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蒙看着眼前九个浓汁催生剂,发散着一着一种黏稠的香味。
忙碌了半天的狄蒙·腓力热师傅欲哭无泪的准备享受他的九个菜品。
浓稠的灰色液体在透明的试管里还留有挂壁。
他轻轻的拿起一支,像摇晃红酒那样摇晃了一下。
挂壁均匀,渣滓虽有但是不多。
然而九支的胜利无法弥补他滑铁卢一样的六支失败。
要是有圣赫勒拿岛在就好了。
他可以像个伟大的大帝一般,屈辱。
实际上五支的失败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了。
按照第一次炼金的成绩来看。
狄蒙只会有一瓶失败,抑或一瓶都不会。
最后甚至能选出十瓶最优质的。
剩下五支卖钱也好,哪怕扔了狄蒙心里也舒坦。
然而现实给了他这个极简主义者一个迎头痛击。
这里的极简意思是极懒。
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一个道理。
坐船就能到的谁游过去啊,半个小时能做出来的谁用半天啊。
对于狄蒙来说,可能只会心疼上这么几天,然后知错,最后不改。
侥幸心理对于人类来说屡见不鲜,但是对于狄蒙来说,上帝可能给他身上放了个凸透镜。
狄蒙可能是继承了人类的大部分缺陷。
而他浑然不觉。
“晚上死那里怎么办。”
狄蒙没有立刻下口,毕竟饿的是小恶魔又不是他。
他在担心自己的死活。
毕竟他死了小恶魔也活不了。
他对血肉祭坛下手的时候典狱司必然不可能那么安静啊。
看着他炼金啊?
开玩笑呢。
凭借他荣誉一勋的实力,兰托大概是荣誉爵士九勋的存在。
对面不可能差。
再加上一大堆不入流的伪爵士。
万一真的刚刚浴火重生就英年早逝岂不是让人耻笑?
不过诺华德还有多少个人还记得他他都不知道。
话虽如此那几个人绝对不会忘记属于他的噩梦。
想来想去狄蒙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瞎想些什么。
所以腓力热师傅准备好了餐具准备用餐。
不对,喂食。
因为要脱衣服,狄蒙不准备在这里。
多羞耻啊,好歹他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到了发情期了以前还是个大人物。
不是,青春期。
诺华德的云并没有被漫天的冰霜冻在冷冰冰的天上。
他就像冷气团一样在寒冷的空气里肆无忌惮的乱窜。
又像雪地里的狐狸。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诺华德岛屿的雪从来铺满大地亘古不化。
狄蒙虽然找了个气候相对宜人的地方但是仅仅是狂风无法触及而已。
一片郊外的针叶林。
凸起的山丘连绵不绝,生硬石头被寒风雕琢出的高山也不在少数。
找个天然山洞还是有可能的。
狄蒙还是精通天文地理的,根据一系列的自然风貌来寻找天然洞穴比起什么寻龙盗墓什么的简单得多。
不过诺华德大部分都是海葬。
岛屿再多人口也多,诺华德的土地太少了。
和黄金一般少。
寸土寸黄金,寸土都是珍珠。
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会有大地之下的陵墓。
显然多克港没有。
就算是历代典狱司猛鬼街尼克港的领袖都不配下葬于大地之下。
踏破铁鞋无觅处,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座小小的山洞。
小恶魔升勋的动静可能会有点大。
狄蒙是在为民众的安全考虑,吓坏了不晓得要不要赔钱。
刚损失了六份材料的狄蒙现在对钱的概念有了一个更深刻和全面的认知。
也就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而已。
狄蒙的身体很特殊,从小就如此。
遍寻名医和诺华德的平安类生命种爵士也没有办法。
他的身体感觉不到寒冷与炎热。
但是依旧有时会烫伤抑或冻伤。
就像是一个被人剥离了全身神经感知温度的能力一样。
然而他自己会忽然炎热或者寒冷。
和外界无关,就是突然如此。
狄蒙还听说自己小时候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不是姆妈。
是感冒医生。
二十四小时不离开。
万一上个厕所也感冒了呢。
狄蒙当时还想过自己要不要找找当年那个医生。
他脑子里还总会浮现出那个医生现在的画面。
他可能会一脸骄傲的问别人知道狄蒙么?我连他拉翔都看过!很可爱!
诸如此类。
虽说后来彻底成为爵士之后有海精护体之后狄蒙已经很少感冒了。
但是自从背后的生命种被直接拔出去海精全部逸散之后,这种易感冒的体质又回来了。
玛格丽和奥尔托拉操碎了心。
尽管狄蒙一阵抗拒,他们俩还是找了不少偏方。
经常狄蒙一回家就能看见两张殷切的脸各自捧着一壳子奇奇怪怪的东西。
或许真的是觉得不喝掉会有辜负的感觉。
那或许也是狄蒙这一辈子第一次为了别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才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反而。
有那么点的温暖。
在天寒地冻的诺华德里为数不多可以可以温暖人心的东西。
狄蒙也或许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东西和自由一般无价。
那两张殷切不好看又油腻粗糙的脸。
或许以后再次踏上洋流。
那两张心里的脸会比船头那尊雕像还要雍容华贵美丽侧漏。
不过前些天再次踏入荣誉阶层之后身体情况也又好了起来。
狄蒙抛去了杂念,脱下了衣服,也不怕冷,不墨迹,拿起动物毛的刷子蘸好浓浆开始在小恶魔长在他身上的根部刷涂。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马上就有了一种撕裂和涨大的感觉。
红色的血丝一样迅速向四面八方攀爬。
这可不是自然增长,自然非同一般的疼痛。
要知道生命种真正的根部并不是在血肉里。
是骨头。
狄蒙以前有过更痛苦的时候。
一度怀疑爵士和平民究竟有什么区别。
一样都是在痛苦的苟延残喘。
哪怕到了他最后那个阶段。
他依然觉得自己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横冲直撞又苟延残喘。
疼痛让狄蒙再次加快了速度。
九支浓浆催生剂马上见底。
真正的效果开始在最后一滴落上之后终于开始了狂暴。
小恶魔如翅膀根部的位置开始疯狂的蠕动,血管一样的养分管在那里虬龙一样摇摆疯狂。
二百条!
二百五十条!
二百八十条!
二百九十条!
二百九十五条!
二百九十六条!
二百九十七条!
最后停在了二百九十九。
本来大拇指一般粗细的根部长到了一个腕部那么粗。
血流满地,蜿蜒成蛇,在冰冷的雪地里流淌,然后染红了一大片,变成一个个血红色的冰块结晶。
浓烈的血腥味道。
最后是一声仿佛万物生般的压抑杂乱又充满力量的声音!
在狄蒙的眼前,一个小恶魔血红色海精组成的人形影子双手往上举,两只翅膀舒展,然后从血红色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绿色。
嫩的像是滴下来的那种绿色,翠绿欲滴。
那两只翅膀的形状很奇怪,像是翅膀又不像,就是折翼的恶魔的样子,两只“折翼的恶魔”一起展翅。
小恶魔的裸露出来血管一样的营养管里流动的东西仿佛也多了一点点难以看出的绿色。
这不是以前折翼的恶魔位阶晋升时的样子。
狄蒙记得他第一次折翼的恶魔晋升时的样子。
被剥夺走走的那一株。
只有血红色海精的影子,只有一只折翼,不会展开,也不会变成那种难以形容的绿色。
发出的声音也是一种让人心生恐惧的唳啸。
更没有现在营养管里那种不可察觉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