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漫清被一阵阵莫名的倦意席卷,头开始昏昏沉沉地下沉,冯姨见状立刻扶着她回到床上。
“小姐,您早点休息。”
辛漫清迷迷糊糊地点头,不过说话的功夫,她就已经沉睡过去。
“辛小姐?辛小姐?”冯姨在她耳边唤了几声,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开始行动。
她根据记忆打开辛漫清平时放资料的柜子,把几个档案袋全部拿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出了主卧。
“拿到了?”其他几个人在外面等着,一见她出来立刻围了上去。
“拿到了。”冯姨脸上带着犹豫,紧抓着袋子没有放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司机夺过档案袋,小心地倒出里面的资料,放到传真机跟前,传了过去。
“你疯了吗?我们听命于厉先生,这是他吩咐的事情!”保镖厉声警告,等着冯姨道:“我看你是在辛小姐跟前待得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分!”
冯姨不敢再说话,把剩下的几个档案袋也都交了出来。
几个人把资料全部给厉少天传输过去之后,冯姨小心地按着原本的顺序把资料整理好,重新放回辛漫清的柜子里。
做好一切之后,冯姨站在辛漫清身旁,脸上充满了歉疚,眼前的小姐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下人,反倒处处体贴关心,可是她却背着她做了这种事情……
“对不起。”冯姨小声说了一句,又为她掖了掖被角才出去。
翌日醒来,辛漫清按了按自己酸涩的脖颈,半晌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小姐,您醒了?”冯姨进来,看着她迷茫的样子脸上带了一丝歉疚。
“冯姨,我今天要迟到了。”辛漫清看着墙上的挂钟,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关系,我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您不会晚的。”冯姨说的体贴。
辛漫清掀开被子迅速起来,收拾好一切之后拿着资料去了研究室。她坐在车上,看着手中的档案袋,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柜子锁的好好的,可是怎么袋子好像被人动过一样。
车子停在学院门口,辛漫清才一下车,琳达就迎了过来。
“漫清,你今天可是来晚了哦?”琳达挽着她的手臂,亲昵地一同进了科研室。
辛漫清无奈一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琳达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关切道:“你早该休息休息了,整个院里也没见过像你这么拼的。”
琳达为她倒了一杯奶茶,脸上的笑意带着美国人特有的豁达与洒脱。
辛漫清被她的情绪感染,脸上也带了笑意,心底的隐忧似乎也被驱散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薄璟予如今怎么样。
另一边,璟园主卧内,中天的弯月缓缓下沉,天边开始逐渐变亮,薄璟予静静坐在落地窗前,悠远的目光缓缓收回
刚从医院得到通知单之后,薄璟予一瞬间几乎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回来的。
薄璟予在巨大的冲击下,凭着仅剩的理智封锁消息,如今他腿的真实情况只要管家和忆欢两个人知道,可是消息再怎么封锁也改变不了他或许再也无法行走的事实,他如今只能无力地困在这间屋子里。
“先生,您出来吃点东西吧,您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管家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忆欢早上一醒也立刻跑了过来,守在门边,软糯着嗓音道:“爹地,妈咪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吧,现在先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薄璟予听到辛漫清的名字,眼眸一亮,瞬间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闪过,他这下才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串起来。
早在忆欢腿部受伤的时候辛漫清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病,所以才会一意孤行地要带着忆欢去康州疗养,所以她才要去英国皇家医学院进修,她脸上的郁郁寡欢,还有她一定要替自己上手术台,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腿已经不行了……
可是基因密码的破解又谈何容易?
“爹地?你出来好不好?”忆欢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薄璟予回过神来,辛漫清一直为自己费尽心力,可是自己却关在房间里,让家人不断担心。
薄璟予面前起身,抬步朝着门外走去,门一打开,忆欢和管家立刻扑到他的身边。
“让你们担心了。”薄璟予宠溺地拍了拍忆欢的发顶,接过管家手里的粥大口喝了下去。
辛漫清即使在那样绝望的困境下,选择一个人承受,却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自己如今也不能放弃,就算是真的站不起来了,那又怎么样,他还有爱他的家人和肩上的责任。
“爹地。”忆欢红着眼眶靠在他的肩膀上。
管家眼眶也湿润了,他从来没见过薄璟予这样绝望。
“我没事了。”薄璟予缓声安慰着两个人。
“忆欢,时间已经到了,去上课吧。”薄璟予让管家帮她安排车子。
忆欢不放心地回头看来一眼薄璟予,半晌才磨磨蹭蹭着离开。
管家安排好一切,重新守在薄璟予的身边,薄璟予看着他一脸不放心的样子,笑道:“怎么,还怕我想不开?”
这么多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区区的腿疾又能奈何得了他?
管家被看穿心事,有些讷讷地不敢说话。
“没事,其实有个人比我还要早知道这件事。”薄璟予淡淡开口,黑曜石般的眉眼里满是深情。
管家一听就紧张起来,立刻慎重道:“是谁?我们需要把他处理掉吗?”
薄璟予无奈摇头:“是夫人,她早就知道, 一直自己承受着压力,可是我却一直都不理解她。”他说着,脸上神色缓缓暗淡下去,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还一直在误会她。
管家诧然,随即湿了眼眶,原来这么久以来一直承担最多的是夫人……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伦敦看夫人吧?”管家提议。
薄璟予半晌没有说话,如今公司的股权还没有处理好,他恐怕短期之内是没有办法去伦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