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山洞之中,只有一簇火光照映着里面的两人。
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手里拿着兔肉,刚没有形象地咬上一口,就听得身侧传来动静,他微微一挑眉,难掩兴奋地低头看过去。
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女子,模样秀美,睁开眼睛里的迷茫看得人心一动,她小声地打了声哈欠,转头一看,一个男子冲着自己微笑,熟悉的面孔一下子映入了女子的眼中,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便喊道:“师傅。”
白衣笑得眯了眼:“嗯,乖徒儿。”
然后伸手就要向摸上箫景洛的头发,然后被对方轻巧地躲开,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白衣被狠狠地噎了一下,他哼了一声,将另外一块没有被咬过的兔肉放入嘴中,用力一嚼,边嚼边呸道,“我偶读不给你吃了,对你师傅这样的态度,还想吃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箫景洛瞪着白衣手里的兔肉,见白衣真的好像不准备给她吃了,眸光一闪而过,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偏生就是不服输。
白衣看此情状,不由得笑了一声,“你不饿啊?”
箫景洛冷冷道:“不饿。”却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她愤恨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行了,起身吧。”
白衣长长地叹息一声,“师傅带你进城吃好吃的。”
萧景洛嘴角才刚得逞地微微上扬了一下,就见白衣从衣衫里掏出了一张胶皮。
箫景洛皱着眉头,“这是什么?”
“人皮面具啊。”白衣甩了甩手中的面具,刚想直接甩箫景洛脸上就被嫌弃地挡开。
“不要,质量太差了。”
白衣才不会惯着箫景洛,又因为箫景洛之前受了内伤的,现在根本敌不过白衣,只能被强制压在地上乖乖让白衣给自己铺上人皮面具。
她从外面的湖水看见白衣的劣质面具,又忍不住嫌弃道:“太丑了。”
白衣据理力争,“就因为这样才安全,现在的姑娘可危险了。”
箫景洛打量了一下白衣。
“你也挺危险的。”
……
箫景洛跟着白衣一块进了最近的县城。
这一处县城离梁国更近一些,来来往往的人也大多是梁国,便连一些酒家客栈都是梁国人开的店。
白衣随意挑了一家消费水平看起来比较适合平民百姓的酒家进了去,点了一桌的小菜和一壶酒。
这一家人流旺,也懂得营生,就在箫景洛刚坐下的片刻,就听到不远处人挤人的地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欢呼声。
箫景洛拉住上茶的小二,“那边在做什么?”
“那边是咱县城最有名儿的刘大嘴在说书呢,五天来一次,大家可稀罕着呢。”或许是今儿生意太好了,小二也很乐于给箫景洛回答,“今天刘大嘴说到了最近在秦国发生的那事儿,大家都爱听,客官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也挤进去听一听,反正也不收钱,您说是吧?”
箫景洛有些蠢蠢欲动,但是看了一眼那群挤在一团的人,又不愿意去,随后摆了摆手,待小二退下去后就把凑过去问白衣。
“说说?”
白衣正喝着茶呢,听此话,指了指自己,“我?你师傅我可不是说书先生。”
箫景洛嗤了一声,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把视线投向那边——自她在山洞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
她也记不起她缺失的是哪一个部分……可她的潜意识又在告诉她,什么都没有缺失,她跟随她师傅白衣从秦国出来,一路往梁国走去。
等等!
箫景洛忽地一抬眼:“我们不是从秦国出来的吗,为什么秦国的事情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白衣不以为然地道,“你和我成天待在房屋里,要不是存粮告危,真的就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箫景洛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为什么我们要去梁国啊?”
白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真不记得了?”
“什么?”
“我们是租房的,没银子了,那可不就无家可归了么,好在你师傅我人缘广,在梁国还有个师弟投靠。”白衣晃着手里几乎不离身的折扇,感慨道,“只愿我那师弟不嫌我还拖了个拖油瓶过来就好。”
箫景洛抿了抿唇,“我不是拖油瓶。”
“是是是,你不是,”白衣指着自己,“我是,行了吧?”
箫景洛冷哼一声,正巧,小二也把菜都上全了,她才刚拿起筷子,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声传过来。
酒家里的人也都纷纷看了过去。
一排穿着整齐划一服装的人走了进来,行走间都带着煞气。
一般来这个酒家的都是江湖中人或者平民百姓,很少会接触到官家的人,掌柜的忙不迭地走出柜台。
“几位爷,来往里走嘞——”
领头者举起手中的佩剑摆了摆,拒绝了,后他一步的人上前展开了一幅画卷。
看到的人都陡然一惊,掌柜的也是强装镇定,上面的脸他看一眼就知道是谁了,但他还是看了好几眼,“官爷,您是要找她呀,可我们都没见过呀。”
“没见过?”
领头者黑沉着脸,环视了一下整个酒家的人,对视过的人都连连摇头,最后他的视线定在了箫景洛身上。
他伸手一指:“那个——”
“女的。”
箫景洛挑了挑眉,“我?”
领头者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箫景洛,随后快步上前,手直向箫景洛的脸抓去——
真是简单粗暴。
箫景洛心里冷讽一声,却也极快地反应过来,头往后仰躲过了那只手,在手转方向继续往她脸上抓时,被白衣手中的折扇给挡住了。
白衣始终笑脸相迎:“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呢,这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出手,未免太失礼了些。”
领头者目光如冷箭:“她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白衣手腕轻轻一转,那把折扇便轻而易举地把领头者的手给拨向了一边,“我的徒弟初入江湖,难免招惹了些麻烦人,遮遮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