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寨并不大,箫景洛只转了几个方向就找到了柴房的所在地。
柴房门口没有人站岗,想必都去前厅参加了大当家和她的成亲宴席了,她轻蔑地一笑,看着紧锁着的柴房门,目光移到了地上的一根坚实的木头。
咔擦!
木头应声而断,锁也被敲烂,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这时候箫景洛还有心情地啧了一声:“垃圾。”
随即,她轻轻地推开柴房门,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木头孤零零地被堆放在一侧,而另外一侧则绑了一个人,那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青紫,双眼被黑布蒙蔽住,整个身体被绑在后面的木柱上,呼吸微弱,显然遭受这样的折磨几天了,不吃喝,无法动弹,面前还是一片黑暗。
也亏是钟延,有如此的毅力,不然换做其他人也被这样折磨得丧失了斗志,试图寻死。
箫景洛快步上前把绳子解开,扯掉黑布,钟延被解放出来后整个人都是陷入沉睡当中,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箫景洛倾斜而去,眼看就要一头栽进箫景洛的怀里,箫景洛立即眉头一蹙,快速地让开,于是钟延当着她的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脸朝地。
但即使如此,钟延仍是没有醒过来的预兆。
箫景洛烦躁地又啧了一声,托起钟延往自己的背部一放,就算这几天钟延不吃不喝瘦了几斤,但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对于箫景洛来说挺难搬起的,她吃力地托着钟延来到了自己的屋中,好不容易把人给拉进了屋中,马上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定是妮儿口中所说的那个婆婆。
箫景洛来不及多想,把钟延往床底下踢,等见不到钟延的身子后,门也被婆婆推开。
婆婆是妮儿在最近的那个县城找的,下巴一颗媒婆痣,见着箫景洛后亲切地笑着迎上去:“这就是箫姑娘吧!瞧着水灵灵的模样,大当家可真是有福气的很呐。”
箫景洛不给面子,面无表情地和婆婆对视。
婆婆半晌听不到回应,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便试图上前牵箫景洛的手:“箫姑娘,时辰也不早了——诶呀,箫姑娘,你怎么出汗了呢!这么美的妆若是花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箫景洛手疾眼快地躲开婆婆的碰触,眉尖厌恶的蹙了蹙,闻言也只是直接地说道:“那就不嫁了。”
婆婆一听,脸色变得极差,呵呵干笑几声说箫景洛真会开玩笑,但对上箫景洛冰冷的视线,也知道对方并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笑声也立即停住。
婆婆只能干瘪瘪地说道:“时候不早了,那么箫姑娘就随着我一块出去罢?”
箫景洛淡淡地点了点头,手指不着痕迹地往袖间一抹,随即伸出手来对着婆婆:“牵住我的手指就好了。”
婆婆一怔,想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真是多事得很,竟还在这里嫌弃她,即使心中愤愤不已,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连连应声好,便小心翼翼地牵上了箫景洛的手指。
箫景洛一走出去,便看见有许多山寨里的人都围坐在大堂上,一边喝酒一边朝着她起哄。
箫景洛被一张红布遮盖住了面容,若有人能掀开那张红布,定能看清箫景洛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感。
大当家站在高堂之上,笑容满面地看着箫景洛慢慢地走上来,手适时伸出,就想要从婆婆的手中接过箫景洛的手,却在此时,一阵凌厉的风声从中间穿过,惊得大当家忙收回了手——
那道风打空了,落到墙壁上,直接横劈成一长道裂痕。
是剑风!
所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婆婆直接害怕得吱哇乱叫地跳到了离得最近的男人后面。
箫景洛也跟着掀开红布,面容沉凝地盯着剑风来袭的方向,大当家忙反应过来挡在了箫景洛的身前,表情防备地环视着周围。
箫景洛侧头看了一眼大当家,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笑容。
紧接着,在场的人突然有一个人忽地摔倒在地,捂着心脏痛苦不堪,哀嚎声还没发出来就已经晕了过去,一个又接一个人,已经有十几个人倒了下去,动作神情一样。
这一动静立即把在场的氛围拉到最高。
大当家的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挨到的一个人走出去,探了探晕倒在地的人的脉搏,神色冷了下来:“这是中了毒,但这毒素并不足以害人命,只是让人沉睡。”
“但与此同时,也会阻滞他们身体里的内力运转,只怕醒了之后,有一段时日用不了内力。”
在这人话音刚落下,一声尖叫声响起,是那婆婆的声音!
众人扭头去看,只见那婆婆脖子上横了一把剑,持剑的人一身黑衣,下半张脸被黑布遮住,只能露出一双冰冷的双眸,紧紧地钉在大当家的身上。
大当家的声音发紧:“你、你是谁?!”
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还挟持了一个人,整个山寨的人加在一起说不定都不够他一个人能打。
那人轻飘飘地挪开了视线,落在了箫景洛身上,和箫景洛对视上。
箫景洛微微眯起眼,即使只露出了半张脸,但是熟悉的眉眼的身形都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想着,那人终于出声道:“我与你本无干系,但是你做了一件错事。”
大当家并不傻,自然知道这件错事指的是什么,他强装镇定地说道:“今日是我和我娘子成亲之日,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侠士这般做。”
“不知道?”那人轻轻挑了下眉头,看向箫景洛,“箫小姐,他说你是自愿和他成亲的?是否属实,如若是真的,那我此行便来给您送个礼,若是假的,那我就……”
他眉梢带笑地看这大当家,“送给你们一份大礼。”
“我——”大当家怒得就像发话,接过那个被挟持的婆婆突然大叫一声,她的手指不可控地开始抽搐,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跪倒在地,握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痛苦哀嚎。
许是太疼了,竟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又转移到了箫景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