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儿的语气冰冷,虽然刚刚生产完,但是气色竟然丝毫不减,甚至比一旁的女子都要美艳。
而不远处,他的丈夫,常白也是妇唱夫随,上前一步,作揖道:“张大人,陈大人此话不假,我们大任本就是于其他三国不同的便是这话大度容人,可是你倒好,上来就难为人家大梁的郡主,难道是想要挑起战火!”
常白的目光深沉,步步紧逼张大人,脸上满是不忿,“难道你是想要让我们任国生灵涂炭不成,你倒是好狠毒的心思!我倒是见识了!”
“你!小儿狂言!”
张大人被气的差点没昏厥过去,指着常白,脸上满是冰冷。
当然不是,他根本没有这意思,当即跪下,在陛下面前解释道:“陛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只是……只是想要替陛下分忧,我只是不忿有小人从中作梗,竟然……”
“谁是小人,张大人,你说明白一些。”
陈紫儿蹙眉,扫了过去,“是我,还是常大人?你最好是给我们说明白了,可别让人误会了。”
“你……你们……”
张大人这一下真的是里外不是人,看着两人,脸上满是尴尬和窘迫,如今面对两人的来回夹击,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咬牙,指着两人,面上满是局促。
“陛下明鉴啊!”
最后,张大人只能无奈吐出这一句。
“张大人,其实我们大任本就是开放容人的国度,虽然我和母后是女子,但是也未曾有过片刻的不公允,你这么说确实是不太合适,而且,你这样,要是郡主怪责下来,我也护不住你……”
就在此时,位置上的女人出声了。
女帝名曰东方仪,年仅十八,却容止不凡,说话做事,都带着上位者的风范,语气沉着,悠悠一句,让箫景洛不禁多看了一眼。
“郡主,不知道您,是否怪罪?”
女帝出声,话音落在了箫景洛的身上。
箫景洛一顿,脸上拂过一道深邃,饶有兴味的看了张大人一眼,不徐不缓道:“其实我们大梁,也是讲道理的,张大人虽然言语对我不屑,可是我作为代表大梁的郡主当然不能跟张大人计较,但是……”
她慢条斯理,言语间满是清明,可是随即话锋一转,脸色陡沉,“可是张大人代表的是大任,大任对我不逊,我作为大梁的郡主,当然不能忍,所以,陛下,恳请重责,以正国威。”
此话一出,张大人当即被吓得心惊胆战。
这怎么就涉到了大任的国威上面去了。
张大人当即跪了下来,一脸惊恐道:“陛下,我没有这意思啊……”
他没有,他哪里敢。
“有什么不敢的?”
箫景洛面无表情道:“你当着女帝的面,竟然对我出言不逊,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女帝放在眼底,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要在我面前让女帝难看,张大人,你好狠毒的心思啊!”
箫景洛故意将这件事放大,而众人也纷纷窃窃私语。
“这张大人似乎每一次都喜欢这样……”
“他是女帝的老师,自然是……”
“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东方仪闻言,脸上拂过一道无奈,看了一眼张大人,若有所思道:“郡主说的是,我们大任自然是要定规矩的,这张大人确实是不对,应该责罚。”
东方仪的脸上拂过一道为难,看着张大人,若有所思道:“可是张大人,也是我的师傅,作为我的老师,按理说,我自然是应该网开一面……”
这一下,东方仪似乎陷入了为难。
箫景洛勾唇一笑,不徐不缓道:“张大人是陛下的老师,还让你如此难堪,这样的心思,更是不能留了……”
一句话,加重了张大人的罪责。
这一下,张大人真的慌了,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龙椅背后,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太后娘娘,开恩啊!”
太后娘娘?
这个时候,竟然求太后娘娘开恩?
“张大人真的有意思,这个时候竟然求太后娘娘开恩,难不成这大任是你们太后做主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惊骇。
就连坐在龙椅后垂帘听政的太后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轻咳了一声,终于,始终未曾言语的太后娘娘,终于开口道:“我们大任,当然是女帝当家,陛下,这张大人出口成狂,还分不清楚主次,当然是应该重罚。”
“太后娘娘,这不是……”
张大人闻言更是吓得心惊胆战,没想到自己竟然非但没有得到好处,反而……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了角落的男人,脸上满是惊恐,可是在想开口,没想到一道疾风袭来,一个内侍太监打扮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张大人的面前。
“陛下,太后,此人其心不正,竟然在朝堂上如此嚣张狂妄,得罪了郡主,得罪了陛下,如今还想栽赃太后和陛下的关系,这种人留不得!”
