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玛丽吃惊地跟着余生走进房间。
玛丽拉了拉余生的衣袖:“辛余生,你还真找人借了个房子吗?”
余生帮她挂好外套:“我租的。”
这个地段简直是寸土寸钻石,是真正的壕无人性。就算是租金,也不是她们这种小白领能承担的。
要知道,公司很多人为了省租金每天要早起两个钟头上班。
同事们都知道余生住的很远,以为她也是为了省房租。可现在看,没必要啊,有这个钱直接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得了。
幸好其他人陆陆续续赶来,余生才逃脱了玛丽的盘问。
余生很意外没人抱怨房子这么偏僻,她哪里知道大家是在震惊中没回过神。
乔亚的脑子还处在死机状态,我的天,这是什么隐藏的土豪朋友。虽然她们这个圈子不缺家境优越的富二代出于兴趣入行,也算见过了这个圈子的灯红酒绿。
可繁华背后的狼狈,也是人人冷暖自知。
菇凉们已经从手机上搜出了这个地方的市价,准确说应该是有价无市。
“辛余生,我们做朋友吧!”
“你不知道,我刚才进这里时,安保哥哥们差点拿X光机把我检查一遍。”
这里的安保措施深得许安然这类人的喜欢。绝对的私密性,用尽一切办法防止狗仔们的追踪偷拍。
余生提前在物业管理公司那里打了招呼,把这几个人的照片备档,才换来临时通行证。
“辛余生,你这里还是跃层的,对吗?”晓岚羡慕地问。
没等辛余生回答,十二楼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定的外卖来了。”余生边说边跑到楼上开门拿外卖。
几秒钟后,巨大的关门声吓断了玛丽等人叽叽喳喳的讨论。
玛丽大声问道:“余生,怎么了?”
全身炸毛的辛余生迅速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很自然地回答:“是外卖小哥送错了地方。”说完,她像活见鬼一样靠在门上不敢动弹了。
被关在门外的许安然挑挑眉,掏出手机说道:“给你十秒钟,给我开门。否则我立刻让汤飞扬开车送钥匙来。”
辛余生又很没骨气地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防盗门,在玛丽几个人上楼之前把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许安然脸上。
然后,迅速把人推进了书房。
余生伸手拉着站在台阶上伸长脖子往楼上看的玛丽下楼。
“余生,刚才怎么了?”
余生假装很自然地说:“我邻居回来了。”
“住上下楼的邻居吗?这也不是上下层啊!”乔亚的脑子大多数时候很迷惑,难得一针见血地问出大家的疑问。
“辛余生,刚才那个不会是你的合租男友吧!”
许安然的到来引起了女孩子们的惊呼。
“辛余生,这是谁?快快给姐姐们介绍一下。”虽然包的严严实实,可光看背影,玛丽就觉得这个小哥哥应该属于盘靓条正。
“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我们尽量别吵到他就可以。”辛余生点了点脑袋,“这里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这么古怪,是IT男吗?8116搞得吧,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现在咱们除了肾蛋白高,全身都是低蛋白。这个点才下班,能正常生活也是很不容易。”
“算是吧。”余生把头伸进冰箱,假装找酒。
“辛余生,你可以啊,一边有于医生温情脉脉,一边有帅哥室友朝夕相处。”乔亚一边说,一边和蒋菲尔现场表演。
大家哄笑成一团,一起动手把带来的酒摆出来。
一晚上的话题都开始围着于瑞同学展开,毕竟许安然这种神仙哥哥远在天边,禁欲系的精英学霸更是大家的心头菜。
玛丽喝得有点高,一把拉住辛余生的手说:“哎,余生,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余生直觉玛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拿起一颗橙子塞进玛丽的嘴里:“吃饭喝酒也堵不住你的嘴,你上辈子是收音机吗?”
玛丽一口吞下橙子,继续大声说秘密。
“你,你请假的时候,于瑞给我打电话,我的妈呀,嗓音呦,比我关注的Cv小哥哥还好听。听见我说你请假回老家,着急的呀!”
大家被玛丽边说边表演的兴奋神情感染了,纷纷意淫这支绩优股是怎样非君不可,是怎样辗转反侧。年少时的欢喜太短暂,以至于很多人在失去后空留遗憾。
现在活捉一对大型校园暗恋初恋学霸学渣畸形恋真人版Cp,全体成员陷入深深的自嗨中难以自拔。
余生反驳,我们是纯洁的前后位关系,却在大家的嘘声中被抓住罚酒。
哄笑里没人注意到楼上的小哥哥是什么时候下楼的,大家集体哑声,看着戴着黑色口罩的挺拔男生站在楼梯口。
余生紧张地吞了两口口水,生怕有谁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她们的安然哥哥,更怕许安然脑子抽风自己把口罩摘下来。
“洗澡水我调不热。”许安然言简意赅,话说完了,人却没动弹。
一看这架势,余生赶紧跑过来,说:“是不是管道又出了问题?”
许安然连个语气词都懒得给她,直接上楼。
余生招呼已经被震惊地目瞪口呆的大家继续玩,按捺住内心的熊熊大火,上楼帮少爷调水温。
“这个温度不是正常吗?”余生打开花洒,智能的温控屏显示着最适合人体的温度,余生伸手试了一下,正常啊!
“我觉得凉。”许安然回答。
余生手动升高几度,等了几秒钟,再打开出水系统。
许安然用手指撩了一下,说:“热了。”
“放到浴缸里就没那么烫了。”
“不行,你要是调不好,我就只能打电话让汤飞扬来了。”
余生喝了几杯,此刻酒意正浓,所谓酒壮熊人胆,辛余生捏住许安然的领口说:“你是故意的吧?”
她两腮上飞着两坨粉嫩嫩的红云,惯常柔顺的眉眼此时闪烁着愤恨的小火苗。这种鲜活的情绪,让辛余生像极了被逗弄得发脾气的小动物,貌似张牙舞爪,实则蠢萌无害。这种久违了的打闹点亮了许安然的心。
他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扣住了辛余生的后脑勺,用吻封印了辛余生的控诉。
辛余生吓得一把推开许安然,许安然退了一步,茫然无措地站在一旁看辛余生大口喘气。
余生从他身边绕过去,咚咚咚下了楼。
楼下有人打开了投影,一群人鬼哭狼嚎唱到动情。
“忽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安佑,你会在哪里?”乔亚的保留节目,每逢K歌必痛哭,每逢痛哭必安佑。这个叫安佑的男孩子是否知道有个人总会在一定的时间点用最直白的方式想起他。
乔亚每次痛哭流涕呼喊的名字,一旦真的重新回到她面前,是否还会让她心跳加速。
酒后,夜半,光棍节。似乎都该缅怀一下自己已经入土为安的爱情。
十二点前,余生送走了大家。
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好久没有动静了,许安然应该早就离开了。
辛余生把灯光调到最暗,随手切歌,
凉风轻轻吹到
悄然进了我衣襟
夏天偷去听不见声音
日子匆匆走过
倍令我有百感生
记挂那一片景象缤纷
随风轻轻吹到
你步进了我的心
在一息间改变我一生
……
这是她从前的铃声,一首古早的粤语歌。
辛余生跟着轻声哼唱,她觉得酒意此刻才开始上头,迷迷糊糊觉得后面有人。一转头,就看见许安然站在那里,光影交错的分割线,他一半藏在灰暗中,一半暴露在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