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孤儿院的生活十分惬意,自从认了哥哥以后,顾彦凯对辛漫清更是照顾有加,连本想“借此上位”的何兰绮都有些打翻了醋坛子。
若不是辛漫清已是人妻,她都要脑补一百二十种闺蜜横刀夺爱的狗血剧情版本了。
“漫清,这个周末哥哥带你们去麋山玩吧?”顾彦凯刚带着两人采购完孤儿院的周年庆物资。
“好啊,”辛漫清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也觉得自己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听说麋山的枫叶已经漫山遍野红成一片海了!正想跟兰绮去看看。”后视镜里的辛漫清一脸期待的明朗笑容,惹得驾驶室的顾彦凯嘴角弯起了无人察觉的弧线。
一旁玩手机出奇安静的何兰绮正悄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另一边,医院会议室里,正在举行每周例会。
“根据病患送来当天的入院记录显示,此人入院前已呈昏迷状态。近几日也无苏醒征兆,家属有些着急。”
“我们询问过病人家属一些基本情况,病患是个五保户,此前也有过一次中风迹象,导致长期卧病在床,家中无其余劳动力,我们是否该停止治疗?”
例会里正在进行热烈的讨论。
“我记得政府部门近期下达了一个扶贫救助政策,医保科的同志们麻烦从办公室调阅这个红头文件再仔细研读一下。”
薄璟予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表情严肃而认真。
“要及时让病患家属了解惠民新政,告知他们,只要他们意志坚定不放弃,我们院方是有能力让这个病患苏醒的,经过后期康复治疗,仍旧有希望让他恢复到轻劳动力水平。”
刷刷刷的写字声,参与会议的各科室人员都纷纷记着笔记。
一投入工作便开启工作狂模式的薄璟予,言语间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自从他担任院长以来,过去的依靠财政支撑运行的不温不火的安济,在短短三年间,便从一家非定点专科一级医院成功转型升级为三甲综合性医院。
医院的元老级员工倍感压力,为了各种审核通过,其间有一年时间几乎天天加班。
每月内部的月考制、季度小考、年终大考,无论是谁,一次不合格,立马卷铺盖走人。
薄璟予刚上任时就明确表态,以身作则,令所有员工都提心吊胆。
还记得他在第一年年会上说:“医院不是游乐场,选择了从医,那么意味着你要考一辈子的试,为今还有许多未攻克的医术难题等着我们。”
“别的职业失误最严重是丢了饭碗,但医护人员的失误,就是过失杀人,你不学无术还要从医,就是蓄意谋杀。我们医院,不花钱养杀人犯!”
“杀人犯?呵,这个院长有意思。”那时,初入医院的辛漫清第一次注意到这座冷峻大冰山。肯定是个冷血动物,说不定生活上还是个性冷淡患者!万恶的资本剥削家!
此时正全神贯注听取各科室主任汇报下个月工作计划的薄璟予,并没有察觉白大褂口袋里有一条新消息提示。
“薄夫人将于本周日八点去麋山。”
远离市区的麋山就像一座世外桃源,遥望着这座钢筋水泥筑成的繁华都市。
虽然现代化、车水马龙、生活便利,却不及深山空谷的清新空气让人身心愉悦轻快,宜居但不怡情。
素来喜欢运动的辛漫清一下车,便拉着何兰绮奔向山脚,大口肆意地呼吸着山区的新鲜空气,一连几个高抬腿,舒筋展骨,活力四射。
辛漫清黑T打底,花色的阿迪套装衬得她格外灵气、面色红润,一束黑长直马尾高高扎起,缀上红唇,活波又不失冷艳妩媚。
死党何兰绮则是另一副打扮,半丸子头,耳发微微卷在眼角边,鱼尾粉色小短裙。
辛漫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丫头是醉翁之意不在爬山!一会儿有机会自己就溜掉,不做这忽闪闪的大灯泡了。
“兰绮,我们比赛谁先到半山腰的歇脚凉亭啊!”说完,辛漫清朝着何兰绮使了个眼色,迈开大长腿朝山腰跑去。
神经大条的何兰绮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辛漫清的背影嚷嚷:“喂,漫清你等等啊,顾彦凯去停车还没来呢!”话音刚落,她才突然开窍,哦!辛漫清是给自己制造独处的机会!
“么么哒!”
何兰绮对着辛漫清已成蚂蚁的背影比了个心。
随后,薄璟予的手机也收到一条新消息:漫清已经上山了,你加油哦!
……
“诶?漫清人呢?”停完车走来的顾彦凯挑了挑眉,“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何兰绮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顾彦凯,暖暖的阳光倾泻在他深棕发上,视线随着日光跳跃而下,晃动着瞳孔也映成棕色。何兰绮看得失神,陷在顾彦凯的棕瞳里,想找自己的影子。
“兰绮?”顾彦凯越走越近,直到凑近何兰绮的面前,放大版的温润轮廓更让何兰绮这个小花痴彻底沦陷,竟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微嘟起粉唇。
“噗,小兰绮,你干嘛?”顾彦凯诧异了几秒,最后用手刮了一下何兰绮的鼻尖,如梦初醒的何兰绮羞红了脸。
“啊那个,漫清她跟我比赛谁先到山腰呢,她耍赖,趁我不注意先跑了!我们去追她吧。”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何兰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起顾彦凯的手一路小跑起来。
顾彦凯的手指好细好长啊,骨节分明,小拇指上还戴着一枚尾戒。哈哈哈,何兰绮心里一阵暗爽。
顾彦凯没有挣脱和一丝别扭,任由何兰绮这样拉着、跑着。跑了一阵,平日里不怎么运动的何兰绮有些犯喘,小鹿乱撞的心跳却比之前在山脚平息了些。
“兰绮,你挺快啊,今天运动神经开窍了吗?”不知不觉竟然赶上了前面的辛漫清,“诶?”辛漫清的目光暧昧狡黠地落在了两人拉着的手上。
何兰绮的心跳又快了,掺杂着小兴奋,那一秒里,她以为有些事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可谁知此时顾彦凯快速撇开手,像是刻意避嫌一般,解释说:“兰绮说你跟她比赛,非要追上你,这才拉着我一阵跑的。真拿她没办法。”
何兰绮突然觉得有一朵乌云挡住了山脚下的那抹阳光,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