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的脸上拂过一道羞涩,看着箫景洛,心里百感万千,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等她,这么多年,舍弃了塞外的身份,一直留在边城,希望等到成人礼的时候,再见自己一面。
“按照你们鲛国的规矩,不是可以选择成人礼的男人吗?”
箫景洛蹙眉问道,按照他们鲛国的规矩,确实有这个道理,竟然如此,她倒不如直接选择了对方,两人也可以成双入对,何必担心?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
妙音眸色一黯,看着箫景洛,声音苦涩了几分,垂声道:“我后来才知道,母上早已经为我定下了成人礼的选择人选,因为如今海上的明珠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们鲛国的女子利用明珠,进贡四方,换取我们鲛国的一席之地,但是如今海洋采伐,加上很多渔民都会去海底捞采,这样渐渐地……”
妙音叹了一声,“这样下去,我们鲛国便无法再某得别人的保护,所以母上如今已经偷偷地,将鲛国的女子献给一些富庶强大的国家,形成联盟,而我,便是准备交给边塞柏林王,换取武器和照顾。”
“什么?”
箫景洛也有些意外,这不是贩人口吗?
莫川女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蹙眉,看着妙音道:“这么说……你母亲棒打鸳鸯,然后你准备跟着父亲逃走?”
“父亲原本是想要找母上商量的,可是母上一意孤行,非要靠着自己一己之力拯救鲛国,父亲无计可施只能想先带我偷偷离开,可是……还是被母上抓起来了。”
妙音想到这里不禁越发的担心,握住了箫景洛的手,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姐姐,我不知道母上会怎么对付父亲,我很担心,你帮我去劝劝母上好不好?”
妙音还真的是单纯啊。
箫景洛看着眼前不通人事的女人,不觉莞尔,瞧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道:“行了,就交给我吧,保证把事情给你办的漂漂亮亮,不会有事的。”
箫景洛敛眸,面上多了几分了然,随即转身,离开了寝宫。
翌日。
莫川女王虽然将昨天的事情归于虚无,但是逐客之令的意思明显,但是这个时候,箫景洛却拿出了一样东西。
“莫川女王,我有办法,可以解你女儿的脸上伤势。”
箫景洛走到莫川女王的面前,脸上透着几分胸有成竹,勾唇道:“保证药到病除。”
“你……”
莫川女王看着箫景洛,脸上戒备分明,“你有什么办法?我女儿的脸,我自己清楚,是被那秦贼的芙蓉膏所致,怎么容易消除……”
“芙蓉膏就是我做的,我既然做得出,自然能够办法,莫川女王不如让我去看看,保证你药到病除,不然……难不成是污蔑我的东西?”
一句话,让莫川女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无计可施下,她只能答应,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深吸一口气,答应道:“你跟我来。”
到了地方。
“你想要什么。”
莫川女王看着箫景洛,脸上拂过一道冷色。
箫景洛倒是从容不迫,站在原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不染一丝波澜,微微一笑,勾唇道:“是我应该问问莫川女王,你想要做什么。”
“……”
莫川女王的脸上拂过一道窘迫,低声道:“我……我只是想要我的女儿好好的。”
“女王,你想要你的女儿好好的,就应该随她的心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塞给一个人,不是吗?”
“我……”
莫川女王闻言脸色冷了几分,拂袖,背过身去,道:“那是她的命运,是她作为鲛国未来继承人的命运。”
“是吗?”
箫景洛闻言,了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对外宣称你的女儿脸毁了?如果如此,何必告诉别人你女儿的伤势,可见,你根本不想要这么做 不是吗?”
