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洛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梁国看似是用战力换劳动力,实则不然,秦国答应梁国,把边境的人充作秦国所需的劳动力,但也间接的把秦国的边境地方交给了梁国,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边境就像一座堡垒,一旦被摧毁,攻入里面,就已经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钟延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爹早已猜想到,太后肯定与梁国做成了什么交易,但他定万万想不到,竟然是把边境拱手让人了。”
箫景洛对秦国并无归属感,听到这么说也只觉得讽刺得很。
现在太后可能孩子洋洋自得,却也不曾想过,天上哪里会无缘无故的下馅饼呢。
他们一路赶回到京城,城门口堵满了人,都是从外地过来的,如今京城只给进不给出,但是就算是你进来都要经过重重考验,钟延和箫景洛对视一眼,钟延点了点头,低头进了马车里。
箫景洛淡定地驾着马车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每过一个人,守城士兵就会拿出上面有箫景洛画像的画卷拿出来对比一下,发现货不对人后才给通行,半柱香的时间就轮到了箫景洛。
箫景洛坐在马车上,任由士兵对比着她,发现不一样后目光投向马车里面:“里面是谁?”
箫景洛咳了两声,钟延也掀开了车帘,一张脸惨白无色,士兵被吓了一跳,钟延对他歉然一笑:“抱歉,进京看病的。”
士兵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进去进去!晦气!”
箫景洛笑着说道:“谢谢官爷。”
于是拉紧缰绳匆匆进了去。
此时更深夜静。
箫景洛驾着马车进到了云海镖局的那条巷子,刚敲响门,就有人来开门,那人看见箫景洛有些疑惑:“你是谁?”
箫景洛把脸上的易容面具给撕了下来,露出她原本的模样,那人显然也是识得箫景洛的,略微有些吃惊,紧接着又看到钟延从马车上下来,瞪大了眼睛。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那人一边轻声关上门,一边纳闷地问道,“老八说你们已经离京了啊,怎么这么晚回来。”
箫景洛和钟延没有察觉到那人说话的时候刻意低着嗓子,像是在紧张地缩着嗓子。
钟延睡了挺久,此时挺精神的,一边走回大堂一边解释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便回来了——老八呢?”
他来到大堂,以往这个时候,镖局会有许多人集中在这里商讨着下一个任务,仔细想想,现在这种情况,京城不让出,任务自然也很难接到。
那人跟着走进来:“老八已经休息了。”谁料,他刚一说完这话,内室就走出来穿着整齐的老八。
老八一出来看见箫景洛二人,反应与开门的那人一致,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大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出城了么!”
“发生了点意外,又回来了。”钟延察觉到老八的态度问题,疑惑地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老八张了张嘴,避开钟延的目光,看向箫景洛,“箫姑娘,你们怎么突然选择回来,现在城内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好不容易才通过了那条密道……”
“实在不行可以通关两次。”
箫景洛淡淡地说道,她探究地看着老八,“怎么了吗?”
老八张口就要说道:“现在对你们的搜查更加的严了……”他的尾音还没落下,箫景洛就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正在接近她,她猛地想要回头,却抵不过后面袭者的速度。
她倒了下去,被老八揽腰扶住。
钟延自然也被手刀砍晕过去。
待钟延和箫景洛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柴房里面,外面的日光倾斜进来,照映出钟延无奈的神色。
箫景洛脸色并不如何好。
钟延摇了摇头:“我果真是和柴房相冲么。”
箫景洛屈起一条腿,冷冷地看着钟延:“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钟延也不知道,恰好此时,柴房的门被打开,老八走了进来,也没带他们出去,就席地而坐,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们二人:“其实,依我的想法,你们最好还是再离开一次吧。”
箫景洛冷声道:“解释。”
老八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为难跟迟疑,看了看箫景洛,又看了看钟延,终究还是沉不住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对你们而言,有点残忍。”
箫景洛和钟延面面相觑,内心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八低沉着声音说道:“钟家被抄斩了。”
钟延瞪大了眼睛,血丝都出来了:“什么?!”
老八害怕地看了一眼钟延,觉得钟延身上的煞气都要蔓延出来,但他还是不得不重复一遍:“钟家被抄家了,现在钟家人重复了先前长宁侯的历史,也被关押进去了。”
钟延逼近老八,定定地看着老八,老八神色坦然,确实不是作伪的样子。
钟延终于相信了,无力地跌坐在地。
箫景洛神情复杂,长宁侯入牢是因为钟家,但是钟家入牢,又是因为她,便连钟延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知是哭还是笑着说道:“果然因果轮回,不是不报,只是未到时候。”
老八不敢说话,沉默了半晌,他再度出声:“但是我听说,钟川不在里面。”
钟延猛然抬起头看着老八。
老八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在你们走了之后,因为那个女人被箫姑娘杀死,引起了梁国那边人的注意,就来到了钟家,你父亲交不出箫姑娘,就被太后全部押到了牢里,钟川确实是不见人影,现在太后出了追捕箫姑娘,又多出了一个钟家二公子。”
箫景洛喃喃道:“不妙。”
“什么不妙?”其他两人齐齐看向她。
“为什么会先押到牢里,是审问,但钟大人是绝对不会说的,不说他和长宁侯的关系,就提他跟晋国之间的关系,都足够让他死个八九回了,但是太后不知道。”
箫景洛抵着额头,吐出一口浊气。
“太后在赌,赌钟家和我,赌我们会去救人,就跟我试图救长宁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