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院长办公室只剩下薄璟予一人,他看着空荡荡的长桌,按了按眉心满是疲惫。眼下除了等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恐怕公众对于他们的澄清是不会相信的。
脑中思绪万千,可最重要的一条却是保证辛漫清不再受到伤害,她曾经多年不敢上手术台,作为一个医生他比谁都清楚主刀对于一个大夫意味着什么。
“总裁,车已经备好了,您回璟园吗?”秘书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薄璟予摆了摆手,随之起身上车,黑色凯迪拉克飞速行驶在公路上,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到了璟园门口。
意外地管家竟然站在门外等着,见他下车非但没有立刻打招呼,反而是朝着他身后望去。
“出什么事了?”
管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声音艰涩着问:“夫人,夫人没和您一起回来?”
薄璟予眼眸凌厉地瞪他:“夫人!她不是被关在主卧里!”
管家颤颤巍巍地擦了下额上的冷汗:“她,她去医院里找您了……”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微弱,几乎听不清。
薄璟予刚要发怒,忆欢就从楼上下来:“爹地,别怪管家爷爷,是让他把妈咪放出来的。”
看着娇小的女儿,薄璟予一口恼火梗在喉间,吐不下也发不出,只得把几上的花瓶狠狠掼在地上,要怪也只能怪他没有想到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忆欢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却还是炸着胆子道:“爹地,不管怎样你也不该把妈咪关起来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薄璟予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平视着孩子道:“爹地是怕妈咪会出事才不让她出门的。”
话音刚落,薄璟予突然想起了清欢医院门口那声枪响,立刻惊得心中一凉,随即质问管家:“你说她去找我,是去清欢医院?什么时候?”
管家被他的气势吓住,下意识道:“下午一点的时候,就是去了医院。”
“该死的!”薄璟予甩下外套,急急出门,一双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她去的时候恰巧是枪声响起……
到底出了什么事?已经晚上6点,她还没有回来!
“出去找!必须把夫人给我找回来!”薄璟予吩咐手下出门,自己也急匆匆朝门外跑去,他要找外面的几个记者问清楚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璟予这个样子,忆欢也明白母亲大概是出事了,眼中的泪水直直落下。
薄璟予顾不上安慰女儿,大步出门,恰好与正往里走的辛漫清撞在一起。
见到她的瞬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三魂五魄瞬间归位,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将他席卷。
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焦急与担忧,辛漫清脸上有些讪讪的,为着下午偷跑的事歉疚。
“你去哪里了?”薄璟予扶着辛漫清的肩膀,紧张地上下把人打量了个遍:“你没事吧!”
辛漫清摇头,准备吧下午的事细细告诉薄璟予,还不等她开口,薄璟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乖乖呆在家里!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吗!想起楼下的枪响我几乎肝胆俱裂!”
辛漫清被训斥的说不出话来,垂头静静听着,忆欢却看不下去,挡在她身前:“爹地,妈咪是想去帮你的,你不能这么说她。”
薄璟予抓着女儿的肩膀,让她站到一边,厉声:“我一会儿再说你!”说完转身朝着管家吩咐:“把小姐送回房间里!”
忆欢委委屈屈地上楼,薄璟予挥手示意佣人们各忙各的,随即扯着辛漫清的胳膊回了主卧。
大力把人甩在床上,薄璟予一张脸气的铁青,见到辛漫清完好无损的回来,心中的狂喜降落之后升起来的就是层层而来的恼火。
“你到底去哪儿了!”
辛漫清肩膀撞在床上,生疼,她诧然看着薄璟予,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粗暴。
“我在门口被记者围堵,是厉少天过来把我带走的,他告诉我……”
“你跟他走!”薄璟予黑曜石般的眉眼射向辛漫清,他告诉过她无数次,厉少天包藏祸心,之前吻合器的事就是他下手的,如今清欢医院的危机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是他的设计,她还敢跟着他走!
怒火在他胸间乱撞,暴虐的气息升了起来,薄璟予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伤害到她。
辛漫清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轻声道:“厉少天曾经听到过一些内情,病人是吃了败血丹才会去世的,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的?”薄璟予眉眼冷厉,想起厉少天那张似笑非笑的阴霾面容,心中一阵烦躁。
“他无意间听到的,而且他答应了帮忙把事情查清。”辛漫清见他终于有耐心听自己说话,立刻把下午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薄璟予。
薄璟予深吸一口气,静静看着辛漫清,她怎么就不明白,败血丹那种禁品怎么会是几个小老百姓能弄得到的,不论是他们还是他们背后的力量,都不可能轻易让厉少天知道,除非他就是幕后策划人。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我的你就不听!”薄璟予厉声质问,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担心她,她倒好,回来就是厉少天,厉少天的不离口!
辛漫清懵懵懂懂,不解道:“我是想帮你,而且厉少天没有理由拿这个骗我的。”
清欢已经陷入险境,她也被众人所指,难道厉少天还有什么可图谋的?情况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差。
“又是厉少天!你开口闭口就是他!”薄璟予再也忍不住,背身对着辛漫清,眼底带着浓重的受伤。
辛漫清明白过来,噗嗤一笑,室内的气氛立刻轻松起来。
他这是醋起来了?
“好,我不说他,我们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是我不好,不该擅自行动,不该做手术,不该出门。别气了,嗯?”辛漫清下床,从身后抱住薄璟予。
白腻细滑的手指圈在腰间,软言低语的认错声好像一盆夏日里的冰水,瞬间熄灭了薄璟予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