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走在威尼斯人度假村里,夜景倒映在水中,辉映在河边的人影身上,像一副油墨重彩的油彩画,画笔浓艳,惹得人心欢愉。
“要不要来张纪念照?你下一次来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顾彦凯提议道。
“好呀好呀。”辛漫清被眼前的夜景吸引,也觉得应该来个到此一游。
背景就用身后的威尼斯建筑和河道吧,顾彦凯举着手机,将两张脸框在一起,辛漫清笑得很甜,顾彦凯也笑如清风朗月。
至此很久以后,这张照片都珍藏在顾彦凯的手机相册里,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舍不得换掉的手机壁纸和来电头像。
谁人深情无人知,佳人笑说花已开。
这个时候的顾彦凯,真的很喜欢辛漫清,她简单美好,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过去黑暗无光,辛漫清就真如他自己所说,她像一道光。
两人在度假村里走了好像很久。
“饿了吗?”顾彦凯轻声问,像怕打破了河道边的寂静,也怕惊吓到被沉浸在夜色里的辛漫清。
“嗯……有一点点。”辛漫清看得连自己饿不饿都说不清。
这个小傻瓜。顾彦凯笑笑。
“走,带你撸串。试试澳门的串儿和海城的有什么不同。”
顾彦凯真的就带着辛漫清去撸串,他知道她喜欢这些,虽然是垃圾食品,但是他也不是天天都有机会带着她吃垃圾食品的,所以只要她开心,他就带她去。
“撸串好!”辛漫清一拍即合。
两人找了一家烧烤大排档。
“这个、这个、这个!……”辛漫清毫无意识地将顾彦凯当做小弟一样指挥着他帮自己拿想吃的串儿。
辛漫清完全不了解,在赌场打理一切大小事务的顾彦凯,他该是如何的一个人。
她没想过那么多,她还是把顾彦凯当做孤儿院的院长,自己认的温柔哥哥。
其实在赌场里,顾彦凯处事向来很果断,有时候颇有些心狠手辣。
因为赌场这个鱼龙混杂的环境里,你不可能因为看到每一个倾家荡产的人都产生怜悯之心,如果太慈悲,你就经营不下去。
顾琨从小教育顾彦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社会的染缸里,你只有是绝对的黑色,才不会被其他颜色浸染,怜悯救不了任何人,你不是观世音。
有爱的人,就是他最大的软肋,别碰爱,你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从小,顾彦凯就被顾琨驯化得如一条忠贞无二的狼崽子,处理起人命来,毫不心软。
开赌场常常会遇到无赖,或者拖账的人,那么这个时候,只有暴力和血腥可以解决问题。
他一次次地执行顾琨下达的死令,虽然有些不是他自己动手,但是顾彦凯第一次扳动扳机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
所以他从不畏惧,并且习以为常。
如果哪天顾琨让他可以停下来了,他反而会害怕吧。
养父一直将自己视如己出,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就是一把利刃,早晚会钝掉。
“彦凯哥?想什么呢!”辛漫清的声音将顾彦凯中思绪中拉回来。
幸好刚上来的串儿冒着热起,阻隔了辛漫清看见自己的眼睛,刚才的眼里,有杀气、有恐惧、有迷茫吧。
他还是想在辛漫清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我在想明天带你去哪里玩儿。”顾彦凯拿起一串儿骨肉相连也吃起来。
“明天吗?我回去做做攻略啊!我都不知道澳门有什么好玩的!”辛漫清一听明天还有玩的,暂时忘记了其他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澳门,不能白来呀。
“你不用做攻略,我就是最好的攻略。”顾彦凯看着辛漫清吃得脸上都糊上了油脂,噗嗤一笑。
“看你吃得,脏兮兮的。”说完,伸手擦掉辛漫清脸颊上的油脂,动作轻柔,眼神里泛着柔软的目光。
“嘿嘿。”辛漫清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我们明天去哪里?你想好了?”辛漫清又往嘴里塞进一块排骨,含糊不清地问。
“明天过两条街的拐口有个教堂。想去吗?”顾彦凯喝了一口清啤。
“教堂?可以给耶稣许愿吗?灵不灵啊?”辛漫清歪着头问。
“你想许愿?如果虔诚的话,肯定灵吧。”顾彦凯觉得自己就像带着一个对世界充满天真好奇的小朋友。
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对世界的理解会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辛漫清真是如此,姑姑将她保护得很好,极少让她听闻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这到底是好是坏?
顾彦凯也说不上来。
“然后呢?还去哪里?”辛漫清穷追不舍的气势。
“然后去大三巴牌坊吧。”
“大三巴牌坊?是什么地方?”辛漫清没有听过。
“那里有玛嘉烈蛋挞,很出名哦。水果沙拉也不错。”
女生保持身材不是都喜欢每天吃点沙拉什么吗?顾彦凯想着,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好好好,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辛漫清拍手叫好。
“彦凯哥,话说你在赌场都干嘛啊?”辛漫清突然转了画风。
“一般没什么大事,你今天也看到赌场那么多吧。如果有人闹场之类的,就会出面解决一下。”
顾彦凯并不想让辛漫清知道自己手上沾了多少人血,她接受不了。
她的手是救死扶伤的,跟自己的人生背道而驰,虽然很难给她编造一个童话世界,但至少不要太残忍。
“哦,难怪你可以两边飞。听起来还蛮闲的。”辛漫清似乎很确信顾彦凯给她说的话,毫无怀疑。
“所以呀,你不用担心我照顾不好孤儿院的孩子们。”顾彦凯知道孩子们就是辛漫清的软肋,她爱着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从他们身上,就捕捉到自己童年的影子。
小时候的自己,就想有这么一个大人关心自己,如同亲人一样。
“对了,顾叔叔的身体还好么?”辛漫清的思维太跳跃,也让顾彦凯惊讶,她竟然还记得养父的身体不太好。
这该是个多心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