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漫淸一脸满足的喝了最后一口红茶,然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真希望这家店能够开在安济医院的门口啊!
这样一来她每天上班都不会迟到了,而且还会早起一个小时去吃这些美食!
她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老香港人会花费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泡在这里,也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了这种悠然时光带来的满心愉悦。
原本密密麻麻的攻略上写着早上吃茶餐厅下午玩海洋公园晚上还看维多利亚刚湾夜景之类的,结果统统推翻,就泡在这里,闲坐一下午,已经足够了。
“晚上想去坐船看维多利亚港湾吧?”薄璟予挑了挑眉毛,突然问向辛漫淸。
“嗯?”辛漫淸真的怀疑薄璟予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原本的确这么计划着……”
“来香港第二天,还说要早起吃茶,下午逛什么游乐园。”
“你那本花花绿绿的攻略我已经看过了。”
薄璟予一副“小样儿你就别藏着了你心里想什么我全部都已经知道了”的模样。
其实说不上为什么,他很讨厌游乐园,从小到大也没有去过一次。
“晚上的餐厅和船票我已经定……”
话刚说道一般,薄璟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突兀而刺耳,让辛漫淸不由得心理揪了起来。
说起来,薄璟予这个洁癖症男人很怕吵,手机基本上都是震动。
只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来电,他设置了铃声,而刚刚响起的这个,就是对于他来说十分要紧的一个电话。
薄璟予没有接,阿茶也没有多话询问什么。
倒是辛漫淸好奇到死,几次询问的话语到嘴边,又被薄璟予冰冷的眼神给怼了回去。
好不容易,铃声停止了。
薄璟予这才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看了下屏幕,已经收到了一封短信。
他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
“怎么了?”辛漫淸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没什么大不了的。”薄璟予突然笑了,模样很是轻松,“刚才轮船那边给我说,今天维修,无法出港了。”
“啊?”辛漫淸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
“你就在酒店里吃点东西,看看夜景然后休息吧。”薄璟予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过身,开始向阿茶道别。
“喂,你什么意思?”
虽然薄璟予看过短信之后,语气和表情都更加轻松了,辛漫淸却觉得这个男人心里更加凝重了。
但辛漫淸无法知道原因,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强大的第六感。
“那个短信上究竟写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辛漫淸不依不饶。
“不该问的别问。”薄璟予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他自从来到香港,心情一直都还算不错,尤其是今天早上折腾了辛漫淸之后,带她去阿茶的茶餐厅,脸上一直都是挂着淡淡笑容的。
这和平日里冷面肃静的薄大院长大相径庭,也让辛漫淸心里深感安慰。
原来这个家伙还挺喜欢和自己一起出门玩的呀!
但是那个短信之后,薄璟予就明显有了变化。
短信内容究竟是什么?难道是薄璟予欠的高利贷被要求尽快还?还是医院又出现了什么严重的医闹事故?
唔……如果是后者,应该太不可能吧,毕竟辛漫淸也是安济的医生,甚至还亲身参与过之前的几起医闹事件。
所以薄璟予也没有理由对她藏着掖着。
那究竟是什么呢……
回酒店的这一路上,辛漫淸就一直在猜测,然后又被自己很快的否定了。
薄璟予这个男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回到酒店,薄璟予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
“晚餐我已经给你安排过了……”他一边系领带,一边对辛漫淸说,“这里的落地窗,晚上看维多利亚港湾的夜景也是很美的。”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么?”辛漫淸试探性的询问道。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薄璟予甚至不屑于回答她,只是交代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比如不要随便开门,困了就洗澡睡觉不用等他了之类。
搞得辛漫淸很是郁闷,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她也不过是来香港旅游的普通人,难道还会有狼外婆出现要敲门吃掉她?
“好了,我走了。”薄璟予打理好自己,走进辛漫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随后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辛漫淸觉得薄璟予刚才的那个吻,为何有些说不出来的寂寞么?
辛漫淸躺倒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顶上的水晶灯,脑海里还在不停的转动。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斜斜的落入了地平线,窗外也变得更加绚烂多姿起来。
酒店在二十二层,算得上是位于中间的楼层,客厅里有一整个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窗。
星星点点的烟火在窗外绽放,不由让人感慨大都市的繁华,和每个人生命的渺小。
辛漫淸歪着头,心里却有一股格外异样的不安全感涌现出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薄璟予应该会自己有分寸,他不过是出门办个事,我就非得这么想要跟着去么?
辛漫淸,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那种围着丈夫和桌台转的黄脸婆了呢!
多年以后,每每回想起这段故事,辛漫淸就尤为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想尽一切办法阻拦薄璟予的离去,就算是厚着脸皮跟着薄璟予一起前往也好呀。
但是说什么都迟了。
用未来的眼观去看待过去,总会有无数的决定性瞬间,让命运再次扭转。
但人处在那个瞬间的当下时分,还以为只是漫长岁月中无比平凡普通的一天呢。
薄璟予告别辛漫淸之后下了楼,打车到了远离这个酒店的另一个星级酒店楼下,两家酒店之间相隔着好几条街。
他要拉开这个距离,把辛漫淸放在相对安全的位置。
然后他走进去,在大堂处又开了一间新的房。
薄璟予随后在客房里稍作休息,吃了一些简餐之后,手表上的时间转动向了八点一刻。
非常准时,房间的门如约被敲响了。
薄璟予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然后起身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