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放下茶盏,和煦一笑:“你我各怀筹谋,如今自然聚在一起。”说完接过厉少彦递来的合同,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厉少彦眉眼微眯,明白萧老话里的意思,利则聚不利则散,这是商场不变的生存法则。
“这次厉氏股票价格回升多亏了萧老,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才是。”厉少彦拱了拱手,脸上满是恭敬。
萧老摆手:“好说,好说。”
他话音刚落,萧爱雨便从外面冲了进来,拿着一张解约合同拍在萧老跟前,质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萧老看着女儿,眉目冷淡,好似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
萧爱雨再也忍不住,大声道:“您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工程是我全权负责的,您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就解约!”
萧老不言语,只是看了厉少彦一眼,厉少彦了然随即起身告辞。
萧爱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指着他离开的方向冲着萧老道:“您宁愿相信这条毒蛇也不愿意同薄璟予合作,这到底是为什么!”
萧老静静看着女儿一眼,冷冷道:“我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你又为什么这么偏向他?”
萧爱雨红了脸色,不再言语,只是手里蹂躏着那张解约协议,似是要把怒气都发泄到上面。
“父亲,您近来的决策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对峙半晌,萧爱雨颓然败下阵来,缓声说了这么一句。
萧老看着女儿叹气,无奈道:“之前那笔生意是为利益没错,但现在我为的是你,我不能再看着你为了那个薄璟予颓唐不振!”
萧爱雨捂面不语,半晌才抬眸道:“父亲,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您别再和他为难了。”
萧老拉着女儿的手,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就对了,你将来是萧家的掌舵人,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就萎靡不前。”
萧爱雨点头,迟疑半晌道:“那这张解约协议您是不是可以收回了?”
萧老摇头:“我已经寄出去了,薄璟予现在应该是收到了。”
“就算是收到了,我们也可以表示不想解约,想继续合作啊!”萧爱雨急急起身,看着萧老焦急道:“我们要是解约薄氏这笔投资就收不回来了。”
萧老闻言沉了脸色,自家的女儿竟然只把别人家的利益放在心里,这叫他怎么能放心把萧氏交给她!
萧爱雨见父亲变了脸色,不敢再多说,只是诺诺着退了下去,脸上带了几分懊恼,暗叹自己沉不住气。
萧老看着女儿转身上楼,沉沉开口:“明天你照样去萧氏上班,和厉氏的合作继续由你负责。”
萧爱雨面露喜色,上楼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萧老看着女儿近日清减了几分的纤细身影,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袭来,瞬间天旋地转,半晌功夫才缓过劲儿来。
另一面薄璟予捏着手里的解约协议脸上阴晴不定,萧氏之前还有几分左右逢源的意思,现在却单方面站在了厉少彦一边,他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萧老怎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辛漫清秀眉微蹙,她虽然不懂商场上的事但心里也明白萧氏的合作对薄氏来讲有多重要,如今萧氏单方面解约,薄氏已经投入的资金该怎么办?烂尾的工程又该如何?
“要不我们亲自去拜访萧老,让他改变主意。”辛漫清脸上带了几分凝重,柔声建议。
薄璟予笑着把她揽进怀里,无奈道:“解约协议既然已经送了过来,萧老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罢了,我们再想办法就是。”
辛漫清暗暗叹了一口气,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否则你也不会这么犯难。”如果她没有惹上厉少天这个大麻烦,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薄璟予安慰似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温柔道:“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是厉少彦没有走正路罢了。”
薄言煜在一旁看着,几乎把牙酸倒,打趣道:“三弟,弟妹,你们照顾照顾我这个妻子不在身边的人吧。”
辛漫清绯红了脸色,薄璟予却毫不在意道:“二哥,你这是嫉妒了?”
薄言煜吃瘪,无奈地叉开话题道:“好了,咱们说正经的,萧家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薄璟予思忖片刻,才要开口便被手机铃声打断,略略看了一眼竟然是医院的电话,他迟疑着接通了,话筒里传来小护士急切的声音:“院长,季老先生有些不好了,现在已经送去急救。”
薄璟予挂了电话,握着辛漫清的手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辛漫清脚下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惶惶然随着薄璟予出门。
车子飞速行驶在公路上,不到片刻功夫就到了清欢医院。两人等在急救室外,辛漫清红了眼眶看着手术室外面的红灯,不敢相信道:“舅舅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心跳骤停?”
薄璟予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急,舅舅会没事的,医院里最先进的设施都在这里,我也派了专家过来,放心吧。”
辛漫清靠在薄璟予怀里,脸色苍白,缓声道:“真的吗?舅舅真的不会有事?”她抬眸看着薄璟予,一双水眸带了几分明亮。
红灯灭了,医生和专家渐次出来,见薄璟予等在门外立刻上前招呼。
“院长放心,季老先生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还虚弱着,要好好将养。”法兰克福过来的专家又絮絮说了几句,认真对着辛漫清道:“季老先生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您不妨带着老先生去康州疗养治病,那里毕竟有过治愈先例,多少有些希望。”
辛漫清瞪大了眼睛:“他们治愈过?”她一面说一面救命稻草似的看着专家,眼睛里终于有了几分希望。
专家又细细说了那边的情况,辛漫清心动地看着薄璟予,脸上带了几分恳求道:“我想带着舅舅过去,好不好?”
薄璟予略微沉吟,半晌也没有拿定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