箫景洛眼底的洞悉,让莫川女王的神色一凛,咬唇,目光多了几分不甘,咬牙道:“你说什么,这是我们莫川的规矩,她,也不能反抗……”
“女王大人,妙音的脸,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既然如此,何必如此。”
箫景洛抬眸,眼底的洞悉直击人心,冷冰冰的而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拂过一道戏谑,勾唇道:“你想要保护你的女儿,可是却又不愿意承认,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一句话,击破了莫川女王的心里防线,她看着箫景洛的脸,脸色越发的幽然,最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妙音,都给你说了。”
莫川女王的脸上拂过一道苦涩,看着箫景洛,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倒回在了寝宫的床上,露出了彷徨无助的目光。
“她告诉我,她和秦志明的关系,还有她喜欢的人,我觉得你是一个狠心的母亲,但是现在看,并非如此。”
箫景洛如实道。
如果莫川真的狠心,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把她推给别人,可是如果她没有那么狠心,为什么又关着妙音。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曲折。
“我……我也是无可奈何。”
莫川敛眸,眼底拂过一道悲怆,“按照规矩,当年我的母上,就应该和边塞达成同盟,可是我……我爱上了妙音的父亲,甘愿为了他牺牲一切,一直到现在,终于还有一个机会,可以弥补我当年的过错,可是……”
莫川的脸上满是无奈,深吸一口气,许久不言语。
“究竟是什么事情。”
箫景洛蹙眉,神色古怪了几分。
“那是……”
莫川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看着箫景洛,缓缓道:“是我和秦志明的往事。”
这件事,追溯到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
边城。
秦志明第一次跟着师傅走边东,对一切都是新奇的。
秦志明出声草莽,若不是师傅,他现在在哪里坑蒙拐骗都不知道,这一次到了边城,便是要做鲛国的珍珠生意。
“听说鲛国的珍珠最为名贵,那一颗颗豆大的珍珠,可都是鲛人的眼泪化成的,若是能抓住一个鲛人,岂不是就有源源不断的珍珠了?”
秦志明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第一次出远门,听到鲛国的传说,更是好奇了几分,追着师傅问道:“师傅,你见过鲛国的人吗?那一个个的鲛人是不是真的长着长长的尾巴,大大的腮。”
秦志明扒着马车,脸上满是八卦,“听说那些鲛人会吃人,稍有不慎,就会把你啊呜一口咬掉!”
“年纪轻轻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鲛人不会吃人,但是会迷惑人,鲛人的心最难测,你刚刚踏足边城,一定要小心,对于鲛人,定性不足,可能就会一辈子都在边城呆着,那你也别想回家了,明白吗?”
“……”
这么可怕的吗?
那鲛人不是会吃人,可是比吃人还有可怕的存在不是?
年轻的秦志明,脸上满是好奇,对鲛人的存在又好奇有忌惮,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鼠尾草,更是不解,“可是鲛人这么恐怖,师傅你还要和他们合作吗?”
秦志明心有不安,觉得那些鲛人有些可怕。
“可是……”
“那些鲛人虽然不好惹,但是我们只是做生意,你怕什么?”师傅摇头晃脑,喃喃自语道:“大不了就是露水姻缘的事儿,你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有什么……”
“什么 姻缘?”
“没事儿,好好看路,我们快要道南海之滨呢。”
“是。”
一车鼠尾草,才能换两颗夜明珠,而他们这一次,换了十余颗夜明珠,也不过是半盒不到。
“碧海草这东西,今年我们不收。”
岸边,身着罗裙的女使脸上透着几分肃穆,看着他们这一行人,毫不客气道:“去年你们的碧海草有些次,害的我们女王发了好大的火,若不是看你们鼠尾草是佳品,我们今年统统不要。”
“别啊,姐姐,去年的碧海草收成不好,才会如此,我们已经紧着你们先给了,如今碧海草你们可以验验货,可都是上好的东西,要不,一颗夜明珠也成,不然我们原路返回,未免血亏是不是?”
一贯沉默寡言的师傅,在女使的面前可是嬉皮笑脸,这一副样子倒是让秦志明赞叹不已,也学会了销售的第一步,一定要皮厚。
说着,师傅竟然随手摸出了一个金钗递给了女使,笑着道:“好姐姐,你收了一半也成,相信我,童叟无欺,保管不一样。”
女使看了一眼手里的金钗,倒是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车,“三车,留下一车,真的不能要了,今年我们女王说了,不能这么好说话……”
“可以可以,总归不是血本无归是不是?”
一颗夜明珠价值千金,而这草药虽然难得,但是和夜明珠相比,可是不一般,这一车运过来,他们可费了很大的劲儿,如今总归是有些奔头。
师傅微微一笑,随即喊了秦志明一声,“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