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之际,何兰绮用后背护住了虚弱的辛漫清。
若何兰绮真是一个瓷娃娃,估计早已支离破碎。
辛漫清感受到了身后的巨大撞击和因为剧烈冲击力几乎快要陷进自己身体的何兰绮。
“漫、漫清,我不生你气了。”何兰绮最后一句话轻的气如抽丝,回响在辛漫清耳边。
“砰!”只听见一股更大的撞击声,薄璟予开着装甲车直接撞翻了虎哥一行人。
此时他眼神如洪水猛兽,吓得虎哥几个壮汉拔腿就跑,四散离窜。
“辛漫清!”薄璟予跳下车,“不准睡!”
突然被薄璟予丧尸般摇晃了几下的辛漫清有了短短几秒的清醒:“救兰绮。”
下一秒又晕了过去。
抱着辛漫清的薄璟予面前,是躺在血泊里的何兰绮,平时活泼乱跳的她,此刻静如死灰。
……
安济医院手术实力,空气安静得只剩呼吸,和仪器的滴答声。
这场手术由外科学怪才薄璟予主刀,找来了著称“麻神”的麻醉师安琪、安济医院手术室护士长任洗手护士和护理部主任为巡回。
层流手术室里气氛空前紧张,汗水顺着薄璟予棱角分明的侧颊流下浸湿了蓝色医用口罩。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刀下的这个人能否顺利完成手术对辛漫清多么重要,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辛漫清这个倔脾气还不愧疚一辈子。
“病人心跳零,血压零,血氧饱和度零。”
“上心律转复除颤器。”
何兰绮,你不能死。你死了谁来跟我汇报辛漫清的行踪?你死了她再跟我闹别扭离家出走谁照顾她?你就算想死,你放心辛漫清这个蠢货吗?
“病人心跳恢复,血压80,血氧饱和度75。”
呼,薄璟予松了口气。
“擦汗。上呼吸机。”
“开始准备四肢、肋骨接骨术。”
……
“准备缝合术。”手术接近尾声,这个何兰绮,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可是,连薄璟予也无法肯定说出哪一天她能醒过来。
另一边,普通病房里,轻微骨折和脑震荡的辛漫清醒过来。
睁开眼,一片白的天花板和墙面,让辛漫清有点懵神。虽然这个环境挺熟悉的,但是她并不喜欢以病人的身份躺在这里。
“护士,跟我一起来的人呢?”辛漫清抓住正在给自己换药的护士问,她非常急切地想知道何兰绮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
“谁?你别激动,好好养伤。”护士安抚道。
“你告诉我跟我一起被撞的人!她在哪里!”辛漫清喊出声,抓住护士服不放。
“你再这样我只能让医生给你注射镇定剂了。”护士有些无语地挣开辛漫清的手,转身离开。
不安涌上心头,辛漫清突然捂着被子嚎啕大哭。
薄璟予在门外听见了辛漫清的担心、伤心、无助,但他有些不知如何告诉辛漫清自己已经尽力了,他也知道辛漫清这个人骄傲得不愿让他看透自己的软肋。
“一会儿加液的时候把这个纸条交给57床的辛漫清,再加一组安定,让她多睡会儿。”薄璟予找到辛漫清的责任护士,加了一道医嘱。
至少她睡着的时候,他可以守着她,陪她做一个好梦。
等窗外夕阳徐徐下沉的时候,辛漫清收到了纸条。
“何兰绮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等她休息够了,就会醒来的。不知佳期,静待佳期。”
不知佳期?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她是成了植物人吗?!
等不及辛漫清再多想,安定的药物作用让她的泪眼越来越沉。
薄璟予走近57床,他还记得第一次将辛漫清“就地正法”就是在这个病房里。
温存如昨,眼前的昨日的伊人却成了泪人。
安静睡着的辛漫清睫毛微颤挂着泪珠,似是已经入了梦,与何兰绮重聚。
薄璟予略倾下身,细长干净的手指温柔抹去辛漫清眼角的泪珠,蜻蜓点水般在辛漫清额头落下一个吻。
“好好睡吧,这件事交给我。”薄璟予眼神锋利。
该从哪里入手呢?对了,车牌号和阿虎。
薄璟予回到薄家大宅:“管家,把阿虎给我叫来。”
“是,三少爷。”
“璟予哥哥!”秦若宁走出房间。
自从上次离开后,她知道薄璟予现在很少回来,早已搬出薄家大宅自立门户,好不容易看到他回家,满心欢喜,“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秦若宁贴上沙发上的薄璟予,惹得本就是回来兴师问罪的薄璟予更加烦躁,但他心里毕竟还是把秦若宁当做小妹妹看待,忍着情绪没爆发,只是往另一边挪了挪。
“若宁,你从国外学习回来,倒是更像外国姑娘了。”
“外国姑娘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打招呼的方式比以前放得开了。”薄璟予扯了扯嘴角。
“哪有,还不是只有对璟予哥哥你才这样。”秦若宁又撒娇似的贴了过去。
她秦若宁是人型502胶水吗,辛漫清什么时候能学着点多好,不过她要是变成这样,他估计做梦也会笑醒吧。
薄璟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冒出来的念头。
“好了,别闹了。让你漫清嫂子知道会罚哥哥跪遥控器的。你回屋吧,我有事处理。”薄璟予索性站了起来。
怎么又是辛漫清!秦若宁听得牙痒痒。
璟予哥哥,早晚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
“三少爷,阿虎到了。”
“带他到我书房。”
书房空气凝固安静到让阿虎以为里面没人,正想转身问管家是不是引错了房间。
黑色高背椅上的薄璟予转过面来,冷面霜眉,杀气逼人。
“三少爷饶命!三少爷饶命啊!”阿虎扑通跪地求饶。
“饶命?你死多少回也抵不上我夫人的受的伤!我看你那天看到我也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嘛!”
“夫人?!三少爷!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也是受人之命!替人消灾啊!”
他真不知?
“那你老实告诉我谁指使你干的?”
门外的秦若宁抓紧了衣角,手心捏出了汗。
“是田小姐!田菁雅!”
秦若宁松了口气,这阿虎还算识相。
回到房间,秦若宁收到了田菁雅的信息:我已经通过安检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