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洛醒过来后,脑子仍旧有些混沌。
她盯着上方,陌生的纹路让她不安,她眼角往旁边一瞥,陌生的建筑。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起身逃出去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模样清秀,手里捧着一盘洗脸水,走进来在对上箫景洛冰冷的目光后,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箫景洛坐起来,冷声质问:“你是谁?”
少女并没有回话,愣愣地瞧着她,就在箫景洛不耐地想要上前逼问的时候,少女突然尖叫一声,手上一松,洗脸盆落在地上,水洒了出来,少女却是顾及不了,直接冲了出去,一边冲还一边地大喊道:
“她醒过来了!她醒了!”
箫景洛一听,心里不禁震惊,这不会又重生了一遍吧,皇甫宸逸好不容易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又重生一遍的话,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少女才跑出去一会儿,很快便有一名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在推开门看到箫景洛后,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箫景洛盯着他看,觉着有些熟悉。
中年男人走了上前,对着她和颜悦色道:“你身体上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
箫景洛没有回话,还是盯着他。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坐到里箫景洛不远的地方,缓声说道:“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侍郎。”
箫景洛蹙起眉头。
中年男人继续说了下去:“我是钟陵,是长宁侯一派的人。”他顿了顿,“我地位低,不敢为也不能为长宁侯喊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宁侯被诬陷入狱,哎。”
他说着抹了抹眼角,看到箫景洛仍是面无表情,叹声道:“箫小姐,你还不信吗?”
箫景洛眼神复杂地看着钟陵。
钟陵道:“我能够成功进入朝廷,当年还是多谢长宁侯的提携,先帝还在的时候我也曾风光过一段时间,先帝仙逝后,小皇帝即位,又因我主张以丞相辅助小皇帝,被太后贬了职,又因为长宁侯,我才不至于被抄家。”
沉默了许久,箫景洛起身朝钟陵微微颔首:“钟侍郎。”
钟陵也笑了笑,他招呼着箫景洛过来坐到对面,而后转过身吩咐着管家:“叫大少爷来此一趟。”
管家依言下去。
箫景洛也问出了自己之前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钟侍郎,我想问一下,当初祖父是为何莫名被下了狱?”
钟陵闻言微微一怔,然后忍不住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婢女上来为钟陵和箫景洛各倒了一杯茶。
钟陵沉声将此事娓娓道来:“长宁侯为人清廉,在民间始终有着很高的名望,曾是先帝的开国大臣,先帝去后,他和我一样同样是不希望太后掌政,只是太后不敢轻易动长宁侯,于是我这个出头鸟,就被太后当作杀鸡儆猴的例子了。”
“也辛亏长宁侯愿意护我,太后一直以来都摆出好好辅佐小皇帝的模样,但是谁也都知道,所谓的辅佐不过是教小皇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使得小皇帝对她十分依赖,今日的朝堂已经变成了太后的朝堂。”
箫景洛也早就看出来,表面上看似太后十分的宠溺小皇帝,小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实质上小皇帝常常要让太后拿主意,对太后言听计从。
她问道:“那通敌叛国是从何而来的罪名?”
钟陵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气愤不已,道:“什么通敌叛国!我曾见过那齐氏一眼,就觉那个妇人心思不正,果真如此,不知道是和什么人联合起来,第一回的四国大会结束之后就有人上书,污蔑长宁侯,这不正中太后下怀么。”
箫景洛捋了捋,接下去道:“然后齐氏便偷偷地伪造证据,交给上书的人,于是在朝堂上,公开出来,小皇帝生气,说要把长宁侯斩了,太后便出来唱白脸,说先关押,问出来通的是哪个国,然后牢狱中逼供。”
钟陵略微吃惊地看着箫景洛,随后又欣赏地点了点头:“没错,这让太后如愿以偿,如果这时候有人站出来为长宁侯求情,一律作为同党,一块入狱,谁也不敢趟这浑水。”
“卑鄙!”
箫景洛咬牙,再想起齐氏当时在长宁侯府入狱的时候来箫家对自己冷言的模样,便十分后悔在当时没有直接打死她。
这个时候,管家领着大少爷走了进来。
“爹。”
温润的声音让箫景洛蓦然一愣,然后迅速地扭过头去。
钟延信步走进来,五官俊朗,眉目温润,端的是翩翩公子,箫景洛瞳孔微微放大——这个声音是当时把她从大殿上掳来的男人,但是这个相貌却又是她无意中闯入的那个客房里正和女子云雨的富家公子。
这令箫景洛不由得晃神。
钟延看出来箫景洛的震惊,但也只是以为箫景洛是不可置信他竟是把她掳来的刺客,思及此,他朝着箫景洛歉然地道:“箫小姐,在大殿的时候实在抱歉。”
箫景洛皱着眉头吗,试探地问道:“你……是否还有一个兄弟?”
钟延愣住了,紧接着就有一道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及近,箫景洛便看到了一张和钟延长着一模一样的男人快步踏了进来,便走便道: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那个箫家小姐有多好看为何不让我来,那什么箫小姐……”
钟川的视线转到箫景洛身上,稍怔了一下后道:“是你?!”
原来这是对双胞胎。
箫景洛揉了揉眉头,这也太有缘了吧,她抬头挑了下眉头,状似疑惑:“你是……”
钟川嘿的一声笑了,直接坐到了箫景洛的旁边:“你不说话的时候我还不确定,结果你一张口,我能不认得吗,你的身形那么好认,还有那个眼睛还有眉……”
钟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陵受不了地敲了下脑袋。
随即朝箫景洛道:“这是我家二儿钟川,成日不务正业。”又指了指钟延道,“那是我大儿,钟延,便是他将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