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性情温和的人,短短时间内被掐两次脖子,心情都不会太美好,更何况是祝天静,顿时心里就涨了一股气,恨不得出声大骂箫景洛,但此时她无法开口,男人的挟制让她呼吸艰难。
“你害怕吗?”
梁清翼歪过头,露出一抹冷笑,“是谁让你出这一招的?”
祝天静无法说话。
梁清翼:“嗯?”
祝天静用尽全力指着他的手,拼命示意,梁清翼松了手,她便无力地扶着床榻大口喘气,面对梁清翼的问题,她早就想好了回答,她斜睨着她,没让自己的态度落下风,“什么谁让我出这招?我为什么要出这一招?”
“我才不稀罕得到你的宠幸,更不稀罕得到你们梁国的后位。”
祝天静一字一顿地说道,看到梁清翼越加难看的神色,心中十分的出气,在她眼里,这个不顾她的意愿便毁了她清白的男人就跟那些流氓一样,但她没有想过的是,在她答应皇甫宸逸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清白、尊严都注定在这个皇宫里被四分五裂。
梁清翼冷哼一声:“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忘了你现在说的什么话。”他甚至垂下眼来,捏起祝天静的下巴,用力之大使得祝天静的下巴处隐隐传来痛感。
“我告诉你,这里的所有人,谁都坐不上皇后的位置。”
祝天静心里却想,可是钟景殿的那位却说可以送她去到皇后的位置。
梁清翼盯着祝天静的双眼,几近是咬着出来的字:“我警告你,你若是还想写模仿她的把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祝天静心头忽地一凉,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是认真的。
说完这句话后,梁清翼甩开祝天静的下巴,从胸口那里抽出一张手绢,一点点地擦拭着方才碰触祝天静的手指,然后对着祝天静愤恨的目光,将手绢扔到了后者的怀里。
然后大步地走了出去,那些宫人还待在珠帘之后,方才的什么声音自然而然地传了出去,但是他们也只敢眼观鼻,鼻观心,半句话也不敢吱。
走到外面后,梁清翼嘲讽地一笑:“把大夫叫过来,不管祝贵人愿不愿意,把她手臂上那个碍眼的伤口给朕缝上了,若是下次朕还看见,整个太医院……”
他冷冷地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所有人把头低得更低。
……
翌日。
风竹守在宫门外,手搓得生热,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宫门外,望眼欲穿,眼看早朝就要下了,急得风竹直跺脚。
就在这时,出去采集的马车从宫门外驶了进来,驱使着马的是一名年轻的小太监。
风竹见到他后,眼中一亮,忙迎了上去。
宫门两侧的侍卫还在和小太监寒暄:“哟,又是小李子啊,今儿咋这么早呢?”
小太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因为宫里的娘娘需求比较急么,我就赶着最早的时间出去了,现在娘娘也该醒了,直接就送过去。”
侍卫哈哈笑道:“怪不得宫里人这么喜欢派你出去采集,会做事!”
“哪里哪里!”
小李子终于驶了进来,见到风竹后,也是面上一喜,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风竹姐姐!你怎么还亲自在这里等着呢?”
风竹抓着他的袖子,急切地问道:“我托你做的事,你做了没?”
“啊,你是说叫我传信给天师是吗?”
小李子爽然一笑,“放心吧风竹姐姐,你交给我做的事我哪一件不是做得妥妥当当的,就是……”他有些为难道,“天使府很难进去,我也见不着白衣天师,就交给了门外的侍卫,托他转交了。”
本来松了口气的风竹顿时又提了一口气上去:“诶呀!我不是叫你亲手交给他么,怎么你还给别人了,若是让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呀!”
听此一言,小李子也是慌张了:“里面的内容不能看的吗?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风竹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不知道如何办时,侍卫的寒暄声又响起:“白衣天师又来了?怎么又一个人进来了呢。”
“锻炼一下身子骨。”白衣朝着热情的侍卫微笑颔首,走进来便看见风竹看到自己后喜笑颜开的模样。
他慢悠悠地走近风竹,“看来你家姑娘是挺急切看到在下的。”
箫景洛完全不急切,看到白衣进来后,还懒懒地抬手,招呼了一个宫女给人倒茶。
白衣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方才入宫的时候看见你家婢女,跟望夫石一样等着我,亏我以为我对箫姑娘多么重要呢,没想到是我多想了。”
“嗯,是挺重要的,”箫景洛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茶,看着上面浮着的茶叶渣,又没了心情喝下去,“毕竟你对梁清翼非常的了解。”
白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嘴角却是带笑:“天啊,箫姑娘怎的如此大不敬,直呼圣上的名字,若是被听到,可是要被砍头的啊。”他拿折扇似有其事一般地指了指上面。
箫景洛看着对方这三脚猫一般的演技,嗤道:“昨天你早就知道了?”
“猜的。”白衣恢复表情,轻轻一笑,“梁帝过了五年……不,差不多六年了吧?过了四年多这样的日子,不断地试图从替身身上寻找哪怕一点关于箫景洛的影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早就让他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箫景洛挑了挑眉:“哦?”
白衣坐直了身子,朝给自己倒了茶的宫女点了点头,“你叫我来,不就是已经猜出来了么,我以前还敢说一句,梁帝对箫景洛箫姑娘一片真心,但是现在,到底是过于情深,还是得不到的不甘和偏执。”
“如果我没有猜错故事的版本的话……”
白衣轻轻吹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凉声道,“在故事的结尾,那个箫景洛姑娘心仍旧在别人那里,留给梁帝的,只有一具尸体?”
“也不对。”白衣再一次否定了自己的说法,笑看着箫景洛,“应该是只留了骨灰。”
“箫姑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梁国看起来,和你认得的那个梁国浑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