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瑾瑜蓦地放开了手,对沈芸梦灿然一笑,“不好意思,又让沈姑娘笑话了。”
程欢在旁边弯腰大口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爵爷…你想杀了我啊……还是沈姑娘最好了……”
“行了,赶紧去驾车!”薛瑾瑜又气恼地将他打发走了。待程欢坐到车前,薛瑾瑜的表情才渐渐平和下来,面上带着清浅魅惑的笑,深深地望着她,“程欢说的也没错,我能如此迅速就赶到你身边,都是因为那是你。”
听他如此直接地说出这句颇为暧昧的话,沈芸梦不禁一怔,再望向他的腰间,那枚昙花会上她为他绑上的玉佩依旧在他腰间摇曳。看来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
薛瑾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轻咳一声道:“沈姑娘,樱歌,请上车。”
“多谢。”沈芸梦道完便携着樱歌一同踩着车梯钻进车内,薛瑾瑜则和程欢一起坐在了车外,与车内仅有一帘之隔。程欢喊一声“驾”,马车便继续向着翡翠湖而去。
一路上平安无事,车外由繁华集市渐渐变为清新的田园。路两旁的两行垂柳抽出嫩绿新芽,柳枝柔弱轻盈若好女曼舞,一团团白色柳絮如碎雪在风中翩飞。深吸一口这清甜微凉的空气,凝望着车窗外恬静旷远的乡野美景,不禁令人心旷神怡。
马车内,樱歌促狭地笑道,“小姐,小爵爷很关心您呢。你们真是郎才女貌。”
沈芸梦望了一眼车帘轻斥道:“休要胡说,小爵爷就在帘子外面,他什么都能听见。”
坐在车外的薛瑾瑜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想到沈芸梦正坐在自己身后一帘之隔的地方,立时便觉得这春色何其醉人。
“沈姑娘,你手心的刀伤和手臂上被蛇咬的伤可好了吗?”薛瑾瑜侧过头问。
车帘被掀起,露出沈芸梦温婉动人的脸,“用过您送的药膏之后好多了,如今疤痕都快看不见了。”
她在宫里受伤的第二日,薛瑾瑜便派人上沈府送了各种药膏和补药,第一是对她的关心,第二便是因连累她遭受无妄之灾而道歉。
“能让我看看吗?”
沈芸梦犹豫了一瞬,之后缓缓伸出手去,将衣袖撩了上去,露出一截如粉藕般皓白纤细的小臂。小臂上除了有两个淡淡的红点之外,再无其他瑕疵,手掌上的刀伤也看不出痕迹了。
薛瑾瑜细细查看之后心中却有些失落空虚。猎户女的手和手臂上有许多伤痕,但她却没有任何瑕疵。不是她。
“是瑾瑜唐突了。”
沈芸梦淡淡笑道:“无碍。小爵爷也是好意。”
“你的受伤薛家多少也有些责任,况且瑾瑜还要感谢姑娘的机智,为令姐洗清冤屈。”
“小爵爷过誉了,就当芸梦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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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马车到达翡翠湖,在距翡翠湖边不远的一家奢华酒楼——翡翠酒楼门外停下。这家酒楼是翡翠湖边唯一的一家高端酒楼,豪门商贾来翡翠湖游玩都会住在这里。这翡翠酒楼也是薛家名下的产业。
薛瑾瑜首先下车,沈芸梦也掀起车帘,薛瑾瑜握住她的手像捧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万分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车。
待樱歌也下车后,薛瑾瑜对笑着沈芸梦说,“沈姑娘,我还有些客人要在翡翠酒楼碰头,瑾瑜就将你送到这里了。”今日约好了与刑部侍郎千金刘娟同游翡翠湖,他要先在酒楼里接到她之后再一同上游船。
沈芸梦急急唤住他,“等等小爵爷!为了感谢您数次相助,芸梦特意画了一副扇面送您,希望您能收下。”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装饰精美的长条木盒递了过去。
薛瑾瑜惊喜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柄折扇。取出来打开,只见白底扇面上映衬着几株娇娇盛放的粉艳海棠,华美妍丽,几只银蓝色蝴蝶在海棠花丛中轻巧翩飞,有一只阖翅落在花蕊中微颤着,更显得整个画面栩栩如生。
“没想到沈姑娘的画艺也如此之高,瑾瑜真是佩服佩服!”薛瑾瑜不住地赞道:“这海棠真美,沈姑娘也喜欢海棠吗?”
沈芸梦谦和一笑,“小爵爷过誉了,我是觉得这艳丽秀美的海棠,和小爵爷您很像呢。”
“海棠和我很像吗?”他促狭地笑着,“沈姑娘眼光不错。”低头深嗅一口,一股清甜的花香扑鼻而来,“还有香气?”
沈芸梦点点头,“我画的这西府海棠,是四大海棠品种中唯一有香气的一种,所以我还在扇面上薰了海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