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璟予乘最近一趟航班回了海城,着陆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先生,您脸色不好,咱们回璟园吧。”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解。
薄璟予摆了摆手,另一只手狠狠按着膝盖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滴落下来,一张脸像是金纸一样。
“不,去厉家!”薄璟予撑着一口气,他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厉家老宅,灯火通明,辛漫清药力上来,沉沉睡了过去,厉少天坐在床边,细致地为她掖好被子,之前她坚持从他的主卧回到客房,这么一折腾又有些着凉,喝了退烧药,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厉少天小心地为她擦着额上因药力发出来的汗,白腻的肌肤上泛起几分红晕,看起来格外诱人,他痴痴地看着,不自觉地弯下腰,眼见着离那片朱唇越来越近。
“叫你们厉总给我出来!”薄璟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厉少天体贴地为辛漫清关上床灯,朝着楼下走去。
“薄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深夜造访不知何事?”厉少天似笑非笑地打着官腔。
薄璟予面带怒色,厉声道:“别跟我卖关子,辛漫清在哪儿,叫她出来见我!”
厉少天示意佣人去泡茶,戏谑道:“薄总的妻子反倒是问我在哪里?”
薄璟予上前几步,狠狠抓住厉少天的衣领,声音凌厉:“叫她出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厉少天任由他扯着,脸上丝毫没变,满不在意道:“她去英国了,临走前把忆欢送去了沈公馆。”
薄璟予把拳头狠狠砸在厉少天的侧脸上:“我去了伦敦,她根本就没有上飞机。”
厉少天被他打得跌倒在地上,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几个佣人惊呆了,却不敢拦着,管家急急把厉少天扶了起来。
“薄总,您来厉宅打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厉家放在眼里了!”管家强忍着胆怯,低声呵斥着。
薄璟予眼睛里带着红血丝,他一夜未睡,又没怎么吃东西,看起来像一头受伤的豹子,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厉少天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冷冷一笑,正视着薄璟予的眼睛:“辛漫清真的不在我这里,如果她在的话听到你这番动静还不出来,那就是真的不想见你,薄总又是何必呢?或者你可以找女儿问问,看看她是不是去了英国,或许她没有去伦敦,而是去了英国别的城市找友人呢?”
薄璟予才要质问,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立刻天旋地转,身子随即朝着地面倒去,秘书在一旁接住了他,管家和他脸上都带了急色,这么折腾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厉少天看着薄璟予金纸色的脸:“还是赶快带你们总裁回去吧。”
管家和秘书愤愤看了他一眼,随即扶着薄璟予上了车。
“先生,您的唇角破了,上点药吧。”管家见人离开,立刻拿了擦伤药过来。
厉少天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就是要让唇角肿起来,好叫辛漫清看看那个薄璟予到底是怎样不可理喻的人。
两个男人之间的角逐就这样熄火,而辛漫清在楼上睡得香甜,对楼下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翌日清晨,辛漫清睡到很晚才醒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吓了一跳。
“抱歉,我起晚了。”
厉少天在客厅里坐着看报纸,见人下楼立刻吩咐管家去准备早点。
“是我吩咐佣人不要去叫你的,多睡些好,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些。”厉少天一笑就牵动了唇角的伤口,疼的蹙眉。
“你的脸怎么了?”辛漫清坐在对面沙发上,关切询问,不仅是唇角裂了,脸颊也青了一块。
厉少天抿唇,耸了耸肩:“没事儿,不过是撞了一下。”
辛漫清怀疑地看他,这伤看起来可不像是撞的,倒像是被人打的。
管家亲自端了早点过来,恰巧听到厉少天的敷衍,忍不住把话接过去:“这哪里是撞的,分明就是薄总晚上来大闹,打的!”
辛漫清惊诧着站了起来,不可置信:“他昨晚来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辛漫清脸上带了歉疚,大闹,还把人给打了,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对不起。”
厉少天狠狠瞪了管家一眼:“多嘴!还不下去!”
管家欠身离开,把早点在桌上摆好。
厉少天体贴地为辛漫清把粥盛好,放在她身前,柔声安慰:“你用觉得不好意思,昨晚是薄总的问题,不管你的事。”
“他来了说什么?”辛漫清忍不住询问,一双水眸带了亮色。
厉少天看着她眉宇间的欣喜,心越来越沉,难道在她心里那个薄璟予就那么重要吗?他静静看着辛漫清,狠了狠心,凉凉道:“他说不要我收留你,说自己不要了的女人也不许别人碰!”
辛漫清震惊,手中的筷子直直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她分明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该说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厉少天手忙脚乱地把纸巾递给了辛漫清,又让佣人添了一双筷子过来。
辛漫清低头,掩饰着直直落下的泪水,薄璟予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不,不是你的错。他就只说了这些?”辛漫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死心地继续问。
厉少天摇头,迟疑道:“你不会想听的,还是趁热先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辛漫清点头,就着泪水勉强把粥一口一口地吃了进去。
“不想吃就别吃了。”厉少天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泪水,他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辛漫清不理,还是继续吃,她要尽快把身体养好,之后才能早些去英国,批解除基因密码,她自己欺骗着自己,薄璟予只是因为对她有误会,所以才会这样对她,以后等误会澄清了,他们就会重归于好。
辛漫清强逼着自己把粥喝了下去,之后又直接把药灌了下去。
“吃点蜜饯。”厉少天吩咐管家把蜜饯拿来,放到辛漫清身前。
辛漫清摇头,如今这种苦涩怕是她要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