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自作主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稀奇!”
黄忠本就是一个榆木脑袋,太后说是,他也就说是,加上耶律百里如今一次次都让自己失望,竟然一次次都输给了箫景洛那个女人。
现在的黄忠已经对耶律百里格外的失望,插着腰,怒目横圆道:“耶律百里,我的人,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准再用!”
一句话,算是收权。
黄忠以前信任耶律百里所以耶律百里不需要他的命令,就能借用他的人,他的势力资源,可是现在,黄忠不相信耶律百里,便一声令下,废了他的羽翼。
耶律百里不在乎那些人,那些权力,但是却在乎黄忠的想法。
他对自己是如父一般的存在,可是……
“黄大人,我没有,这一场刺杀,目的就是如此,离间我们,我甚至怀疑是陛下自己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分化你我。”
耶律百里在瞬间已经理清了。不得不说黄忠有耶律百里在身边,确实是事半功倍,耶律百里看事情,确实是很通透,不过是短短时间,已经将真相猜了大概。
但是奈何黄忠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根本不相信耶律百里,听到这话,直接嗤笑出声,“可笑至极,你是说,是陛下自己自导自演?她没事干闲得慌?在自己身上割一刀好玩?”
黄忠的脸色讥诮,只当是天方夜谭。
耶律百里的脸乍青乍白,听到这话,无言以对。
“大人,这种事……”
真的很明显。
现在陛下势弱,在这件事中,得利最多的便是幕后黑手,所以一目了然,但是黄忠就是看不明白,甚至怀疑自己……
耶律百里有时候真的怀疑黄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而黄忠却一脸不忿,“这一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你要是再让我不快,自作主张,我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黄忠丢下这一句,便命令耶律百里跪在这里,直到天亮,愤愤不平的离开。
耶律百里的脸色晦暗,听到这话,甚至连表情都做不出来,跪在原地,直到鸡鸣。
“大人……”
看守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耶律大人本就身体弱,这么跪一晚上,身体怎么吃得消,见鸡鸣便立刻扶起了耶律百里,小心翼翼道:“大人,我扶你去看大夫?”
“不必了。”
耶律百里的脸色很冷,苦涩一笑,缓缓起身,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起身的那一刻,身子还晃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才看看站得稳。
这一幕,更是让看守看的心惊胆战,甚至想着要不要去喊大夫,而耶律百里已经渐渐走远了。
耶律百里出皇宫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路若离。
两人对立前行,对视一眼,耶律百里的目光深沉了几分。
路若离,这一晚上,在皇宫里面?
而且此刻的路若离,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你满意了?”
耶律百里根本无暇揣测,便迫不及待的对路若离道,笑容冷冷,“你的陛下,坐稳了这个位置,以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到了路若离,往日里的路若离是沉稳的,可是今天的他却没有再忍,竟然一拳头过来,两人竟然在宫道打了起来。
大司马酒醉睡在了宫内,第二天早上醒来没有清醒,和人打起来了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宫内外。
而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箫景洛偕同皇甫宸逸入宫,朝堂上,众人都在议论昨晚的刺杀。
“小的没用,竟然没有找到那个贼人,不过陛下放心,小的一定不负众望,一定将人给抓住!”
黄忠跪在朝堂,双手抱拳,脸色严肃。
“这件事,就交给黄忠黄大人了,不过这凶手,你可要完完整整的给我带回来,可不能交一个死人,交差了事。”
东方仪的目光清淡,眉眼间却多了几分青白,语气比以往都要冷,而黄忠闻言,脸色难看了几分,咬唇,领命。
“历经这件事,哀家也想开了,什么遗诏,不过都是先帝的意思,先帝想要大任好好的,只要你们能够守住大任,哀家何必给陛下添不痛快呢。”
太后适时开口,看着东方仪,眼眶微红,透着几分无奈,挥了挥袖道:“哀家已经老了,还有多少天好活的,如此……何必让我们母子间隙……”
此话一出,朝堂皆默然。
箫景洛垂眸敛目,唇角挂上了一抹讥诮。
看来昨晚上的那一份名单,还有先帝的中毒真相的秘密,让太后收敛了不少。
昨晚上,箫景洛安排了一个宫女,将先帝中毒的毒物放在了太后的床头,还有她和黄忠联合下毒的名单,这可是把太后吓得不轻,如今早上竟然就松口了。
箫景洛挑眉,看了一眼东方仪。
可是今天的东方仪,没有一点春风满面的样子,反而……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东方仪淡淡睨了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路若离身上,语气淡漠,“大司马,三日后秋闱,希望你上心。”
“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路若离态度恭敬。
两个人之间,仍旧是君臣。
还是君臣?
