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清风桃花居中,床榻之上她便缓缓睁开双眸,昨夜自幽冥王府归至丞相府时,便一直未入眠,许是紧张了。
掀开床帘瞧见,杏叶倒是一惊,以为又要一番折腾。她微微一笑,起了身,下了床。
盛京习俗,寅时起塌,便需沐浴再行更衣。让杏叶于外待命,她便褪去贴身衣物,入了浴桶,如此想来,倒是想念古墨龙延的汤池,还可游动以玩儿乐。
屋内雾气缥缈,若隐若现,水面花瓣漂浮,花瓣上有些许水珠,晶莹剔透。她玉指轻入水中,以掌作勺盛起花瓣,细细观之,竟这般素雅,不似一视而惊艳。
此花梅花,寓意新婚者可如傲雪中的寒梅,凌寒而盛放,不骄不馁。三千青丝披散于身后,她嘴角微微上扬。昔日人道情爱奇妙,她不以为然,自己历经才方知这般甜美,可疼时亦是撕心裂肺。
也许,缘分便是这般,恩铭寺中,菩提树下,她便已一见倾心。
沐浴后,擦净身子,至浴房外一看,周仙儿极各位姐妹皆已于此侯着,落染姝月份已大,仍是要回丞相府,古墨龙延只能允诺。见此,她甜甜一笑,心中甚为欣慰。着了妆,换上凤冠霞帔,模样绝美,惊了众人。
周仙儿见着,却红了双眸,还未过及笈之礼,这便离了娘亲出了门,她自是不舍。
吩咐丫头嬷嬷屋外等候,屋内便独剩周仙儿与自家姐妹,望着她时皆红了双眸。
“落儿,今后便为他人之妻,便不可如丞相府中任性胡闹,凡事需三思而后行,你可明白?”
“好”
望着周仙儿双眸中尽是担忧,她乖乖点头允诺,甜甜一笑。
落染姝亦是感叹,轻抚着她脸庞,一脸疼爱。
“长姐可安心,我这般聪惠,断然不会让人欺负。再者长姐乃皇后,年长我之人皆要敬三分,谁人敢欺负于我?”
闻语,落染姝点点头,便由周仙儿与落菩提搀扶着坐下。至落亦嫣与落姒鸾身前,她紧握两人之手,顷心言语。
“落儿调皮,常日不着家中,与二位姐姐见的少些。唯愿待落儿离去后,姐姐们极家中兄长可代落儿照料家人。”凝视着两人有些相似的面颜,她亦红了双眸,眸中泪花闪烁,上视而退至眼眶。
她最怕的便如这般情景,弄的似生离死别一般。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也便至了出门时辰。
盖头掩面,由周仙儿与落姒鸾搀扶着,一路行至丞相府门口,甚为热闹。幽冥王府迎亲队已静候多时,盖头盖上唯有有夫君可摘,她不尊旧礼,便掀开盖头,众人大惊失色,欲阻止,却来不及,只见她微微一笑,退了数步,跪于地面。
“落儿曾言,上不拜天地,下不跪君臣,为家中长者除外。丞相府中,落儿居幼,自神智苏醒,便闯下不少祸事,连累家人担惊受怕,却待落儿如初。今入虽入他人之门,落儿依是落家人,定会时常回家。”
语毕,她俯首三跪拜,红了双眸。见此,由落中天亲上前,将她搀扶起身,紧握其手,有些颤抖。
“丫头啊,若至那边,有人敢欺负于你,便差人告知一声,老夫收拾她。”
“好,老头儿,今后我不在身旁,你少饮些酒,少入烟花柳巷之地。”
听她之言,落中天点头允诺,一脸疼爱,双眸中尽是不舍。为她放下头顶盖头,便由杏叶与紫衣搀扶着上花轿。随着一声起轿,炮竹声声中,迎亲队缓缓而行,隐约中能听到落的唤声。适才便未见他,想来是时辰尚早,还未睡醒。
凤冠霞帔,盖头遮面,她嘴角微微上扬,此上花轿,便如一足踏入了深宫,不明前方是何道路。
一路敲锣打鼓,如此大阵仗,有不少百姓围观。
至幽冥王府门口时,伽诺已静候多时,古墨龙靖天寻了借口,便只能伽诺代迎。见此,杏叶眉头一皱,望了花轿一眼。
幽冥王府如此待人,若这般入了府,怕要遭人唇舌,他日于府中无法立身。
下了花轿,感受到的非古墨龙靖天气息,她便止了步,掀开盖头一看,身子一愣,竟是那日假冒之人。
见此,她微微一笑,摘下盖头,直视着伽诺。
“许久未见,敢问本姑娘是嫁你,还是嫁他?”如此请阁下转告,相迎之人若非古墨龙靖天,这幽冥王府,本姑娘还不入了。
将盖头扔至地面,她便入了花轿,放下轿帘。今日若这般入府,于她而言倒是无畏,可丞相府跑要处于众矢之的。
未料到落菩提这般性子,伽诺有些无奈,心中却也佩服,若寻常女子面临此境遇,早已掩面哭泣,或是梨花带雨的寻死。想来,这幽冥王府此后可就热闹了。于此碰了壁,伽诺便转身入府去告知古墨龙靖天,落菩提乃丞相府千金,当真由他相迎,也未有这胆量。
片刻后,古墨龙靖天至门口,一身喜福服,身形适中,一八左右,喜服着身,甚为合身。亦是还了俗,一头乌发由红羽冠而束,轮廓俊美异常,薄薄的双唇,双眸凌厉尽是冰冷,面无笑意,让人视之退却。
花轿内,感受到古墨龙靖天气息,她嘴角上扬,一脸得意模样,还不信制不住了?
起身出了花轿,眸光注于古墨龙靖天之身时,她便看痴了。杏叶靖于身旁,轻声唤了数声,方醒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她满意点头,不愧是入她眼之人,长得这般好看,若是女子,怕是无人可极。
“如何,殿下舍得出府了?盛京规矩,需新郎背新娘入府。”
她微微一笑,立于原地,伸出双臂等着。见此,只见古墨龙靖天凝视着她,竟转身离去。见此,她便急了,速速跟随其后。
“好了好了,见你出府相迎的份上,本姑娘便挪几步。”
她紧跟其后,一脸笑意,于她而言,规矩无所谓,相迎之人是他便可。见此,众人皆是一愣,杏叶则一脸无奈,如此也可?当真开了盛京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