。
有几张熟面孔还因为影踪一事来过她的院落。
那几人自然也看到了箫景洛,实在是箫景洛的气质在一众武者当中尤其显眼。
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在大堂上曾经暗讽过箫景洛的男人见到箫景洛走进来,眼中暗芒一闪,对面和他对打的是山庄弟子,见男人略微失神,不满地稍稍眯眼,提剑再次冲了上去。
男人也不慌不忙,三两招就把山庄弟子的招数全数解了,轻轻松松地把人给打退后,朝箫景洛大喊道:“哟!这不是箫公子么!可惜你来晚了,没有空着的练武台了,如若小公子不介意的话,就上来和鄙人打一场吧!”
箫景洛掀起眼皮看他。
那男人还是略显稚嫩,心里在想什么面上的表情都能把他出卖得完完全全,他的笑容让箫景洛看了都嫌恶心,她嗤笑一声,倒也没有拒绝,撑着练武台边上围着的绳子,翻了过去,干脆利落地脚踩到了地上。
箫景洛的这一动作引起了大多人的注意力。
箫景洛看着台上站着的、脸色阴郁的男人,轻声一笑:“恭敬不如从命,既然这位侠士都这么邀请了,在下也不好拒绝。”
男人嘴角一撇,将手中的刀举在身前,“那就请箫公子多多赐教了。”
箫景洛从身后挂着的刀具上随手挑了根棍子,摆在面前,晃出了个花样,对面的男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废话都不说了,直接冲了上去。
箫景洛完全不慌,在男人飞来的时候,手中的棍子刚好转到竖向朝天,往前一送,便挡住了男人的一击。
两人就此开始,来来往往,招数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台下的人越聚越多,比完武的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其实也只是普通的比斗相斗罢了,本应没什么好看的,但是一个看起来身形魁梧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结果是后者压着前者打,前者不得不被箫景洛牵着鼻子走,想要反击却又被对方轻轻松松地打回来。
这一场下来,男人受了不少的伤,都要憋出内伤来了,但是对面的人连一步都没有挪开过,仅仅靠着一根棍子就把他碾压,让他连接近箫景洛半米都做不到。
箫景洛才不管男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她甩着棍子也有些累了,嘴角轻轻一拉,随后把棍子扔起,整个身子翻腾而起,用
后脚狠狠踢了男人的腹部,直把对方踢出三米之远,砸到绳子上又被反弹回来,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根棍子从天而降,砸到了他脑袋的旁边。
男人的额头不受控制地流了许多的冷汗,他不禁想,假若他方才侧了一下头,那么那根棍子就会砸到他的头上。
后果如何,他都不敢想。
箫景洛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捡起棍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轻声道:“多谢侠士赐教,这一场打下来,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侠士的姓名,不知侠士……”
箫景洛假模假样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姓周!周望!”
话说完,他便艰难地爬起来,然后从绳子上翻出去,狼狈地落到地上,被一旁的人扶了起来,不复之前的盛气凌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和箫景洛对视。
箫景洛心里嘲弄了一句这人的怂,目光环视着底下的一圈人。
那些人面面相觑,有人看着箫景洛蠢蠢欲动,但是又踟蹰不定,最后,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小子,武功不错啊,果真没有看错人!”
这些人陡然听这一声音,都齐齐愣住了,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让发出声音的人从外圈走了进来。
是高师傅。
高师傅抚掌笑着,他的眉发已经泛白,但是双眼却灼灼有神,和方才在栅栏外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道:“小子,要不要和老夫打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