箫景洛一怔,闻言,脸上拂过一道意外。
可是下一秒。
“还有一件事。”
蓦得,东方仪开口,目空一切,语气清冷,“大司马为了我们大任鞠躬尽瘁,都已经而立之年,也没有一个正妻,如今,寡人深感愧疚……”
愧疚?
听到这话,一干大臣的脸色哗然。
虽然大司马和陛下都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猜测,陛下早就想要将大司马纳入后宫,这些年,两个人之间,早已经互通情愫。
但是……
“如今,淮阳侯女芳华正茂,堪是良配,与大祭司,更是佳偶天成,寡人今天就做主了,将淮阳侯女赐予大祭司,择日成婚。”
女帝态度冷漠,说出的话,就像是宣读一样。
一瞬间,全场静默。
无人开口,不过目光都纷纷的看向了路若离,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威压。
半晌,在一片静默中。
终于,路若离开口,如墨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启唇,吐出三个字,“臣遵旨。”
就这样?
箫景洛的目光微讶,敛眸,却未开口,等退朝后。
“没成?”
箫景洛已经可以出入东方仪的御书房于无人之境,进门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们……”
不对劲啊。
路若离的态度怪怪的,而东方仪更是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们之间 并无可能。”
东方仪美目清淡,眼眸低垂,扬起一抹涩然,不过很快便敛入眼底,淡淡道:“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箫景洛已经将东方仪当成自己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好好的守护,可是听到这话,当即义愤填膺道:“路若离那个家伙吃干抹净不认账?”
她对自己的药可是特别有把握的,就算是石头都抵挡不住,除非路若离不是男人不然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而东方仪闻言,目光越发的苦涩,撇唇,眼角沁出一颗清泪,“洛儿,我……孤寡孤独,注定的,他根本不喜欢我。”
不喜欢吗?
箫景洛闻言,脸色骤沉,捏了捏拳心,看着东方仪苦涩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拍了拍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正你是皇帝,光纳后宫,多的是美男在怀。”
东方仪双目无神,勉力扯唇,落寞的神色让箫景洛心情也低落下来,安慰了许久,才出宫,可是没想到路上竟然看到了路若离的马车候在宫门外。
“郡主。”
路若离下车,对箫景洛作揖。
“大祭司等在这里,不是为了等我吧?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情一定做好,东方仪一定能稳稳的坐在这个皇位上,你,不需要担心自己失业。”
此话一出,路若离的神色尴尬了几分,轻咳一声,没有去看箫景洛的眼睛,语气淡淡道:“郡主,在下只是希望,以后郡主不要当月老,随随便便的……点鸳鸯谱。”
“鸳鸯谱?”
箫景洛闻言挑眉,眉目多了几分讥诮,勾唇道:“大祭司,你说的倒是可笑,迷情药这东西,对有情人而言就是温情良药,可是对没心的人……恐怕没什么用?”
路若离闻言,脸色骤沉,抿唇,一言不发。
“没什么意思,其实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的,不过现在都是现代男女,我想都看开一点,对吧,大祭司,以后,也就不要在东方仪面前晃了,免得堵得慌。”
“我对陛下忠心可鉴。”
路若离的脸上拂过一道阴霾。
“是,你对女帝忠心可鉴,但是对于东方仪呢?”
箫景洛上前一步,目光多了几分深邃,看着路若离,眼底的洞悉让人心惊,“我不相信,你不喜欢东方仪,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何必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不过路若离,自欺欺人,到时候后悔的是你自己!”
一句话,让路若离的神色骤变,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