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宴很快就到了眼前,裁的新衣,定制的珠饰都齐全了。这也是安洲云和安和毓头一次收到拜贴。
不过,太后似乎是对兄妹二人有另外的关照。
旁的公子姑娘,都是自家的车马送去,安府其他人也是。唯独他二人,太后亲自派人套了车来接,而且是以卓郡主的皇亲名头。
到了芳合园正门,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太后身边的费嬷嬷迎了进去。
“四公子,八姑娘,开宴还早,客人们也陆续到了,二位且在园子里头赏玩。”
“好,多想嬷嬷。”安洲云不知她具体身份,只表尊重便是。安和毓也学他。
“那老奴先行告退。”
这芳合园原来是不大,后来意外失火,毁了大半。这两年皇帝派人修缮,又扩出去一倍,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为了太后的游园宴,皇帝特地差人搜罗了各地名花,再捡出其中能在京都开得最好的,栽在了园子里。
各色繁花,看得眼花缭乱。恍惚间听到有人叫唤,便寻声走过去。
盛放的桃花树下,几个年轻公子上蹿下跳。而叫喊的旁边穿着鲜亮的年轻女子。
“快呀,就差一点点了!”那女子看得也是着急。原来是她的风筝断了线,挂到了这桃花树上。
“哎呀,真是没用。”安和毓看着也急,忍不住出手。三两步跳上树,取了风筝,一下跳了下来。
那姑娘接过风筝,又看了看那几个楞在原地的公子哥,“哼,小姑娘都比你们厉害。”
几个人也是十分懊恼,“公主……我们……”
“公主?你是公主?”
“是啊。谢谢你啊,这可是我最宝贝的风筝。请问姑娘是?”
“不用客气。我叫安谅,小字和毓。”安和毓看着公主挺随和的,也微笑着回答她。
“和毓,我知道,你是卓姑姑的女儿。”公主听她是自己亲戚,便更高兴了。
“公主认识家母?”安和毓记得,会唤母亲作姑姑的,还是公主的,可没有几个。
“我没见过卓姑姑,但是我常听太后娘娘说起,所以知道。”
“莫非你是,凝悦公主?”
“没错,是我。”
安洲云方才在别处,也听到声音,缓缓走了过来。
“毓儿,发生何事?”看到安和毓在那,轻声询问。
“嗯?哦,无事。”安和毓跑过去拉他公主面前,还向公主介绍,“这是我哥哥,安谐,字洲云。”
“见过公主。”
安洲云按规矩见了礼,却没听到公主回应,抬头一看,公主竟是一脸痴状。
也就这不太通情的兄妹俩没看出来了。适才安公子过来时,步伐轻盈而有力,身形修长而不骨感,容貌更是柔和中带着英气。已经迷倒不只一人了。
“公主,公主?”安和毓试探着叫她。
“哦哦,嗯。”反应过来,又笑着说,“都是同辈,以后就无需这般多礼了。叫我凝悦便是。”
“既是礼数,便不敢逾越。”安洲云说完,再行一礼。安和毓也学他,向公主作揖。
“罢了,罢了。随你们吧。”公主看出他们不是殷勤献媚之人,故而不再强求。“差不多要开宴了,赏脸和我一同前往如何?”
“是。”
凝悦公主是唯一一个养在太后身边的公主,又皇帝最喜爱的女儿。安和毓被公主拉着走,安洲云又在后面慢慢跟着。引了其他公子姑娘纷纷侧目。
到了芳合亭,众人跪拜迎接太后大驾。
“开宴。”
众人入座,随后戏台幕布拉开,梨园翘楚梅月班班主携徒弟上台见礼。
“免礼,开始吧。”
太后身旁还有一个位子,应该是凝悦公主的。但奇怪的是,公主没有入座,却和安和毓一起坐在了前排。或许是想进前些看戏吧。
好戏开场,唱的是一出南戏。不得不说,这梅月班确实是名副其实。即使是对戏曲一窍不通的人,光听嗓,也能感觉出演员的厉害。
戏不长,唱的方言,听不懂的就当趣。幕闭,准备下半场。
喝了几口茶,下半场开始。
开头出来的角,演的是位贵族女子。扮相华贵美艳,举手投足又不失清丽之质,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陶醉之际,角落处一名扮作婢女的演员突然快步跳下戏台,掏出一柄匕首,直指座上的太后娘娘。
匕首在阳光下,尖锋锃亮,是真利器。座中之人慌忙四散后退。
那刺客出手狠厉,招招皆杀,俨然一个发狂的亡命之徒。那地方不大,守卫的有顾忌,一时僵持不下。
众人簇拥着太后,欲先行逃离。哪知那刺客突然暴走一般,被刀剑伤了也不为所用,守卫的很快落了下风。
更要命的是,从戏台侧又跳出一个来。飞身跃到太后跟前,踢开旁边护驾的人,举刀便砍。
千钧一发之际,安洲云拉了安和毓一把,让她去护住太后,而自己则跳出去对付那发狂的刺客。
安和毓习武多年,但也从未单独实战过。既是哥哥的要求,那就照做。
侧身大步跨过去,左手挡下那一刀,身子一低,右手一勾拳,直接往下巴砸。刺客刀也拿不住了,被守卫抓住。
另一边的安洲云,发现那刺客发狂似是某种药物所致。刚将她钳住,她有立马挣脱开来。几次尝试,不得不向太后禀明,“娘娘,就不得活口了。”
“就地处置吧。”
征得太后同意,安洲云蓄力再出了一招,便再抓住那刺客。右手一转,一掌劈中刺客的天灵盖。
两名刺客,一人一尸先被押了下去。众人惊魂初定,渐渐平息下来。有几个慌乱中撞伤的都在呼痛。
安洲云第一时间穿过人群去找安和毓。
“和毓!和毓,你……”凝悦公主突然一声惊呼。
安和毓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挡了一刀。低头一看,伤口正汩汩往外冒着,瞬间觉得有些腿软。被凝悦公主扶住,疼得嘴唇发白。
“太医,快宣太医!”
“来不及了。”安洲云先点了安和毓的穴位止血,再一把抱起,声音有些颤抖,“公主,太医在何处?可否引路?”
“好,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