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璟予拿出清凉膏药,细致轻柔地一层一层给辛漫清的伤处涂抹,这样她会觉得比较舒服。
辛漫清静静地看着给自己上药的薄璟予,几乎想要屏住呼吸,不去打碎这宁静的片刻。
纤长的黑色睫毛微微眨动,眼神专注,像在为一件艺术品涂抹颜色,薄唇轻轻呼气,伴着阵阵凉意。
“好了。”薄璟予将还留有浅痕的地方都涂抹了一遍,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嘴角牵起少有的好看弧度。
辛漫清觉得鼻子好酸,自己何其幸运,误打误撞选上了薄璟予。
薄璟予扭紧瓶盖,准备起身,一个瞬间,辛漫清偷亲了一下薄璟予的嘴角,那个好看的弧度,又不好意思地快速挪开。
这下薄璟予不干了。谁让这小野猫主动挑逗,自己都忍了快一两个月了。
薄璟予一手撑到沙发背上,整个身子覆在辛漫清的正前方,渐渐凑近辛漫清的唇。
“这可是你想要的。”声音酥到辛漫清无力抵御。
久违的甘甜,还不能太用力,探进舌根转了一圈,够了。
薄璟予克制自己地收回了继续侵略的念头,等她完全好了,来日方长。
看着辛漫清倒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噗。”薄璟予忍不住笑,一把揽过辛漫清,将她抱回了休息室。
“猪还没养到两百斤,怎么能吃肉呢。”薄璟予留下一句话,转身准备回去工作,晚上还有一台手术。
猪?!有这么比喻人的吗!
辛漫清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下一秒又忍不住笑出来,这个比喻还蛮有趣的。
不知不觉,两周时间又在两人平静却溢满香甜味道的相处中度过了,辛漫清完全伤愈,气色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好,这都归功于薄璟予的悉心照料。
终于被允许放回了家,辛漫清也准备第二天回到医院上班,这样才有经济来源啊,不然自己的小金库永远都不能暴富!
但是自己养伤这段时间都没来得及去孤儿院看看孩子们,那今天就去一趟孤儿院吧。
许久没出门的辛漫清才发现,深冬的雪已经铺白了孤儿院,一脚踩上去,嘎吱作响。
这时候没有下雪,有淡淡的冬阳,雪在融化,这时候最冷了。
辛漫清裹了裹灰色羽绒服,朝儿童娱乐室走去。
“漫清姐姐!”孩子们看到辛漫清来了,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
“你好久都没看我们了!我们好想你!”其中一个稍大的孩子说出了所有孩子的心声。
“前段时间漫清姐姐医院的工作太忙了,所以没来看你们,这不给你们带了礼物!”
辛漫清赶紧将自己带来的大袋子放在大圆桌上,倒出来满满一桌的新玩具,还有书。
“哇!”孩子们惊呼,各自选中心仪的玩具开始玩了起来,其实这些玩具是薄璟予听说辛漫清要回孤儿院,吩咐助理去买来的。
“上次那个大哥哥呢?”一个小不点拿着一个变形金刚的模型,嘴上还不闲着。
“大哥哥?”辛漫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概是最近被薄璟予养得太舒服,脑回路运转有点松懈。
“就是那个!”小不点指着墙上的人肖像。
辛漫清看着墙上挂着自己画的薄璟予,笑意蔓延,“他啊,他在医院做手术呢。下次带他来。好吗?”
“好。”小不点脆生生的答道。
辛漫清看着孩子们玩得很开心,站起身来,走近那张肖像,她踮起脚,想把那副画取下来。
诶?高了一点,够不着。
另一只手先辛漫清一步将画取了下来。
辛漫清转头一看,“彦凯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彦凯看着自己手里的画像,平静的心又泛起波澜。
“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画得这么像吧?”顾彦凯呢喃了一句,但是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将画递给辛漫清。
“在楼上看到你来了,所以就下来看看。”
“怎么?这画不准备挂这里了吗?”看着辛漫清凝视着手里的画。
“嗯,上次薄璟予就想要带回去的,没想到是挂在这里的。”辛漫清笑了笑,感觉手里的是一份宝藏,如果还不将一些事告诉她,她应该永远都沉浸在这种梦里吧。
顾彦凯突然将辛漫清拉出了儿童室,朝办公室走去。
“去哪里啊?”辛漫清挣脱不开。
“办公室,给你说些事,不适合让孩子们听见。”
“哦。”辛漫清没有再挣扎。
顾彦凯关上办公室的门,倒了一杯茶给辛漫清。
“什么事?说吧。”辛漫清被弄得一脸疑惑。
“漫清,我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喜欢薄璟予,是吧?”顾彦凯的神情一改往日的暖意,但情绪还在管控范围内。
辛漫清没有说话,低下头埋在杯口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如果我告诉你,薄璟予愿意跟你结婚的目的其实是因为他一直记恨着你父亲当初对他父母的背叛,想要利用你引你父亲现身。”
“哪怕这样,你也还是会喜欢他吗?!”
顾彦凯的情绪有些微起伏,但是辛漫清脸上的笑突然凝固了,她也并未关注顾彦凯的情绪。
她听到刚才顾彦凯的话,像狠狠地在心上插了一刀。
他一直记恨着我的父亲?他是在利用我?那我父亲还活着?
辛漫清的世界再一次天翻地覆。
脑海里那些一路跟薄璟予朝夕相处的美好画面混杂着顾彦凯刚刚说的话,撕扯成一团。
茶的雾气萦绕在辛漫清眼前,让对面的顾彦凯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她会特别难过吧,又亦或因为太喜欢薄璟予而自欺欺人,不肯醒来,喜欢的盲目已经远远盖住了她想要知道真相的决心。
时间滴滴答答,辛漫清一直没有回答,握着茶杯的手就一直将茶杯握在手心。
眼神渐渐放空,没有焦距的样子,一直这样坐着。
顾彦凯凝视着辛漫清也一言不发,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再添油加醋说不定还会引来反感。
他似乎熬过了一段漫长等待,等故事里的睡梦在得到自己的亲吻后,从不实的梦中苏醒过来,看清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