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三人继续在石阶上走着。
气氛有些沉默与尴尬。
台阶前方与左右两侧皆是重重迷雾，什么都看不到，而后面……
牧尘步伐有些沉重。
牧尘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还要向上迈出多少节台阶。牧尘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是，下一步不是终点，下一节台阶不是尽头……
“牧兄，”陶灼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牧尘越过洛璃看向陶灼，发现陶灼说话时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目视前方。
“牧兄看着前方就好，不知我能否问牧兄几个问题。”陶灼说道。
“请讲。”牧尘重新看向前方，答道。
“牧兄…愿意…救…这个天下吗？”一句话，陶灼中间断了好几次。说完之后，陶灼心中怅然若失。
听闻此言，洛璃身躯明显的僵了一下。
不过牧尘并没有感觉到，在石阶之上，人的五感好像都被削弱了很多。
“当然愿意！”牧尘回答的干脆利落。
“嗯。”陶灼对牧尘如此干脆的回答很是意外，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那，牧兄愿意去杀掉圣魔族的族长圣茗吗？”
圣魔族族长圣茗，如今，还是整个域外邪族的代族长。
“当然愿意！”牧尘回答地没有丝毫的迟疑。
“既然如此，牧兄可否予我一滴精血？”陶灼的几个问题之间，似是没有丝毫的连贯性。
“那不行。”牧尘拒绝地也是十分果断。
“哈哈哈哈……”陶灼突然仰头大笑，“先贤有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说的就是牧兄啊！哈哈哈哈！”
“这是你一个儒家弟子应该说的话吗？”洛璃皱了皱眉，心中不悦地说道。
“那我应该说什么？”陶灼毫不在意，“谈‘仁’？还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没关系，洛璃。我不拔一毛，自然也会不取一毫。”牧尘反驳道。
“真的吗？”陶灼的笑意有些玩味。
“够了！”洛璃语有怒意。
“好好好，我们略过这个话题，”陶灼说道，“牧兄，想不想看看历史的真相？”
“想。”牧尘回答。
“那一会儿就不要闭眼。”陶灼提醒道。
“放心。”这句话，是陶灼对洛璃说的。
三人继续向上走着……
突然，前面出现一阵强光，直射三人的双眼。
牧尘强忍着疼痛没有闭眼，眼角都被照射的流出了眼泪，但是仍旧在苦苦坚持。
就在牧尘双眼即将支撑不住之际，强光消失不见，紧接着，牧尘看到了一副全新的景象。
在台阶的两侧，有着一幅幅的壁画。
牧尘向右看去，他发现洛璃直视前方，似是对眼前的画面并不感兴趣。
陶灼或许是因为以前看过，所以对这些壁画也不是很在意。
而最让牧尘震惊的是，他看到另外两人的双眼竟是一点儿不适也没有！
要知道，刚刚牧尘差点儿就坚持不住了，直到现在双眼仍旧有些红丝，而另外两人竟毫无感觉。
不过牧尘现在没时间管这些，而是看向一幅幅的壁画。
第一副壁画之上描绘的是当今的大千世界的地图。
地图之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分别是大千世界与域外邪族的领地。
刚刚牧尘的双眼遭受了强光持续的直射，有些干涩，此时看到这些壁画，以为已经成功，不由得松懈下来，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待得牧尘再次睁开眼时，却是吃了一惊。
他发现有些壁画竟是消失不见，画面变得零零碎碎，残缺不全。
“牧兄，我不是提醒过你的嘛，不要闭眼。”陶灼说道。
“我以为你说的是刚刚在强光直射时不要闭眼，哪知道是现在？”牧尘说道。
“遇到强光闭眼不是正常反应吗？”陶灼问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牧尘有些气愤。
“你也没问啊。”陶灼摊了摊手。
好吧，你赢了。
牧尘有些无奈。
牧尘这次不敢再闭眼了，看向两侧还留存下的壁画。
“这是！”牧尘有些吃惊，身体内的万古不朽身也有异动。
因为，他看到了不朽大帝！
不朽大帝手中握着残败的兵器，跪在地面上，他的战甲破败不堪，浸染着鲜血。不朽大帝的白发被鲜血染红，双眼中也流出血泪。
而在他对面，是已经倒下的天邪神。
之后不久，不朽大帝也倒在了血泊中。
往上追溯，牧尘看到了不朽大帝怀抱着他重伤垂死的妻子洛神，泪流满面，一夜白头。
牧尘看到了大千世界与域外邪族的大战，流血漂橹，血流成河，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
再往上，是不朽大帝，他的妻子洛神，以及其余四道伟岸的身影。
一人赤裸上身，肩扛巨鼎；一人手持纸扇，嘴角带笑；一人双手握拳，一拳置于身前，一拳负后，双目微闭；一人手捧经书，双目凝视远方。
大千世界原本有十座原始至尊法身，有四座如今在四大古族之中，还有一座是他的万古不朽身，另一座是洛璃的至尊洛神，剩下已经失传的四座，便是属于这四人！
不朽大帝，洛神，以及这四人，挡在了域外邪族的亿万大军之前！
不多时，六人身后，也是出现了千军万马。
最后，域外邪族死伤无数，大千世界也是伤亡惨重。
巨鼎碎了，纸扇破了，双拳被直直砍下，经书也只剩下了半页。
战果惨烈！
“这就是当年的大战吗？”牧尘心中充满震惊，喃喃自语道。
继续往上，是大千世界与域外邪族交战之前。
十座原始至尊法身的诞生，天地的开辟……
“还有？”天地开辟之前，好像还有画面，只是那些画面好像被人为破坏了一般。
经过这些壁画，石阶前方与两侧，又是变为了重重迷雾。
“世界开辟之前，是什么？”牧尘自问道。
“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陶灼回答。
“你不是看过吗？”牧尘问道。
“我看到的，和牧兄看到的，都是一样的。”陶灼又答。
“那你之前对我的提醒……”
“你猜。”陶灼笑得很诡异。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
“牧兄，我们到了。”陶灼说道。