男人手起刀落,不过是赤手空拳,竟然就硬生生的将张大人的脑袋从脖子上给拽了下来。
一瞬间,朝堂哗然。
上前一步的陈紫儿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呕吐出来。
太恶心了。
那个画面,骨肉分离,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当着朝堂之上,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这让周围的大臣都纷纷避开了目光,根本看不下去这一幕。
真的是,叹为观止。
就连箫景洛都忍不住蹙眉,看着这一幕,脸上拂过一道恶心,尤其是看着这血肉模糊的画面,觉得自己今晚上也不用吃饭了。
“胡闹!黄大人,虽然太后恩准你在朝堂参政,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放肆,这当着太后陛下的面,竟然做出这样……这样骇人的事儿!”
首辅大人忍不住了,年过耄耋,但是依然稳立在朝堂之上,看着眼前的画面,也不忍目睹。
这张大人和他曾经共事,这人虽然站在太后这一边,但是却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人当朝拔掉了脑袋,这样的惨烈,让人不忍唏嘘。
甚至,他忍不住怒向黄忠道:“这么做,简直是是……有辱圣眼!”
首辅大人毕竟是三朝元老,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的赞同道。
“黄大人,你做事确实是激进了。”
“可不是,可以带下去,何必让张大人身首异处。”
“而且这血肉模糊的……”
众人一人一句,最后,直接将黄忠给说烦了。
他蹙眉,冷冰冰的看了一圈,蓦得提了嗓门,“我是个阉人,当然不知道你们朝堂上这些大人们的规矩,我只知道,敢污蔑太后,让太后和陛下之间龃龉的人,就该死!”
黄忠的残忍,让众人不敢二话。
箫景洛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底泛起一道惊异。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模样不算俊俏,可是却很魁梧,若不是声音尖细,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太监。
这算什么?
一个被阉掉的武夫?
箫景洛忍不住腹诽一句,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有违和感,也没有想到,这黄忠,竟然是这个样子。
“我就是一个粗人,不懂规矩,若是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对,可以让太后或者陛下惩罚我。”
黄忠直接嫌恶的扔掉了张大人的脑袋,脑袋圆滚滚的,顺着地面滚到了大臣中间,所到之处还留下了一道血路,看起来触目惊心,惹得众人尖叫连连。
这画面,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了。
箫景洛倒是处变不惊,看着眼前的画面,抬眸,却发现,黄忠竟然也直勾勾的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同时收回。
“郡主,这里面就你胆子最大。”
黄忠勾唇,看着箫景洛道。
“黄大人是忠于陛下,忠于太后,处理奸人,我为什么要害怕?”
箫景洛反唇相讥,脸上一片和煦,仿佛刚刚那个画面,丝毫影响不到自己一般。
黄忠闻言,满意的一笑,随即跪在了血地上,抱拳道:“太后,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惩罚我就好!”
东方仪目光微微一顿,看向身后的太后,“母后,黄大人心思纯良,可是动作粗鲁了一些,吓到了我们大任的大臣……”
终于。
“黄忠。”
太后出口了,目光幽然,掀开了卷帘,语气如常道:“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你做的不错,就是方法不太好……算了,不怪你,下去吧。”
太后突然的改口,众人却习以为常。
箫景洛闻言,却有些心惊,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维护黄忠,而看众人的反应,似乎对此也习以为常。
黄忠在任国,确实是权倾朝野。
“陛下,哀家也乏了,今天早朝,事情也太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吧,晚上的晚宴,哀家也不想参加了。”
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起身,东方仪眸间微动,跟后起身恭送太后,直到太后离开,才转身,坐回了轮椅上,摆了摆手道:“把这里处理一下,黄大人,你也随着太后伺候去吧。”
黄忠闻言领命,颔首,随即起身,鲜血糊了一裤子,看起来更是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