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璟予看着老人怀里硕大的白兔,诧然:“您老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难得的,这位年近六十的专业管家红了脸,解释道:“小姐这些日子天天和我视频,每次都要看大白,估计是挺想这个小家伙的。”
薄璟予立刻僵硬了脸色:“天天和你视频?”
这个不孝女,联系自己都没这么频繁吧!
管家讪讪地,坏了,说漏了。
“小姐就是为了看大白。”
薄璟予皱眉,大白再亲亲地过亲爹?
挑剔地看着眼前过于肥硕的大白兔,薄璟予嫌弃地撇了撇嘴,这么只蠢东西,哪里值得人想念了。
管家见他看着兔子,以为自己的劝说起来作用,又道:“大白长得好吧,这身皮毛油光水滑的,也难怪小姐喜欢。”
薄璟予冷冷瞧了他一眼,淡淡点头道:“嗯,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管家大惊失色,抱着大白跳出了一步,愤愤:“先生您不可以这样的,小姐回来会不高兴的。”
薄璟予也跟着起身,逼近了两步:“那就不要再让我看到它,ok ?”
管家立刻抱了兔子离开,薄璟予看着老人避他如蛇蝎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收拾好要带去康州的一应物品,薄璟予闲坐在圈椅上,拿起一本画册随意翻着,片刻,深沉的眼眸便定定停在了一张翡翠摆件上。
整个雕刻完全是随着翡翠的玉色来的,晶莹剔透的白兔,翠色逼人的白菜,两者加在一起和谐无比。
重新翻回扉页看着上面的拍卖时间刚刚好是今天晚上,薄璟予放下画册立刻给秘书去了电话,安排好了行程。
他薄璟予的女儿喜欢那么一只又肥又笨的蠢兔子像什么样子,要喜欢就该喜欢精致贵重的翡翠兔。
哼,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和一只兔子吃醋呢!
匆匆赶到拍卖场,负责人听说赫赫有名的海城商界魁首要来,早早便赶到门口迎接。
“薄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薄璟予略略点头示意便进去了,在首席位置坐下后才发现身旁坐的赫然就是厉少天。
“薄总,你我当真缘分,一天之中偶遇两次。”厉少天摆了摆手中的图册,笑着与他招呼,阴霾的眉眼中带着几分打量与猜测,难道他也是听说了那件拍卖品才过来的?
薄璟予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厉总也对收藏感兴趣?”
“感兴趣不敢说,凑热闹罢了,不知薄总是看中了什么?”厉少天试探着开口,攥着画册的手加重了力道。
薄璟予摇头:“随便看看罢了。”
厉少天知道这不过是敷衍之语,不过对于那件藏品他势在必得!
两人正不咸不淡地说着话,台上的拍卖已经开始了。
过了半晌,那件精致的翡翠白兔才被摆出来,薄璟予一见便坐直了身子,拿起一旁的牌子准备竞拍。
厉少天盯着他的反映,略微放松下来,看来他真的是来随便看看的,不然也不会这对一个摆件出手。
接过不出预料,薄璟予毫不费力地得了翡翠白兔,东西才到手台上便又开始拍卖一件琥珀吊坠项链。
薄璟予淡淡瞟了几眼便转身离去,他还要赶晚上的航班,可没时间在这里消磨。
见人起身离开,厉少天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立刻举了牌子。
一个小小的琥珀坠子出乎意料的,价格竟然一升再升。
看着早已超出预估的竞拍派,厉少天咬了咬牙,再次举牌,过了三秒,全场寂静,终于没有人再出更高的价格。
二楼背光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恭敬问身旁的中年人:“老爷,还要再提价吗?”
中年人摆了摆手:“斯人已去,看来终究是没有缘分,算了。”说完便起身离去,身旁的高大男子跟着也离了场。
锦缎盒子被送到厉少天的手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着那枚泛着琉璃色的琥珀勾起唇角。
在孤儿院时他曾听辛漫清说过,她母亲原本是名门望族的女儿,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嫁给了她父亲,这条琥珀坠子便是她母亲的东西。
是那个名门望族唯一留存下来的往日辉煌的见证,辛漫清记得小时候她母亲每天都戴着这条项链,很是宝贝,后来逃难生活艰难,不得已才卖掉,这一直是辛漫清心底的一个遗憾。
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留个念想总是好的,厉少天握紧了锦盒,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这个拍卖会。
“厉总果真财盛,恭喜拍得爱物。”负责人笑着恭喜,他也不曾想到厉少天竟会对一个坠子紧追不舍,拍出了天价,认定了他是拍卖所以后的金主。
谁知厉少天收好东西与他寒暄几句便满意离开,并没有继续一掷千金地打算。
上了车子,厉少天依旧把锦缎盒子抱在怀里,等辛漫清回来自己要给她一个惊喜,顺便看看那个小迷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
另一边,璟园内,薄璟予把翡翠白兔摆在书桌上细细地打量着,越看越是得意,翻来覆去地拍了几张照片存在手机里。
诚然作为报复,不管是蠢笨的活兔子还是精致的翡翠兔子,薄璟予都不打算给忆欢带去。
就是要让女儿抓心挠肝地想着家里的好玩意儿,她才能闹腾着辛漫清早些回来。
细细地摩挲着滑腻的翡翠,薄璟予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这次去康州他要争取把人带回来。
璟园已经空了太久了,它需要女主人回来操持。
正思忖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薄璟予这才想起来他吩咐了秘书调查厉少天今天去拍卖场的目的。
他不信真有这样的巧合。
看着秘书发来的图片,讶然失笑,一个区区的琥珀坠子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看来是他高估了厉少天。
挂了电话,薄璟予换上自己新定制的西服,小心地带上之前辛漫清为他买的袖扣,对着镜子确定自己处于最佳状态这才缓步出门。
十三个小时的旅程,他从来没有觉得在飞机上的时间这么难捱,也从来没有觉得海城到康州的距离竟然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